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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夕

又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如汪洋般让人迷醉,又是那明净的脸庞,如玉石般清晰明丽。琴风微微张着双眼见到的是那梦中的人,他正抱着她在独角鸟的背上飞向不知名的地方。她想动身体却无一点力气,隐约的疼痛潜伏在她的骨血中,麻木着她的每一个神经,然而眼前月夜中的风景确如此的清晰。这是琴风第一次靠近他,那深邃的眼神像迷漩一样,就这样带着琴风到了另一个世界,亦真亦假,亦清亦醒,能掉入那无尽的寂寞,又能陷进那忧郁的深潭。丝丝碧发被风撩动着,轻轻地波醒了琴风的梦,突然,她的心,猛的颤动着,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让她迷失,害怕,幸福,期待,渴望……如一阵幽淡的迷香让她安心的在他怀里睡去。

第二天醒来,琴风感觉好多了,骨血里没有疼痛。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双眸。林夕一动不动地坐在她身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琴风没有没有表现出惊讶,迎合和他的目光,四目相对。

“你是谁?”琴风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想亲口听他说。

“你……”林夕欲言又止,眉间突然轻皱了一下,心疼的关切道:“还疼吗?”

这句话如晨间山中的暖阳,突然融化了琴风内心所有的冰山,让她忘却了世界纷扰。她再一次掉进了那无底的深渊,仿佛那那梦中坠入悬崖的生死他们曾真的经历过一般,那些梦中的幸福片段再次激起了她柔软的最深处,一句话已抵过千言万语,仿佛他们早已相识,相知,相恋。

“我……”这一刻琴风用尽所有的气力平复那颗不安的心,强忍着心情说道:“我没事!”

“我会想方法帮你解蓝心毒,我不会让你死!你在这里等我。”林夕微笑着说,眼中却已满是泪水。他轻抬起手,抚摸着琴风的脸庞,那眼神中,似乎已经游离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他将近颤抖,却还是幸福的微笑着,那笑着充满了满足与感激。片刻后,转身,唤来了独角鸟,一阵狂风后乘着大鸟消失在琴风不知何时流泪的视线中。

琴风的感动源自心底,她无法控制,无法解释,可是那真挚的感情怎么也掩饰不了,她迷恋他的眼神,迷恋他的坚定,迷恋他给的所有温柔,迷恋他们一起经历的梦中生死。

胡思乱想的琴风渐渐陷入睡梦,梦中,林夕依然说着琴风听不懂的故事,她只知道他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迷糊中两人又一起掉进了深渊,梦里,琴风坠落的瞬间竟然向着对岸的林夕拼了命地喊着:“不要离开我!不要……”那种撕心裂肺从未有过,梦中的那冰凉的泪水已经打湿了现实的面庞。坠落的瞬间琴风一下子惊醒过来,她起身开门,突然袭来一股伴有河水味道的凉风,原来自己被孤立在一个湖心小木屋中,那岸离得好远。

“有人啊?喂……”琴风从小就怕水,恐惧感袭来,她下意识地向着湖对面求救。用力呼喊时,全身的血液开始运转,血液中犹如千丝毒虫咬心,瞬间疼痛吞噬了她的知觉,晕倒在湖边。

琴风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微红的手指耷拉在湖面,挑起的微波夹杂着血液一圈圈散开,她的手正向着湖中滴血。这时,小湖似乎变成了吸血湖,只见血滴落的地方便旋起小漩涡,那湖水贪婪的吸食着琴风的血液,一圈又一圈,湖面一点点变红,接着红里夹杂着蓝……

“我替你们办的事都办了,你们该给我蓝心毒的解药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林夕将手伸向四个白衣男人。

“林夕,办完最后一件事,帮你彻底解除蓝心毒,宫主有吩咐,只要拿到第二颗噬灵珠,什么要求都会满足你。”一个穿白衣服的拿出一小瓶子显摆一阵字后,四人大笑着挥袍消失。空荡豪华的宫殿中传荡着四人留下的回声:“将新进来的人,带去幽游洞。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夕沉默地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过那段深远悠长的金色宫殿长廊,片刻后,他抬头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眨着眼睛。他只知道自己不会伤害琴风,永远都不会。接着,他唤来独角鸟飞向水仙屿。

远远的空中,大片血染的红色湖面夹着丝丝的蓝,投射着阳光闪动着。林夕见状,一个手势,大鸟直冲湖面。他一个箭步飞向琴风,抱起快被湖水吸干的琴风,紧张地拍打着琴风的脸蛋,心痛的泪早已泛滥,他拼命发狂般叫着琴风的名字。

林夕伤心的泪水冰凉地滴落在琴风干瘪苍白的脸上,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琴风的脸庞:“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的魂魄流离在幽游洞。我们都来自巫月,都生在伊洛岛,永生拥有太多的力量,承受的太多。我爱你,琴风,一直都想着你,想着能再看你一眼,一直等阵你。你来了,我知道,你心底还记着我!我不会让你死,我们还要一起回巫月!”说着林夕将琴风平放在石头间,不舍的眼神,一瞬间有太多的话来不及开口。林夕拿出匕首割断了自己的筋脉,刀口处蓝色血液涌出,他紧紧地握住着琴风流血的右手,蓝血一点一点流进琴风的身体。血液的流失让林夕渐渐失去重心,视线模糊,待血液已输完大半时,林夕见琴风面色已饱满,便捂住自己的血口,歪斜着身体慢慢爬上独角鸟的背,独角鸟似乎心疼自己的主人,扑打着翅膀,叫个不停。

琴风渐渐清醒,睁开双眼的瞬间只有妈渐渐远去的独角鸟的背影,鸟背上那柔弱无力的背影让她泪流不止,潜意识里她伸手试图抓住他,可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瞬间,内心疯狂的呼喊着林夕的名字,犹如梦中那般歇斯底里。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那心底的声音穿遍了山林的每一角落,那渴望只有深爱才有。

独角鸟背着林夕来到碧绿的舀水。舀水处寸草不生,它着落在一个天然的地洞中,洞口满是岩石,水面总是明净的映着天空,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独角鸟扑打着片刻翅膀,林夕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独角鸟犹如收到讯号般俯身直冲向水面,一身巨响,万道波浪激起。片刻后水面便恢复了平静。舀水洞底的水面蓝的像是地面上的天空,晴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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