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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

“我可是很厉害的哦。”听着父亲的叮嘱,徐林回答着。

碧林镇是青阳城的一个小镇,因为毗邻碧林山而得名。碧林山林地资源丰富,也有一些灵兽,在青阳较为出名,碧林镇也因此而比较热闹。

每三天这里会有一场集市,周围的百姓会在这一天向此聚集,以交换日常所需,也有一些人有着闲情雅致,在此购办物品,准备去山上闲游抑或打猎。

徐林父亲是在十年年前来此定居的,开了个药堂,因为医术高明,渐渐有了一点名声。药堂虽然有了名声,徐父却并未扩大规模,以他的说法,力量有限,分心反而会害了病人,坏了名声。所以每当集市,这里总会络绎不绝。不过徐父也还是收了四名学徒,闲来也会精心教导。

而做为特例,每到这一天,徐林反而会往人烟稀少的山上去。

每一个不一般的事件背后总会有一个不一般的缘由。

……

由五岁开府,徐林在短短一年之内便筑基完成,魔力到达一级,而周围的同龄人却还在筑基艰难行走。这足以使他自傲,而事实也是如此。

徐林很享受周围赞许的目光,这或许是小孩的天性。而作为小孩,自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时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高高在上,鹤立鸡群般的感觉。或许这也是一种骄傲吧。

只是,这份骄傲也导致了他后来这种性格的形成。

在那个夜,没有星,也没有月,徐林开始了对二级的冲刺。当魔力充溢内府时,他却发现,内府丝毫未动。因为怕能量太大冲破内府,在冲级时,一般都会由小到大慢慢来。可是这次,尽管徐林逐渐加大力度,甚至超过了现在肉体所能到达的极限,内府依旧如磐石一般,难以撼动。最终,却是肉体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当徐林睁开眼时,已经是晌午,还未待思考,全身传来阵阵疼痛,虽不是很痛,却比剧痛还难受,挣扎着坐起,以魔力为媒介,对全身进行按摩式治疗。在傍晚,那种不适感才消失。

由于消耗太大,所以现在得先填饱肚子。

因为讨厌被限制,所以一般都自己照顾自己,作为修者,现在也有这个能力。

在吃了一点垫底的东西后,徐林开始准备自己的药膳。在等候的空闲,徐林不免会思考起失败的原因。

随着推导的进行,一个令人难以相信,也是他难以接受的想法不断浮现。为了驱赶这种想法,证明它是错的,顾不上还在煮着的药膳,再一次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一次并非冲级,所以很快,却很快地确认它就是事实——他的内府结构异常紧密。

这意味着,如非意外,他的魔力将难以再有提升。

在这个世界,单纯就魔力方面,筑基是一个正常的未经修炼的成年人能到达的高度,一级是普通人中稍稍修炼就能达到,二级是普通人努力能达到,三级就需要一定资质了。三级到四级是一个跨越,不过有钱有权或有势子弟一般都能到达,毕竟在这个位子上,他的所属势力一般也需要面子。五级则是超大势力能说普遍的了,也只有他们才有财力和经验,其他人就需要靠勤奋和资质。至于六级,没有哪个阶层能做到普遍,都是汗水和天分的结晶。而六到七同样是大跨越,七级以后就不是小小碧林能接触的了。

对修者来说,魔力虽然不代表实力,却决定了技能发动的质量和大小。一级的魔力,所能带动的技能自然不会强。

由于没有看管,炉火上的药膳传出阵阵糊味。材料已经损坏,它已经无法端上餐桌,甚至无法装盘

徐林此时就好像这份药膳,已经失去了走进修者舞台的资格,甚至不能称为修者。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抱着一丝丝希望,徐林疯狂地跑向了阅书室,他也知道,这也许不能叫做是希望。

先是希望这个结论是错的,结果是诸多佐证确定了它的真实。然后是寻找解决方法,结果是其代价大的甚至是青阳所属的风仡国都承受不起。

当一个天才特别是一个孤傲的天才来说,如若他不再天才,他的生命就将无法存在。

此时,死亡正在逐渐地剥离他的灵魂,如果任由他这样思考下去,很快他就会仅剩下躯壳,成为行尸走肉,直至肉体腐烂。

也许是命不该绝,抑或上天可怜,徐父此时进入阅书室,发现了孩子的异状,在简单地观察过后,很快发现问题所在,唤醒了徐林。

面对父亲的关怀,徐林再也无法忍住,失声痛哭起来。对于一个孩子,这或许是释放情绪的最好方法。

短暂的哭泣过后,徐林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父亲。

在他的语气中,流露着迷茫,无助,还有害怕。

父亲听后,简单安慰了一下,却问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认为是天上鸟儿的生活好,还是海中鱼儿的生活好。”

对于这突然的问题,尽管有点奇怪,但迷茫的他还是顺着父亲回答着。

“当然是天上的鸟儿好,可以自由自在,任其翱翔。”

“或许这是对的,可是鱼儿也可以在大海中遨游,也能自由自在。海洋就是他们的天空,他们在属于他们的天空中任意翱翔,这不和鸟儿一样吗?”

“嗯……可是鱼儿会被吃啊,也会被捕……”

“当然,不过鸟儿也会被强者追,被人类捕。想要不被捕食,自由自在,并非有个好环境就行,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免于被捕食的命运。大海里的鲸,天空的鹰,他们都是在他们领域的强者,他们的死亡,除开人为因素,很少是被捕杀的。”看着徐林的样子,徐父继续说着,“人生也是这样,你为了成为天空的雄鹰而努力修炼着,可是修炼却并非是你唯一的选择,当你失去飞翔的翅膀时,不妨试试在水中遨游,强者是不分领域的,只要努力,成为一个领域的强者,那么你都会有站在世界之巅的资格。”

“那我该怎么做。”徐林也听的出父亲的意思,可是仍然很迷茫,不知该向何走。

听着孩子的提问,徐父也稍稍放下了紧张的心。挥手一扫,道:“这里有着各种与医有关的书籍,当你都看遍、看明时,大海就会任你遨游了。”

“嗯,父亲,我懂了,我会努力试试看的。”

看着徐林重新恢复生气的样子,徐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年后,碧林当地的一个小财主的十岁公子达到二级,这意味着他在未来极有可能达到三级,甚至有冲击四级的可能。

要知道,在青阳五百万人口中,三级也是说得上话的,四级才几十人,最高的也就三人五级。当然,放在这个大世界中,青阳基本没有话语权,连风仡的话语权都有限。

碧林有人突破二级,徐林自然成为了众人理所当然的比较对象。也在此时,他们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关徐林的伟绩了。按理说,以他的天赋,应该早以突破二级才对。

很快众人对徐林未突破二级的消息确定下来后,周围关于徐林的议论声总是不绝于耳。

很少出门的徐林也很快听到了众人的议论。

一份骄傲是无法轻易就舍弃的,在一年前,徐林答应父亲在医学上下功夫,当时的他却并不是完全放下了修者之路,至于做出的决定,也许是内心不愿意他人为自己担心而做出的潜意识行为,也许是为了不再痛苦和迷茫而做出的自我保护行为,总之,他无法忘记那份骄傲。

而且,也正因为以前骄傲下的高高在上,人们更喜欢去打击这份衰亡的骄傲。

所以,在徐林耳中,那一声声议论,就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那众人嘲讽的目光,就像一支支箭射穿他的身。这份痛苦,比当初冲级失败还要痛,还要难受……

他明白当时害怕的是什么了,而他还无法去面对这种无形的攻击。

于是,本就很少说话很少出门的他,变得不再说话,不再出门。或许他认为只有如此他才能避免受伤。

可是,每到集市的日子,药堂的人总是熙熙攘攘,无论如何,徐林似乎总能听到那声音,看到那目光。几经折磨,他想出了在这天出门上山采药的想法。

作为父亲,当然不会同意这么危险的事,况且,山上可不是只有野兽,还有不少灵兽,甚至有的达到了三级。

徐林提出这个想法当然不会没考虑危险之事。在这之前,他也看了一些有关兽的书籍。野兽自不必说,以他的实力,还能应付。如果是群居,那也有一定方法去避开。灵兽方面,正因为是灵兽,才不会肆意攻击人类,只要不过分侵犯他们的领土,一般不会有事。

徐父也同意这种看法,可重要的是他是否有这份知识。可是在谨慎的询问了一些问题过后,他却惊讶地发现,他很好地掌控了这部分知识。尽管也有不明,可已经不碍他在碧林山中行走了。

对于徐林的情况,父亲当然知晓,可是,他也明白,在那时没有让他走上正路,现在只有靠他自己想明白,他所能做的,只是适当时提一下。既然他痛苦,让他先回避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时间会改变他的。于是,就答应了。

所以,自那之后,徐林就在集市时出去,其余时间就在家看书。

一个月之后,众人也终于发现了他们对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所做出的伤害时,徐林却已经形成了那种习惯,难以改变。

很多人都帶著一份愧疚感,想要弥补,却对这个锁住自己的孩子收效甚微。

今日,又是一个集市日。

天还未亮,徐林就准备好了,在出门时,听到父亲的叮嘱,徐林回应着:“我可是很厉害的哦。”当然,是对于碧林的野兽来说。

出门后,来到了卖包子的刘爷爷那。

“小林啊,今天又要出去啊,要注意安全,来,这是你的。”说着将包子包好给了他。

对此,徐林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爷爷看到此,也不免酸心,这孩子,还是不愿与人接触,不过还好,起码嗯了一声。

其实徐林最开始是自己准备早餐的,几次偶然的意外让他不得不在外买食,就遇见了早起卖包子的刘爷爷。几经接触,确实觉得刘爷爷不错,大概因为缺少,所以渴望,他想要和他接触,于是就每到此时就来这买东西,只是内心对交谈还是有着一些块垒。

在镇口,抬头看了看还未消逝的星和月。今天是圆月,散发着的银白色的光使得还是夜的小镇有着一份朦胧感,圣洁感。

对着月说了声谢谢,徐林就向着碧林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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