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李治的允许,李月也只好暂时打消改良炼铁工艺和烧玻璃的打算。
看着自己的实验场里放着的那一大堆碱土,李月突然想起了一个改善自己生活的好玩意。碱土里有大量的纯碱(Na?CO3),有了纯碱,和熟石灰水溶液(Ca(OH)2)反应就可以得到烧碱。有了烧碱(NaOH),就可以用皂化反应制备肥皂。
将碱土提纯,在提纯黑火药原料时她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很快她就得到了含有一些氯化钠等杂质的纯碱(碳酸钠)。
接着是熟石灰,这玩意也容易制造,煅烧石灰石(CaCO3)就很快她就得到了一堆。
把纯碱和熟石灰一起加入水中,搅拌摇晃之后静置,等待碳酸钙沉淀,过滤之后取出的滤液得到烧碱溶液,加热蒸出水分得到浓烧碱溶液。
有了烧碱,还得要关键的原料油脂。这个倒是容易,李月让人去弄了不少的猪油,经过简单的蒸馏精炼除杂之后,油脂材料也到手。
将烧碱溶液和油脂充分搅拌并加热,油脂层逐渐减少,直到液体不出现分层,皂化反应就差不多完成。
为了使锅内皂液中的杂质和污水分离出来,再放入食盐,并搅拌使食盐充分化开,进行最后的工序盐析。
盐析后再继续加热一会,静置了很长时间后出锅。出锅时将上层皂液掏出来放在盛皂的容器中即得到了皂基,下层污水中则含有大量的可提炼甘油。
把皂基放在木制的模具里切好,取出晒干,很快一块肥皂就诞生了。
不过很多事情说起来都是很容易,实际上做起来就比较麻烦。各个步骤需要的时间和火候很多时候都没掌握好,得到的皂基质量大部分颜色都不大好看,气味也不怎么样,不大能入见惯了现代工业产品的某幼女的眼。
不过这点小麻烦她也不在乎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实验,她已经基本弄清楚了制造肥皂各个步骤需要注意的事项,除了猪油,她还试过用一些植物油制造肥皂,也都获得了成功。
这一个多月,李月已经制造出了大堆晶莹剔透的肥皂,她顺便还试着往肥皂里加了些香料和天然染色剂之类的东西,已经造出不少在这时代的人看来很有卖相的香皂。
肥皂的配方,参与工作的宫人都是看得云里雾里,越是这样,她们也就越发对公主充满了崇敬。在她们眼里公主已经化身为神仙,拿着些石头和灰不溜秋的土就能烧出又香又好看还能用来洗澡的东西,在她们这些古人眼里和神迹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不过李月也不想和她们解释,反正解释了她们也听不懂,在肥皂这件事上,她准备藏私,科研需要大把的钱,从帝后那里已经得不到什么钱了,而她的哥哥们早被她剥削成了穷鬼,她现在急需大量钱财。而在这时代,肥皂完全可以作为奢侈品卖个好价钱。
除了肥皂,李月还收获了大量的甘油,自从这玩意弄出来后,李月就开始对硝化甘油有了企图,因为只要费点力气那东西以现有的条件也是弄得出来的。
犹豫了很久后她还是暂时打消了去弄那东西的念头,那东西实在太危险,而且她也是坚决不会自己动手去搞的,一想到炸药奖创始人家里被炸死的那几位,李月就觉得自己对这玩意应该有多远离多远。
这一个月来帝后多次对她成天在试验场表达了不满,不过见她也没再闹出像制造黑火药那般的动静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李月也知道,自己还是献上点成果比较好,省得这一对夫妻成天在自己耳朵边唠叨,于是拿出制作最精良的两块肥皂,献给了李治和武后。“女儿近日制得一清洗衣物用的物件,去除油污的功效很好,名为肥皂,前来献与爹娘。”
此刻已经是十一月,天气已经有点冷了。李月献上肥皂之时,李治和武后正好准备去泡温泉来着。
李治接过肥皂,还没仔细看就开口道:“儿啊,你前几日不是问什么时候去温泉宫么,明日就动身吧。”
李月自然是欢呼雀跃,天气这么冷,当然是泡温泉最舒服了。
武后此时正在看另一块肥皂,满脸的欢喜,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此物瞧着晶莹剔透,闻着也是芳香无比,甚好,甚好。”
就算是女皇,本质上到底是女人嘛,还是喜欢这种又香又好看的东西。
李月笑了笑,“阿娘喜欢的话,女儿便多做几块。”
此时李治也注意到肥皂,摸了摸,闻了闻之后问道:“洗衣服用的,闻着也确实挺香,此物是如何制得的?”
李月很快就把那制作过程简单地描述了下,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如爹娘所见,此物是女儿胡乱熬制东西玩时不小心弄出来的。”
李治用怀疑地目光看着女儿,“胡乱熬也能弄出这么个好东西?”
“是的。”李月抬起头,用天真无邪地目光回应李治。练习了这么多年了,这种程度的演技对她来说已经完全不是问题。
武后一把把李月拉进怀里,“你啊,你阿爹一直老在怀疑你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呢,他还说生怕哪天你就飞回天上去了。”
李月不满地丢给朝李治一个白眼,“女儿哪是什么仙女,仙女才不会成天在家里烧石头呢,只有工匠才会做这等下贱的事。”
“你还埋汰起阿爹来了,罢了,罢了,你这顽劣的丫头爹也管不了,”李治说着不满地看向武后,“你看看你,老是惯着她,宠成这样,要是出嫁了还像这样,那还得了。”
我哪里顽劣了,天下哪有比我更乖的幼女,天地良心啊,我不但没做什么上房揭瓦之类的坏事,也从不哭闹,还成天在为国为民在操劳,我容易么。好吧……谁娶了我谁就确实要倒大霉了,我要是有个男人心的公主媳妇,想想都会觉得恐怖呀。
李月气鼓鼓地看着李治,沉默不语。
武后笑了笑,“你看看她,还不乐意了。得了,我看哪,咱们还是早点把她嫁出去算了,让她祸害夫家去,咱俩也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李治也被李月撅着嘴生气的样子逗乐了,从武后怀里抢过李月,用满是胡子的脸蹭了蹭她的小脸,“早点送出去你舍得啊,反正我是舍不得的。”
喂喂,不要说得这么肉麻。你这女儿控的混蛋大叔,不要靠得这么近啊。
李月开始拼命挣扎,不过那显然只是徒劳。
李月来找帝后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晚餐,一场家宴自然是少不了,很快宫人们就在帝后的吩咐下去传唤几位皇子。
被李治和武后轮流疼爱了一番,直到李弘四兄弟到来,可怜的李月才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