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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失去

(皇都城·皇庭·龙踞殿内堂)

龙踞殿乃是武辰国国君日常起居的地方,殿内堂由六根巨柱擎起天花板,天花板上绘有栩栩如生的壁画,画像中阐述着武辰国以往历史性的纪念时刻和当中的主要历史人物。每根巨柱上都镂刻着蜿蜒盘绕的‘崩龙’浮雕,(在远古罗亚大陆上,一种浑身缭绕着雷电的五爪苍龙)。地面的大理石板上铺着带金色滚边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台阶上的皇座底下。皇座两旁各有一个青铜造制的小形灯塔,里面散发着冉冉的火光。

以虬龙为装饰的皇座上坐着一个男人,此人正是武辰国的国君安震。生得方脸虎目,眉峰斜飞延至两鬓,下颚留有胡髯,身穿翎羽裘袍大衣,显得高贵威严不可侵犯。

此时安震的双目中隐约浮现出血丝,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昨日一夜未曾睡过,侍者静默无声的乖乖侍候在旁边。

忽然一侍者匆忙间不显慌乱地小跑上来,躬身拱手说道:“启禀陛下,楚轲大将在外求见。”

闻言,安震稍稍回过神来,又停顿了下,摆摆手说道:“你让他回去吧!我今天不想见任何人。”

“遵命”侍者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传来了侍者的叫吆声“楚将军,你不能这样啊!陛下有旨今天不见任何人。”

“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陛下。”

随后,只见一个银袍男子闯进了内堂。他拥有无比英气俊俏的脸庞,但是右脸颊上却多出一条长至眉棱的刀疤,如同一块绝美的瑰玉上出现了瑕疵,但也使他显得更为严峻了。似乎刀疤也体现出了造物主对众生相的平等。

这时,侍者诚惶诚恐的呆在一旁,显然很怕会受到惩罚。银袍男子微微皱着眉头,注视着安震,然后拱手沉声说道:“臣楚轲,参见陛下。”

安震先是示意侍者退出去,拂了拂手,说道:“免礼了”“楚轲,你不在莱华城镇守,却来我这里,你想干什么?”

虽然这样说道,但是安震也早已猜出了几分,他与聂明可是至交,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为了聂明之死而来责问自己的。

“我只想问陛下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楚轲带着怒意质问的口气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跟我这样说话。”安震非常不满意楚轲的质问,“而且,我做什么决定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楚轲苦笑了一下,伤感地说道:“我是干涉不了陛下的决定,现在我只是为这个国家感到了心痛而已,因为它已经失去了一个那么挚爱着它并能肩负起守护它的人,这也许这是它建立以来最大的不幸。”

“楚轲,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不?”安震夹杂着怒喝声说道。

“难道陛下还不明白吗?就因为您作出了一个的错误决定,你已经失去了一个竭力为你着想的人,武辰国失去了一个能够擎起它的栋梁。”

“楚轲,你知道你所说的话中一切意义?这不仅是对我的一种蔑视,也是对身为七大上将的你一种侮辱。我难道就不是为这个国家着想了吗?你们七大上将就不能成为守护它的屏障了吗?”安震肃然说道。

“请恕臣下心中有愧于陛下所言,我自认为与聂明相比较之下是力所不能及于他。”

“楚轲,我知道你与聂明可以算是莫逆之交,但是也不能蒙蔽了你自己的看法,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能如何去器重你呢?”

“我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我和聂明是朋友。我是出自于为了陛下着想而忠言进谏,忠言逆耳是古有常事,陛下不爱听,臣也没办法了。”

安震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你以为我何尝不为了他的死而感到惋惜。但是他不仅对政事上处处干涉与我作对,辞去职权,不愿意再为我效力也就算了,后莫易竟然弑害我儿,他竟然瞒知此事,而且无视于我的下达的‘天诛追杀令’,包庇并放过莫易,在他的眼里还能有我这个国君?我的丧子之痛,谁又能来理解我呢!”

“对于狄王子的事我深感遗憾,难道他们两者之间就能有什么关联吗?其实真正被蒙蔽的人是你啊!”

“你在说什么呢?”安震语气中含有怒气,没想到楚轲竟然敢如此抨击他。

“陛下。聂明从来就没有包庇过莫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莫易自退师门,从此亡命天涯,再无音讯。”

楚轲正色地说道:“至于关于聂明对您有异心的话,我就觉得更为可笑了,他临刑之前所说的话都还是为了陛下而说,连死前都浩气正荡、大义凛然的男人,还顾忌着这个国家以后的安危,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篡逆谲诈者的伎俩。他之所以劝谏陛下,他是完完全全是出于一心一意的忠于陛下,忠于这个国家。陛下如果为了开辟疆土,而长期对外征战,不仅导致了武辰国的仇国之多,将它立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战争过后的国力损耗,这才是致命的攸关。境外罗亚大陆上对我们狼贪虎耽之国也是多如牛毛,如其趁虚而入,加之如果仇国也趁此反扑的话,局势之动荡,是我们所不能抗衡的,到时就种下了亡国之兆。到那时武辰国江山易主,国土被瓜分。所以聂明才不愿再替陛下效命征战,继续犯这种错误。而是放弃自己崇高的地位,隐居乡村,默默地守护这个国家,心甘情愿的当他的无名英雄。那他的良苦用心又有谁能理解呢?”

听完,安震的那威严的脸上才渐渐的浮现出悲怆之色,觉得过中确实言之有理,才恍然有悟,颤声道:“难道……我就真的做错了吗?”

楚轲此时也面露沉重之色“有时候做错一个决定之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今天之所以冒颜进谏陛下,是希望陛下能够对此醒悟过来,不要再继续沉寂在自己的宏图大略里,而忽视去了一切。”

“楚将军今日所说的一切,令我悔悟之极啊!在得与失之间,我似乎已经选择了失去。”安震悲涩地说道。

楚轲看到了安震此时此刻的所露出悔意,心中泛起隐痛,凛然想到‘聂明,希望你的牺牲能终于唤醒起陛下意识。’

“陛下,请容臣下先行告退了。”楚轲拱手,转身离开了龙踞殿。

片刻之后,龙踞殿内又恢复成死寂。而内堂里却有一人咬牙切齿地暗中道:“楚轲,有我在,你就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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