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自己父亲的问题,索尔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他们现在还在路上,我和索菲亚的儿子先回来了。你看,这是塞恩,索菲亚的儿子,您的外孙。”
肯特这才发现塞恩,不禁仔细地看了看塞恩,不由得暗赞:真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不过他并没有这样放过索尔:“索菲亚怎么让你们两个先回来了,是生病了吗?”
“不,不是。索菲亚要收拾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要慢一些,就让我们俩先回来了。”没想到老人会继续发问,索尔连忙现编了一个理由。
在听了索尔的回答后,肯特没有再对他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做贼心虚,索尔感到浑身发冷。塞恩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在这个老人身上看到军旅的痕迹,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感觉到了老人的铁与血。
“你是索菲亚的儿子?那你来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老人转过头对塞恩说。
“父亲。。。”索尔听见肯特的话,刚想要插嘴,却被肯特的怒吼打断了。
“你闭嘴!索菲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一个人跟你回来,尤其是在知道我已经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她病得很严重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这点信心我对我的女儿还是有的。可你说什么?东西多所以慢一点?那现在站在这的应该是你和她而不是她的儿子!”
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对老人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喘了一会转过头对塞恩说,声音有些微颤:“孩子,告诉我,你的母亲,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
塞恩看着老人充满乞求的眼睛,只能沉默地低下了头。老人明白了什么,如遭雷击。他颤抖地问:“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强盗。”塞恩简洁明了地回答道,然而这两个字完全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他情绪的激动。
老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哭着哭着,却开始抱怨起老克罗斯来:“我早知道,那个混蛋保护不了我的女儿,可那个天杀的却偷偷拐走了她。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小佣兵,不,他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小丑。。。”
一开始,塞恩还忍着肯特对自己的父亲出言不逊,然而老人的言语越来越恶毒,塞恩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你闭嘴!”塞恩冷冷地说道,然而肯特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在喋喋不休,于是塞恩大叫一声:“你闭嘴!”这一下终于将肯特的话止住了。
老人虽然一时被塞恩的气势所摄,然而他立即反应了过来:“我说错了吗?如果不是他的实力低微,你的母亲怎么会死?我的女儿怎么会死?”
塞恩用冰冷的眼神瞪着肯特,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没错,我的父亲确实实力不高,但我的父亲是为了保护我的母亲而死,直到死他都在保护我的母亲。”说到这里,塞恩的语气和表情都变了,用一种嘲讽的方式说道:“而你这个思想顽固、一意孤行的该死的老头子,如果不是你,我的母亲会死?如果不是你快要死了才原谅我母亲,我母亲会记着回来遇到强盗?如果不是你,我母亲会和父亲远走他乡?你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
“够了!”老人已经被塞恩的话气的开始咳嗽了,而双颊不正常的红晕也预示着塞恩这几句话对老人的作用。索尔赶忙上前将老人扶躺下,用眼神示意塞恩不要再说了,他是亲眼看着老克罗斯是怎么死的,所以他对自己的父亲的话并不赞同。然而那终究是他病重的父亲,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想着让父亲把火发出来就算了,却没想到塞恩的反应这么大。不过,这也不怪塞恩,毕竟谁都不能允许自己为自己的父亲说话,所以索尔此时只希望塞恩少说两句。
不过塞恩并没有看见索尔的眼神,或是看见了却故意忽略了。“怎么了,被我说到心上了是吧。承认吧,你才是害了母亲的那个人,你才是一个骗子,一个小丑。但是你永远都骗不了你自己,你知道因为你的过错害死了母亲,你会因此永远的受到内心的谴责,直到你死去,不,死亡也不会让你解脱,你会死不瞑目的!”由于肯特对自己父亲的辱骂,塞恩也是毫不留情,当然,这也是他心里想的,他一直觉得肯特要为父母的死负责,但是一开始由于他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是母亲的父亲,所以一开始并不想跟他计较。
不过这种话显然对于肯特有些过分,听到了塞恩如此说,肯特的脸都白了,真不知道他是否能喘上来下一口气。最关键的是,塞恩说的并不是胡搅蛮缠,反而很有道理,说得肯特真的认为自己女儿的死跟自己有关。索尔也觉得这么说太过分了,所以厉声喝道:“别说了。”
可是塞恩显然不想放过他,他继续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原谅母亲,你是真的原谅了,还是只想在临死前见她一面给自己一个安慰?你真自私,这样你还不认为是你害死了母亲?”
索尔看到自己父亲的模样,知道再也不能让塞恩说下去了,他连忙走过来想要制止塞恩,可塞恩明显情绪有些失控了,依旧梗着脖子说,情急之下索尔打了塞恩一个耳光。
在被打了一个耳光后,塞恩先是有一丝发愣,然后开始冷笑,又开始对索尔说道:“我还把你忘了,你这个帮凶,当年阻止我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的也有你一个。你会来找我们也只是为了你的父亲吧,你又何曾接受过我的父亲,你又何曾原谅过我的父母?你真虚伪!你真自私!”
看着脸色苍白的父亲和面无表情却仿佛在冷笑的塞恩,索尔心头大怒,但是在内心里何尝没有一丝愧疚和后悔,又想起了索菲亚临终的遗言,心头的怒火顿时化为乌有,只能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似的颤巍巍的指着门口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塞恩此时已经从愤怒和激动中平静了下来,他本来不想说这些的,然而激动之下将所有的心里话说出了大半,不过他也并不后悔。看了看忽然变等陌生的索尔,塞恩没有说话,径直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