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你应该很清楚,我不会回去。”莫楠望着阿伦,声音又恢复了理智。
阿伦也看着莫楠坚定的眼神,莫楠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许久,他才开口说:“我已经把药带来了,半个月后,你就该服药了,这事不能耽误,否则你会……”
“我会死,我知道,这里没有温泉,大木桶还是找得到的,我不会就这么死掉的。”莫楠坐下说,“艾伯特为什么会叫你来?你没有多少体力,这么长途跋涉累坏了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
“因为他知道,莫楠只有在我面前才不会吝啬脆弱的一面,换做别人你只会强忍眼泪。”
莫楠心里暖暖的,她也不清楚是因为艾伯特还是阿伦,她只说:“谢谢你!”谢谁,她不知道。
阿伦在军中休息了一天就启程返回了,作为国家唯一的法师,阿伦不能离开神庙太久。离开时,阿伦把迪克的尸体装在临时做好的棺材里带回去,照迪克的临终遗言,他将会被葬在唐纳德的墓旁边,一直守护着他。
“阿伦,你是明白的,我讨厌这里。”莫楠对阿伦说。
“我都知道,我也跟你一样希望这场战争快些结束。”
“所以,阿伦我能请你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莫楠把脸凑到阿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阿伦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说:“我会办好的。”
深夜,莫楠独自坐在外面,她玩弄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镶着四个颜色的宝石,黄金刀柄格外耀眼,匕首锋利得削铁如泥,这是妮娜特地送给她这个将军的,也是莫楠的心爱之物。因为莫楠不喜欢女孩子的东西,妮娜才会送她这匕首,现在莫楠倒不知这匕首到底有什么用了。
一阵笛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许是距离太远,笛声若隐若现却委婉动听,旋律又是从未听到过的,丝丝悲凉像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莫楠被笛声吸引,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一缕悲伤流过心田,似乎停住了时间。
“谁的笛声如此忧伤?”
秋风吹拂着莫楠的脸庞,莫楠感觉到这风好像要把她从这里吹到不远的费力克斯城去一样,莫楠顺着风的方向看去,费力克斯城就在那边,莫楠嘴边露出不易发现的笑容。
几天后,莫楠拜托阿伦的事阿伦已经办好,阿伦派人带了一个盒子前来,别人都不知道莫楠要这个盒子有什么用,莫楠默不作声的把盒子小心翼翼的藏好,盒子里的东西一到,就成功了一半了。
莫楠找来薄纸和竹条还有其他的一些材料,半夜里忙活,让士兵们都摸不着头脑。终于在莫楠开始工作的第二天晚上,她所做的神秘道具出现在众人面前。
“将军,这是什么?”
“怎样,好看吗?”莫楠得意地问。
“从未见过,好特别啊!”
“这个叫‘孔明灯’,飞上天可以许愿的!”
“好神奇啊!将军,我可以许愿吗?我想……有个爱人……”
看着腼腆的士兵,莫楠和其他人发出一阵爆笑。
“等我们回去了,我带领我的侍女们为你们每人做一个,今天我还要留它们有用呢!呐,我们这里的神箭手都在那里?”笑过之后,莫楠正经的说。
三个出色的骑士出现在莫楠面前,他们都手拿着弓,身上背着箭,这些都是莫楠手下的神箭手,百发百中。
“来吧,跟我去放灯!”莫楠兴致高昂。
莫楠带着三个骑士抹黑来到费力克斯城前,夜深了,整座城好像都睡着了,里面的士兵们肯定都累了,还会有伤兵在那里呻吟,没有人发现城外躲着四个人。
一阵风吹过来,刚好是从他们的方向吹到费力克斯城里面,莫楠知道时机到了,点上孔明灯,任它们飞到费力克斯城里。
“看见了吗?这灯已经飞过去了,能射到吗?”莫楠小声问。
三个骑士点点头表示没问题,三个人同时拉弓射箭,很快莫楠做的十只孔明灯被射破,有白色的不明粉末飞出来。
“将军,这是什么?”
“我们就暂且叫它‘天罚’吧!”莫楠先是表情傲慢,又换了一种表情调皮的眨眨眼,“我是神使嘛!”
深夜里,四个人影悄悄地从费力克斯城外回到克伦威尔的军营。这一夜,沉睡的费力克斯城不会知道灾难即将来临。
莫楠命所有士兵们都在身上涂上神秘的药膏,没有人知道莫楠搞什么鬼,只因为她是莫楠,大家就照做了。
第二天,莫楠再次带人攻城,不出所料,费力克斯城以最快的速度沦陷,简直没费多少劲。打了胜仗,士兵们固然开心,只是不知道莫楠用了什么办法。
“我拜托法师给我弄了些药粉,洒在身上人三四天会虚弱无力,又没什么大的伤害,借助孔明灯把他们送到费力克斯城,这样一来药粉就在费力克斯城散播了,借助风力,要分很容易飞遍费力克斯城的每一个角落,如此一来……”莫楠剩下的不必再说,大家明白就好。
“将军,这里的人怎么办?”
“善待他们,他们还受药粉的影响,不可有一点粗鲁。还有,我担心赫尔·维克托会自杀,看好他,不准要他死了!”莫楠吩咐。
“是,将军!”
在之后的四天,莫楠消失了踪影,只有少数极人才知道她在一个非常安静的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里,那里有一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水,莫楠在里面用了药,闭上眼睛整整四天都呆在那里。等莫楠再睁开眼睛,木桶里的水黑得像她第一次用药时一样,温泉比木桶大很多,可见用药时水的颜色变化也是越来越淡的。
莫楠穿上便装,走出房间,几天的时间打扫,费力克斯城以美丽的形态出现在莫楠面前,如果没有战乱的话,这座城会一直都这么美吧!莫楠有些许伤感。
“将军,您出来了!”知道莫楠秘密的一个骑士来说。
“嗯,怎么了?”莫楠收回刚才的伤感,立刻有了威严。
“赫尔·维克托已经绝食四天了!”
“什么?我去看看!”
莫楠提着一只篮子去了关押维克托的地方,维克托是被软禁的,环境还不错,莫楠进去时维克托已经饿的躺在床上了。
“喂,我来看你了,都不礼貌一点!”莫楠没好气的。
“我是手下败将,哪轮得到您来看!”
“我就是喜欢耍阴招,对我来说只要能赢怎样都无所谓!”莫楠无赖。
“是吗?你就是一匹狼啊!要我死吧。”维克托有气无力地。
“我喜欢这称号,你是战败者,没有一切权利要求我怎么做!”莫楠端出篮子里的汤。
维克托从怀里掏出一支笛子递给莫楠,说:“这是我最贵重的东西,现在把它给你,用它换我的死,可以吗?”
维克托的脸消瘦得可怕,不只是因为饿的,还有内心的痛苦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不换,我又不会吹笛子,要它何用?不过你要死的话,先喝了我带来的汤,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怎么自杀呀!”莫楠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喝了它,你就要我死?”维克托半信半疑。
“骗你有糖吃吗?”
维克托有些犹豫着喝完了汤,等待着莫楠宣判他死。
莫楠见维克托真的要死,就又从篮子里掏出妮娜给她的匕首说:“要死可以,先给我吹一支曲子,我高兴了也许会赐你死。这匕首可是女王给我的,你死的话就借你一用,不可以给我弄坏了!”
“好。”
维克托吹起笛子,莫楠找到了那晚吹笛子的人了,这笛声悠远、苍凉,第一段旋律就钻进莫楠的心里,回忆在这悲伤中苏醒。
如果当初没有穿越,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虽然还是十九岁时的样子,莫楠深知她已经二十一岁了,没穿越的话,二十一岁她应该会在某所大学里读书,还会没事就练练格斗,看看笑话,为还没有人追而感到烦心,对未来什么的一点都没兴趣……她会经常见到爸爸妈妈和弟弟,不会因为想念而睡不着,不会因为害怕而拼命找事做,不会与战场有任何瓜葛,不会面对这么多无奈的死亡。如果不穿越,她也许不会这么会算计,不会这么步步为营,她会是单纯的,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少女一样,而现在……
莫楠听着笛声,全无战场上的威风八面,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有着简单的心思。
一曲吹完,维克托惊奇地发现莫楠睡着了,脸上还隐约有泪痕,毫无防备的坐着睡着了。
“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吗?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沉呢?”维克托望着莫楠的睡姿,喃喃的说。
莫楠一直沉睡着,维克托在她旁边拔出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