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到了一定年龄,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追求文雅,老板近来老喜欢跟一些文人墨客在一起,也收集了一些字画,古董。工厂他很少来了,资本运作带来的财富太容易,工厂他已经不看到眼里了,久不露面的老板那一天破天荒来到公司,打了个内线电话,把清雨叫了过去,
“呵呵,清雨,最近还好,我这段时间忙,顾不上公司的事,让你多操心了。”
清雨:“这是我应该做的。”
“是这样的,市里要举行一个名家字画义卖,我被当作当地知名企业家应邀出席,并代表企业家上台演讲。”
“挺好的,老板。”
“这演讲稿?你能不能”
“没问题,老板,我帮你写。”
“那不是在现场观赏字画时,要点评几句嘛。”
“我会在网上收集一些形容字画的词汇,到时候你灵活应用就行了。”
“义卖嘛,总要买点东西,人怕出名啊,我现在是名声在外,总得买点,也算是为了本市的慈善事业做点事。对于字画,清雨,你有什么好建议。”
清雨不好说什么,她也不懂,老板钱多,又是慈善事业,就当作慈善捐款出去了。
“买点贵的吧!”贵的应该层次比较高吧,外行的人土土地想。
于是,老板带着清雨写的演讲稿,还有清雨从网上搜集来的形容字画的好词好句出发了。
义卖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举办,来的都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政客,还有一些经常出现在报纸杂志,或电视媒体上的书法家,画家等,个个衣着名牌,容光焕发,一片盛世太平,和谐气氛。老板一到现场,身边就围着一群人,有政客、文人,还有一些财富略逊于他的企业家,老板情绪激昂,高谈阔论,又上台做了一个精彩的演讲,人生顶级辉煌也不过如此。演讲过后,就是礼仪带领各位企业家欣赏字画环节,老板把清雨收集到的那些词汇用得淋漓尽致,什么“疏而不散,散而不疏,宽而不肥,窄而不瘦,近看清秀,远看壮观、、、、、、”搏得一片喝彩,大家相互吹捧,老板太博学了,不仅企业经营得好,在字画方面的造诣也很高。最后拍卖字画时,老板毫无疑问地捧回一大叠标价最高的作品。
回家后,保姆随意地把那些字画收集在一间杂物间,再也没人想起过,那可是一些赞誉若天,身价无比的精品,不久以后,上面就会蒙上一层灰尘,也许再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再是珍贵的东西,没有伯乐也是白搭。
外面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跟远芳没有很大关系,她还是单纯地过着上班上学的日子,忙碌充实,虽然老板不太管事,但业务还是充足的,定制高端的包装盒客户都自己找上门来。她们还是跟以前一样,边干边聊,谈话话题时常有股票、基金、房子,可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那是需要资金,与穷人关系不大。前段工序的一位女孩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800多元,淘汰款,打折的,带有拍照功能,大家都在传阅着,摆着各种造型拍照,简单而快乐。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老板儿子逸剑,这位挂着公司销售经理的富二代,很少在公司露面,今天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位公子哥,两人在车间内指指点点,像在公园里散步聊天,远芳推着手推车迎面走来,那位公子哥眼睛一亮:
“这小妞长得不错。”
“三天搞定。”逸剑不懈一顾,自信满满。
“那未必,你以为是你身边的那些花瓶。”
“那也一样。”
这时,远芳正好把推车推到扣边工序旁,想把料卸在那块栈板上,逸剑走了过去,把推车上的料抬到栈板上,不让远芳插手,远芳有点尴尬,她又把车推到下道工序,逸剑又跟了过去,把远芳的活再次抢了,其他工人偷偷地看着,不发一言,远芳受不了,说:“经理,你这样会影响我工作的。”
“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就不影响你工作了。”
“我晚上要上课。”
“什么课啊,别被清雨骗了,那一点用都没有。”
“对不起。”
远芳推着车走了,逸剑脸上有点挂不住,也走了。
近来,敏巧和何主任走得更近了,敏巧那双刺眼的红高跟鞋“咚咚、、、、、、”往主任办公室去的次数多了,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谈什么,汇报工作嘛,也不需要一天汇报几次,工友们对敏巧颇有微词,都疏远她,所以也不太注意敏巧的表现,下班后,因为远芳去上课了,敏巧也不爱回住处,经常在外逗留。城市的霓虹灯把这个城市装扮得光彩迷离,虚幻飘渺,咖啡店里的俊男美女成双成对地对面坐着,窃窃私语,浪漫温馨,敏巧多想她就是她们当中的一员,她长得比她们漂亮,比她们有气质,她才是应该坐在那个位置上过着休闲生活的人,她才是应该出入高级场所的那个高贵女神,她很不甘,她恨过她的出生,她幻想她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背景,或是有一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拉着她的手说:“我找你找了好久了。”然后她们双双走进了那些五星级酒店,门童为他们开门,行人对他们注目,她也会轻轻地微笑,优雅而高贵。
忙碌了一天,下班了,远芳急冲冲地往技校赶,晚饭都是凑合的,今晚上数学和英语,都是她的弱项,基础差,有点跟不上,财务管理、政治课等可以通过死记硬背,努力点就行了,可数学不行,要理解。读书这事,一旦错过时机,要重新捡起来,真的很难,所以她学得非常认真。回到住处,洗个澡,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动了。跟敏巧住在一个房间,可见面说话时间并不多,也不知道敏巧每天在干嘛,只是感觉到敏巧越发奢侈了,买了很多衣服,首饰也多了。今晚,远芳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敏巧还没回来,远芳有点担心,躲在床上,也不敢入睡,十二点左右,敏巧回来了,一身酒气,身上衣服皱折,摇摇欲坠,远芳吓坏了,把她扶进来,让她躲在床上,可她也不想好好躺着,手舞足蹈,唱着乱七八糟的歌,远芳一直安抚着她,她就跟远芳拉扯起来,远芳手臂都被她扯青紫了,远芳个子没敏巧高大,在力量的对比上,她拉不住敏巧,再加上敏巧喝醉酒了,不知道控制力量,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有人敲门,“巧巧,巧巧,怎么啦?”端明听到敏巧的歌声,被吵醒了,过来看她们,远芳开了门,端明进来,吓了一跳,连声问远芳:“发生什么事了。”远芳也不知道敏巧为什么喝这么多酒。端明照顾着敏巧,远芳弄来了一盆温水给敏巧擦洗,结果这么一折腾,敏巧又吐了一地板,红红的,夹杂着一些海鲜,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酒臭味,端明和远芳一商量,最后还是决定送她去医院,端明背着她下楼,远芳拦了一辆的士,把她送进附近的一家医院,打了点滴,敏巧才慢慢静下来,睡着了,端明和远芳才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一早,远芳急着要上班,先走了,留下端明一个人在看敏巧,敏巧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很是不解,又看到端明,猜到是端明把她送到医院,很不高兴,对着端明又是一顿骂:“要你多管闲事。”又是气呼呼地走了,端明办好医院的手续出来,发现敏巧没等他,早走了。
年轻的身体藏着无限的力量,远芳一夜没睡,第二天照样上班上学,好容易熬到下课,远芳提着书包往车站赶,想早点回去看看敏巧,并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校门口,很意外碰到逸剑,逸剑一看到她,拉住她说:“饿了吧,我们去吃夜宵。”远芳不理他,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远芳跳上一辆公交车走了,留下逸剑和他的宝马车在路边,那些刚下课的学生用好奇的眼光瞄着逸剑,“看什么看。”逸剑一张脸都气红了,打开车门,一踩油门,飙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