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近,林野,色斑斓,魑魅魍魉悬走于间。传声,荡然于幽谷间……
这一片森林深处无人能走进,远看近看都是一片拨不开的浓雾。即便是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不能穿透,那儿没有生灵活动的迹象。寂静的像死了很多年的美艳尸体。即使当午的烈日也只能穿透眼前两米不到的视线,过后依然是一片浓雾,再抬头时,永远不见深处。
传说几千年前,这里伴随着流星雨掉下了一块犹如鹅蛋大小的活陨石,她吸食万物的精华,在天地间瞧瞧地生长,后来吞噬了土地,成了山丘,山峰,山脉,不见了源头和尽头,像死掉的被下了咒的躯壳,像一张向外张开的嘴,用美丽奇幻的外貌做召唤,吸引那些玩赏者,然后再将之再封杀。这样的传说自古便有流传,一直延伸现代。然而世界那么大,历史那么长远,的确从未有人进去那片林野山林后再出来过。
就是这样的一片深林,她身披四季的华服,伏身融入自然,她吞噬肥沃的泥土,吸取滋养的源泉,将眼睛埋在大地中,偷窥着世间的一切,思索着哪个人终将改变她的命运。她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给她的安排,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四季轮回。
秋天,那里的一切将化为死寂,不见生物游荡。万物尽枯时,只有一种叫“不死树”的树木常年青翠挺拔,在那巍峨崎岖的山峰间斜身挂着。那些崎岖的山间似乎又是另一番季节,一片片绿,一片片黄,明明是秋,却像极了春,不知那温度,冷暖。那些环链的山下满满的都是深绿的苔藓,包围着那落尽的枯枝烂叶,各色鲜嫩的蘑菇在那苔藓中高傲的展示着自己的美艳,一路延伸至蜿蜒的小溪。丛林深处,溪水自是哗哗流着,去向不知名的河间、湖泊。偶尔寻着溪岸沿走,也能瞧见一两处滂沱汹急的瀑布从无垠的蓝天中砸进大地,砸碎那盘根错节的生长在水下的千年树根,它们从来都是用强劲的生命力扎根在黑色的泥土中,犹如空中雄鹰的利爪般死死抓住自己的挚爱。那些树木苍翠威武,根茎盘结而生,可能已经连接了这山林也说不定。
此时,山林间的树木、百草都长的出奇,略看或是人形,又或是动物,又或是让人无限遐想着那些可变化的图案,总之没有定数。深秋时分,那大片将要凋谢的黄似乎显得更加奇异,落地的黄叶如几何图般形伏羲大地,依存的几片不死树的绿色又如另一种图形,踌躇峰顶。阴阳转合间,色彩阵列。
冬日里,当雪神降临在这片净土上时,也是披着白纱的,即使景致再美,人们从上空也只能瞧见一片皑皑的白雪,除了一些高处山峰的顶能露出,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从未有人走近,也从未有人瞧见。关于白纱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景致,有太多人,用太多报道,太多文字去描绘,却终究苍白无力。因为那一片白纱后没有生灵,没有活物流动,只是一个死静。生活在那里的物种,早就规避了冬日,他们一致的沉睡,待到来年的开春,第一滴雪融化时,它们将继续在隐秘的森林深处活动,出不去深林,翻不过山峰,看不见远方是什么,在这没有源头和尽头的地方,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找一处安歇的地方,经历着它们的人生,遵循着生老病死。
然而这现实世界的人们,几千年来从未对这深山有任何发现。却流传着大量的不知真假的模糊照片,它们有的高仿,有的却像真的。有节目做过这山林的期档,最终也只是引着人们进入了一个未解之谜的世界,即使是这样,却也能带给人们无数的遐想和期待。
有这样的传说:有人说曾经在那附近见过“雪人”出没,他们凶神恶煞,追赶猎物时,活活将猎物撕开,饮血吃肉都是猛兽的行为。有人说在那见过漂浮的白色幽灵,它们随风飘荡,不出声,只是飞着,如柳絮,偶尔回头看着行人,眼睛却是空洞,连眼珠子都没有,轻白如灵魂。也有人说听见过奇异的哭叫声,说在某个时段,总有哀怨悠长的啼呜声从深远的森林透过迷雾回荡在山林的边缘地带。还有人说亲眼见过有人进去后有一道强烈的光射出,被直射的人们会失去记忆……关于这座山有着太多奇异的传言,人们尽力去考究,却一直一无所获,那些悬疑神秘的色彩,那些迷雾漫浸的深林,犹如梦一般侵蚀每个人的心灵。人们渴望了解她,跟她在一起,人们想着她犹如想着一位脱俗来自仙界不染世俗的美人,人们需要她,需要这份幻想去支撑心中纯美的圣境。
今年来便有十几队科考团去此地附近考察,其中不乏科考界的精英,然而结果不是科考团整团失踪便是一无所获,连走过那段浓雾的机会都没有,人们无数次的想接近,用各种先办法,都无济于事。浓雾究竟有多长多深没人能估测,那浓雾中是什么的景致更是没有人给出肯定的答案。现世的政府现在已经封锁了这古老而神秘的山林,为了人们的安全已经在浓雾的外围竖上了几人高的钢丝栅栏,没有政府的特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翻越。然而这些钢丝栅栏似乎随着时间得流逝,竟然渐渐的被浓雾吞没了去,那些浓雾又还原到了最初的样子。
现世界有几位异于常人的高人,他们德行超凡,悟境深远,他们不幸科学,不迷宗教,他们潜心隐居在世界其他地方。然而这些人,每隔一年便集聚在一起商讨这座被浓雾包围的山林,他们在天地间窃窃私语,时而愁眉苦脸,时而欢笑大呵。没有人注意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更不会知道他们未来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
这座迷雾笼罩中的山林人们叫它“林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