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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珍贵的东西慢成长

“爸爸,爸爸,你看,玫瑰开了哦!”一个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指着花园刚刚开放的玫瑰对一个男人说,小手不停的扯着男人的衣袖。男人蹲下身子,捧着小女孩的脸,笑着说。

“那是花儿很喜欢我们家月儿,所以看见你都想看看你可爱的笑脸,就都开了,这是我们月儿的功劳。”一阵风吹来,漫天纷飞着白色的花瓣,一朵花瓣飘到男人的头上,小女孩轻轻的捻起花瓣,在自己的父亲额头亲了一下,甜甜的笑了。

镜头一转,男人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哭泣,那是他的妻子,头上盖着白布,她还那么美丽,那么年轻,那是他最爱的妻子啊,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非常美满,一个深爱的妻子,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一份发展良好的事业,他几乎什么都有了。可是厄运却那样降临。这个时候的男人哭的那么脆弱。正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背后一双小手柔柔的抱住了她,还有女儿带着哭声的话。

“爸,爸,不哭,月儿会乖的,以后月儿以后不会调皮,月儿在你身边,啊啊啊啊,妈,妈妈,妈妈。”小女孩哭的直抽噎,终于说不出话了。

他转过身,拥抱着女儿,是啊,他还有女儿,他还有需要抚养成人,他不能不坚强起来。父女俩抱头痛哭,死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还需要活下去。

生命,就是一种循环,快乐的,痛苦的,明天的日子怎样?,却要抓住今天的快乐。转瞬间,时光飞逝,曾经的小女孩也已经变成了少女,然而,也许太过纯洁的少女都是天使,连上帝也会想念,想要召回吧?

彼时的少女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美丽的小脸因此十分病态,仿佛易碎的玻璃娃娃。但,她却笑着,毫无畏惧,仿佛不过一场感冒,很快就会好。

“呐,爸爸,我要和你做个约定,你一定要答应我”。少女的声音很轻。

“你说,你说,我什么答应你。”男人在病床前抬起了头,眼睛很红,强忍着泪水,因为他多么清楚女儿在面对未知的死亡,是多么害怕。然而她却没有扑进父亲的怀抱寻求安慰,反而一直鼓励着他这个父亲。

“对不起,爸爸,说好要一直陪着你,我还想要陪你栽妈妈最喜欢的花,还想每天给你做早饭,还想等你老了,搀扶着你去公园散步,好有好多好多,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我变得很依赖爸爸,现在,我大约没有机会咋爱做那些事情了,我可能要见妈妈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女孩的声音气若游丝。

男人凑到女孩的身前,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爸爸,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会找个人帮我看着你的,我,也,在看着你呢,爸爸。”她的眼睛闭上了,呼吸很急促。手指紧紧地握住男人的手。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男人的眼泪再有忍不住。女孩听到这句保证,安详的笑了,摸索着在父亲的额头印下一吻,永远的睡去。

活在梦中,消失在现实里,她已不在,只留下思念的人,月光如水,夜色下的白蔷薇随风摇晃,翩然美丽。

“咚,咚”一大早,隔壁就吵到不行,昨天晚上和手冢先生画画到很晚,手冢先生叮嘱说今天可以来晚点。自从认了手冢先生为老师,手冢先生变得比以前更加严厉,工作中的手冢先生简直是魔鬼,而且还能把身边的人一样变成魔鬼。原本指望今天可以睡个好觉,没想到隔壁是搬家还是怎么了,一大早,一直吵个没完。哎,这是房东的一套私房,整个房型类似于一个四合院,中间一个小院子。不过苏齐的那间房面对着公园,光线好,空气也好。因为有些偏僻,所以租给别人,因为价格公道房子也不错,所以基本上都租出去了,苏齐还想将来全租下来作为工作室呢。

“啪啪啪”苏齐的门响了起来,她想起日本一般新搬来的都会跟邻居打招呼,看这样子,得起来应付一声啊。苏齐草草穿上一件衣服。惺忪着睡眼打开门。

“嗨嗨嗨,女神,我来了,我就在你家隔壁,还记得我么?”荒玉阳光明媚的自我介绍,门“啪”的一声重新关上。

苏齐皱了皱眉,真麻烦啊,惹上一个难对付的人啊,苏齐爬上床,继续去和周公约会。

门却锲而不舍的响起来,外带着某人的叫声,十秒后。

“扰人清梦会被驴踢。”苏齐打开门说完,再次关上门,门外,自动消音。

荒玉委屈的瘪瘪嘴,看着在一旁看好戏的神谷一脸无辜。

“快十点了的说。”荒玉弱弱的嘀咕。

苏齐重新躺在床上,却已经毫无睡意,她看着天花板,她的世界一直很安静,现在,她觉得这份安静正在渐渐消失。并不是不想过精彩又刺激的生活,只是这样的生活是未知的难免让人不安。

她拿出手机插上耳塞,她喜欢在这样安静的时光里听广播,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广播已经是很古老的东西了,但,一段不知名的音乐,一个温暖人心的故事,一抹好听的声音,常常会带给苏齐一些小小的感动。她调整电台,希望可以听到好的声音,好的音乐。果然,很快美妙的声音就传入心扉。听了一会儿,插入一小段广告。

“目前来自中国的漫画家,徐佳,已经通过‘汲营社’对外宣称将参加今年的‘漫画大赛’,本次漫画大赛的前五名作品将直接入围‘东京动漫展’,作为具有漫画界具有代表性的漫画盛会,本次大赛将在九月举行......

后面的话苏齐听不清了,原来这段时间心里的不舒服感是这个。苏齐微微一笑,轻轻握了握手,压抑着长久的悲伤,不能溢出来。

“咚咚咚”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确实很有节奏的一轻,但苏齐真的有点火了,不管是聒噪的打扰人还是优雅的打扰人,打扰就是打扰,都是一种失礼的行为。苏齐起身,缓缓走向门,因为刚刚得知的令人不快的消息,现在,她非常的不快,心情糟糕透了。

苏齐拉开了门,阳光真好,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却瞬间刺伤她的眼睛。她有一头看起来柔顺美丽的黑发,不高却瘦弱的身体,一张看起来柔顺明丽的脸,谁能看出这张美丽外表下那颗黑色的心脏?

“嗨,苏齐,好久不见啊”简洁随意的招呼就像久未蒙面的老友,苏齐远做不到那么随性。在看到这张脸,这个人的时候,苏齐就完全的呆住了。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那是一种让人不想去承受的节奏。刚刚听到的人现在站在自己的面前,说曹操曹操就到么。

“你还是老样子啊”女孩笑得灿烂,“还是那样的让人不爽”她接着说,然后不看苏齐,径直走进房间,以一种轻蔑的眼神四处打量,看苏齐不过窝在三十几平米的出租房里,嘴角轻蔑的笑意更重,房间中间一道简单的屏风将房间的层次分开,客厅和厨房一起,卧室一边,还有一个小卫生间。她信手拿起苏齐柜子上的一个装饰陶瓷,是一个日本女孩的泥人娃娃,她打量了一下,然后将手抬高,盯着娃娃,再看看苏齐依旧站在门口不动的背影,手轻轻放开那个娃娃,“啪”的一声,泥人摔得粉碎。

苏齐如梦初醒,看着地上的泥人娃娃碎片眼神凝了凝,再看看始作俑者,眼神复杂。“请你出去”她的语气非常平静,仿若浑不在意。

“就是这样,所以,你才那么让人不爽啊。”徐佳笑笑,如果不听她说话的内容,可能会觉得她是在和人吃饭聊天,然后开几句玩笑,露出自然随意的笑容,,那样把恶劣当成随意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

“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苏齐的语气开始变冷。

“我可是很关心你,还特意来看你,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就是这样的么。”

“出去!”苏齐手指指向外面,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徐佳露出一个微笑,果然,在这个人身边,就会感到快乐,特别是看她痛苦的样子。徐佳不在说话,慢慢走向门口。将要出去之时,她停了下来。

“对了,我参加了‘日本漫画大赛’,我希望你也能参加,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相互学习,更能了解对方,‘友好’的相处。”冒出来的钉子要不断的打下去才好玩,直到再也冒不出来为止,苏齐,可不要让我觉得太过无趣哦。

门缓缓关上,苏齐瘫坐在地上,没有任何表情。

“前辈,你好,我是徐佳,希望以后可以和你好好相处。”初次见面的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

“前辈,这种情况下怎么处理比较好?我可以直接去你家讨论么?”

“前辈,我的漫画签约了,我好高兴,不过比起前辈的漫画还差的远,我以后可以直接叫你姐姐么?”

“姐姐,你的漫画让更多的人看到不是很好么?读者不会在意是哪个画家画的,不是么?”

神谷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女孩一脸愉悦,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朋友么?

“什么状况?为什么别人可以进我就不可以进?”荒玉露出他的经典小狗表情,撇撇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好了,你现在已经离她很近了,想要接近她,机会不是多的是?”神谷瞥了这货一眼,淡淡道。

“可是,大哥,我到底该怎么做?”荒玉那个伤心啊,想不到苏齐竟然装作不认识他,这样他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借口来接近苏齐。

“既然她想装不认识,那你就不认识,从其他方面入手。”神谷有点汗颜,貌似他没有谈过恋爱啊。还要教人怎么恋爱,真是汗颜。

“大哥威武!”看着荒玉被骗的一愣一愣的,神谷想这样也不错。

“最近我恐怕不能呆在这里,组里有很多事要忙。”

“不是吧,大哥你让我孤军奋战,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啊啊啊啊啊。”荒玉一个激动抱住神谷。

“好了,别任性,等过段时间我再帮你。”神谷温和的笑笑,拍拍他的背。

“不要,大哥不要抛弃我啊。”门在这时被拉开,因为见到徐佳致使心情无比糟糕,但一事归一事,自己过分知道原本想着是不是该道个歉比较好的苏齐,面对那种纸门不知道该怎么敲,听见人声直接拉开,却发现如此惊悚的一面,再配以荒玉的那句告白样的话,苏齐脸抽了抽。

“那个,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你们......继续。”说着就拉上门准备走。

“啊”荒玉一声尖叫,追了上去,急急拉住苏齐。

“你误会了,刚才,我们在开玩笑,我的心里可是只有你的。”荒玉心里那个泪奔啊,为什么他和自己大哥相亲相爱的场面会被误解成那样,如果因为这样而失去女神的亲睐,他岂不是要去撞墙了。

神谷此时亦走了出来,站在一旁,打量着他们,这样急切的荒玉他还没见过,那家伙永远一副好欺负的小白犬形象。

“放开我,还有请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喜欢我?喜欢我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苏齐的眼神轻蔑,前一秒钟抱着别的男人表白,下一秒向她表白,这样的语言很难让她信服。

“我没有开玩笑,他是我大哥,没有其他任何关系,是的,我还不够不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救了我,光这一点,你就值得我喜欢,也许现在还不行,但我会试着去了解,去发现,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荒玉非常认真,他紧紧地看着苏齐,眼神倔强又明亮。苏齐看着这样的小狗般可怜又可爱的表情,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算了,就这样吧,我要去上班了,放开我吧。”苏齐觉得有点累,因为她想起了魏明,那也许该是要去遗忘的名字。

“方月,你跑一下杂志社。”说话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张涛,你联系一下李漫,跟一下进程。”被点到名的人马上拿起电话开始拨打。

“孙林,你把这份漫画分镜头改一下,尽快确认。”

早晨,阳光正好,整个办公室却一片忙碌的身影,身为总编的马可扶额,忙,实在太忙了,正是忙的时候,偏偏魏明那个家伙竟然还连请好几天假,少了一个得力的编辑,整个办公室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也听说了,徐佳去了东京。魏明那小子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魏明对苏齐是不同的,时常是嘴里骂着,却在行动上给予帮助。借用泰戈尔的诗来说解释,眼里为她流着泪,心里却为她打折伞。看来,得在招一个编辑了,真是的,这群年轻人啊。

男人看着这小小的庭院,淡笑着饮了一口清酒,斜靠在地板上,一身和服便服散乱在身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然而目光开阖之间偶尔精光闪过。他打量着走过来的儿子,不过数月不见,整个人气势却发生很大变化,眼神变得更加凝练坚定,浑身微微绷紧,仿佛进入备战状态,男人将酒碗递到嘴边,眸光一闪,瞬间将酒碗平平淡淡抛出。走过来的神谷微笑了一下,伸手接过,手微微晃了一下,滴酒不洒,将酒凑到鼻尖,一股悠悠的清香充斥鼻尖,他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天色近黑,神谷晃晃的走出小屋,轻声呢喃了一句,转身离开。

凌晨一点,正是人们熟睡之时。守夜人睡眼惺忪,心想那老头可真是悠闲,被关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反抗过。忽然闻到一股烟味,抬头看看,不好,失火了!

微微睁开眼睛,神谷思索着是不是该装作被浓烟呛醒的样子,脚步声哒哒打的传过来,神谷重新闭上眼睛。

“喂,醒醒。”看见躺在地板上的神谷,众小弟奇怪之余,不由得大失惊色,以神谷现在的身份,出了事他们可负责不起。

“嗯,啊,这是哪里?”神谷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眼神迷蒙。

苏齐坐在手冢对面认真的看着他,手冢亦同样认真的看着苏齐。表情严肃。

“这么说,你是非参加不可了?”手冢对这孩子期望很大,不希望她现在为什么事情分心,但这孩子突然跑来跟他说要参加今年的‘漫画大赛’,这令他相当不解,在他看来苏齐不是喜欢名利的人,虽然他知道比赛可以使人成长,但对现在的苏齐来说为时尚早。不是不相信苏齐,而是他觉得苏齐需要时间。

“老师,我现在有必须参加的理由,所以我希望老师能够同意。”一旦参赛,就需要很多时间准备,也不可能像平时一样工作,有的时候甚至需要老师的帮忙,所以现在必须征得老师的同意。

“那个理由是什么呢?”

“是阻止我在漫画织田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魔障,如果,我不踏过去将无法前进。”不能,再躲了!这次如果再躲下去她就真的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手冢不在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苏齐认真悲伤的眼神,有什么隐情呢?无法说出的。

手冢走进书房,苏齐依旧坐在那里,久久的看着某个方向,没有焦距。

不一会儿,手冢出来了,看着发呆的苏齐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信件推到苏齐面前。

“这是?”苏齐看着这封封好的信件,不知所以。

“你可是我的弟子,要好好比赛,明天拿着这封信去‘音羽集团’,交给那里的前台,我会通知好一切的。这场比赛,好好表现。拿不到前三我可是会失望的哦!”别人都道他手冢脾气古怪,这次他愿意为了他心爱的弟子再古怪一次。

“谢谢老师,可是这个是什么?”苏齐挥了挥手上的信件,不明所以。

“秘密,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你不可以看,必须交给他们。”手冢淡淡道。

“嗯。”苏齐笑了,有点想哭,从来到日本到有归属感,手冢老师一直都像一个良师益友,不同于魏明的跳脱活跃,手冢老师一直让人非常安心,这样的感觉,就像慢慢生长的小树,让人感觉到力量与勇气。正因为这样,才必须跨越障碍,不仅是因为自己,还因为那背后支持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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