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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陈轩现身

陆总按照秦妍的计划,叫来了那两名警官,让他们即可送秦妍回到东海陈翔的别墅。来到别墅,放下秦妍,当着所有手下的面,两名警官重申道:“张小姐,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警方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还有,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意思,你们还要限制我的自由!”秦妍吼道。

“张小姐,请你冷静。对你监视居住也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再说,案件的侦破还需要你的大力配合,别忘了死者与毒品有关,你也逃不了干系!”警官也有些火大,他高声说道。

听到毒品二字,秦妍冷静了许多,她默默地坐到沙发的一角。见秦妍冷静下来,两名警官离开了别墅。从这一天起,别墅周围总会有一辆警车。

自从离开陈翔,陈轩便躲进了贩毒集团在滨海的据点。陈轩确实心思缜密,为了能长期安全躲藏,他让人秘密租了5间房子,不定期地更换住所,而且每处藏匿点,他都有严格的要求:小区要交通要便利;住房不能高于3楼要有后门或者逃生口;屋里可以没什么家具,但要有崭新的被子,还要有微波炉;必备品要有:1套洗漱用品、2箱矿泉水,1箱压缩饼干,2把枪、100发子弹、2部手机,6-8张不记名手机卡、1台电脑、2条烟、1张地图、1桶浓硝酸、1桶浓硫酸以及1桶甘油;住所10米半径内要有一辆车留作机动,车子最高时速要能达到240迈以上,油箱要加满,轮胎要新换的;车内要有电子地图、1包白糖、1套注射针管、1箱高能压缩饼干;驾驶员座位底下要有5瓶矿泉水;副驾驶前面的柜子里要有2万现金,副驾驶座位底下要有急救药箱;而且全车要覆膜。安全起见,早在陈轩入住的前一天,他就拿到小区的户型图,手下亲信按照他画好的图纸,在他指定的位置架好了热成像监控探头。

1箱矿泉水和1箱压缩饼干是为了防止送餐人没抓或者紧急撤离准备的食物;2部手机其中一部用于跟手下的单线联系;电脑用来做监控探头的存储和显示;另外1箱矿泉水、1桶浓硝酸、1桶浓硫酸和1桶甘油用来制作液体炸弹,另一部手机用来拆件做遥控器;白糖的作用有两个:一来可以补充体力,再者就是利用浓糖水产生的高渗透压来消炎。

此外,陈轩还为每套房都安排了一对一的送餐专员,至于具体指定的饭店或采买地点、送餐数量、菜品要求、到达时间、制作要求以及接头暗语都由陈轩提前通知,送餐人员彼此不联系甚至不认识,他们只与陈轩保持单线联系。送餐人员送来的餐要在陈轩的亲自监督下拿银筷子搅拌、试尝。此外,陈轩还安排了两个人严密监视为他送给养的手下,又找了自己的心腹监视派去监督送餐员的那两个家伙。与此同时,他还撒出所有手下四下打听消息,当听到陈翔死去的消息,他几乎崩溃。

房间里,陈轩痛苦地蜷缩在单人沙发上。交易至今,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原本他想等交易完成后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可万没想到,陈翔居然意外丧命。尽管也他知道干这种刀头舔血的勾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面对陈翔的死他还是无法接受。

愤怒、痛苦、悲伤……经历过这一圈内心地争斗与纠结,陈轩仿佛变了一个人。只一天的时间,他的头发白了许多,人也憔悴、消瘦了不少。陈轩想麻醉自己,然而酗酒没让他忘记,闭上眼就是陈翔的笑脸。是啊,打从一开始,他俩就一起打拼,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多少沟沟坎坎都是俩人一起淌过来的。争地盘,与别人火并;搞权术,跟别人斗法……如今,这一切只能是他永远的记忆,陈翔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黑哥。”送饭的老幺拧开门探进身子。放下餐盒,老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有些迷离的陈轩,又瞅了瞅地上的几个洋酒瓶,他有些不知所措。按照规矩:他需在陈轩现场监督下尝菜,而后离开,可眼前的陈轩如此颓废,让他有些放心不下。老幺顾不得许多,走到近前轻轻推了一下陈轩。他本意是想推醒陈轩,劝陈轩打起精神,吃点东西。毕竟陈轩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年若不是他力保,老幺可能早就被执行家法。可他的手刚刚碰到陈轩,陈轩像被唤醒的恶魔,他猛地站起身,左手攥住老幺的衣领,右手拔枪抵住了老幺的脑袋。老幺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双手抱头,急忙说道:“黑哥,黑哥是我,我是老幺啊,别开枪,我是来给您送饭的……”

地上的酒瓶子被二人这么一扑通,散了一地,清脆的响声让陈轩一愣神,他凑过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老幺,老幺心早就提到嗓子眼儿,他嘴里不住地嘟囔道:“黑哥,是我,我是老幺,真的是老幺。”陈轩盯着老幺瞅了半天,终于算是认出了他。陈轩左手一使劲儿,一把把老幺推到地上,然后转过身,默默地坐回到沙发上。

“黑哥,您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掉的。”老幺慢慢爬起来,继续说道:“大哥要是还活着,他决不允许您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听到老幺说到陈翔,陈轩抬眼看了看他。老幺见状接着说道:“是,老大死了,我知道您很难受,可还有很多事情等您来处理啊,老大未尽的,还有,还有兄弟们,他们都等着您给拿主意呢!您可不能这样下去啊……”

对啊,陈翔临死前还有嘱托,想到这儿,陈轩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右手。老幺会意地说了句:“黑哥,那我先出去了。”说完,老幺面朝陈轩,赶紧从食盒里取出菜,逐个用银筷子拌了,每样尝完后,他鞠了个躬,匆匆退了出去。

屋里再次只剩下陈轩,他点着一支烟,思量了一会儿,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拨通后,他冲着电话说道:“刀疤,晚上7点,3号厢,包场……嗯,好,这样。”挂掉电话,陈轩拔下电池,拿出了手机卡,掰断后扔到垃圾桶里。

这是陈轩定的暗语:3号厢:指的是三号藏身地,也就是陈轩现在藏匿的这处公寓,包场:指的是所有头目都要到场。

晚上6点50开始,几位嫡系陆续集结到陈轩的公寓。虽说这些反侦察的老手极尽小心,但他们刚进小区,陈轩已从监控画面中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确定这些头目没有异样,身后也没有尾巴,对好暗号后,陈轩打开了门。关好门,打过招呼,陈轩拿出了金属探测仪连同一只塑料筐,他一并交给刀疤,刀疤赶紧用金属探测仪扫描每个人,所有来人的手枪、匕首乃至于打火机之类收集好,一并放到筐里,最终由刀疤毕恭毕敬地交给了陈轩。陈轩点点头,让大家到屋里坐下。

“找大家来只为一件事,”陈轩扫了一眼大家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大哥没了,他临终前托付给我几件事。以前翔哥是怎么对大家的,个人心里都有数。当然在我说之前,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哪个人怕了,或者不愿做,我,绝不为难,更不会怪他,他日相见我们还是兄弟。”

“黑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的命都是你和翔哥给的,当年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进去了。”四眼儿说道。

“进去?就我们犯的事儿,就剩下打眼儿了。兄弟们说是不是?”秦三儿补充道。

“是啊,黑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您就吩咐吧,我们一定照办,就是现在说要我的命,我也绝没二话。”虎子也凑上前说道。

“好,有兄弟们这话,我先替大哥谢了。来坐。”陈轩点点头,招呼大家坐下。

大家坐定,陈轩把陈翔死前的托付逐一讲了一遍,一边说,他一边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待陈轩说完,虎子首先拍了胸脯:“黑哥,就这点儿事儿啊,没问题,交给我们,包您满意。”

“虎子,你先别急,既然黑哥发话了,我还是那话:我绝无二话,不过,黑哥行事向来慎重,今儿这件事儿,想必黑哥早就成竹在胸。这样吧黑哥,还是老规矩,您让我们怎么走,我们全部照办,您就下命令吧。”

陈轩点头,道出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到20点10分,几个手下分开离开了陈轩的藏匿点。三十分钟后,陈轩化好妆,戴上眼镜也离开了公寓,换了四辆出租车他来到另一个藏匿点。进了屋,他还是老一套:检查屋里逃生通道,站在窗边熟悉小区的布局,找到小区的前后门,清点屋里的物品,检查监控的角度和清晰度。确定一切正常,他掏出了一个泡面,这还是他转车时,在一个极小的店铺里买的。其实,他可以到超市或者干脆在餐馆直接吃完再回去,可出于安全的考虑,他没有那么做。毕竟那些店铺里有监控探头,虽说他已经化了妆,但他还是不愿冒险。

此时,别墅里已经人心惶惶,陈翔死了,陈轩又找不到,加上外面总有一辆警车伺候着,手下们开始担心自己的生路,如此一来,私下的议论也多了起来。秦妍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她还是一如既往,撒出手下绕世界地找陈轩。

2010年9月20日星期一暴雨气温:24-28℃

已经是上午的9点30分,可天空还像早上6-7点的样子。雨滴砸在窗子的玻璃上啪啪作响,秦妍没有开灯,默默地蜷缩在沙发上,她又陷入了深思。算上9月12号白天,这已经是她潜伏的第9天。这段日子她经历了太多,成为一名警方借调的卧底,挺过了险象环生的毒贩试探,如今大毒枭陈翔已经殒命,可贩毒集团的二当家陈轩还在逃。尽管警方四处围捕,尽管她以大当家遗孀的身份四处搜寻、打探,可这个陈轩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陈轩人现在在哪儿,陈翔临死前跟他说了什么?他下一步能干什么,是困兽犹斗还是亡命天涯……太多的疑问闷在秦妍心里,太多的事情需要她来搞清,可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现在她不是特种兵秦妍,她的掩护身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问题女孩。当下的情势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陈翔在时,手下兢兢业业,如今群龙无首,大有树倒猢狲散的可能。不管什么原因,昨天还有8个人回来复命,今天只有6个早上过来请安。此时此刻,没人帮得了她,她需要继续一个人在狼窝里坚守,找出陈轩的下落,等待组织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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