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洞窟内,漆黑一片。
庞大的狮影,全身满是伤痕,有些地方骨头都露了出来,上面还有着刀片划过的痕迹,狮嘴微弱的发出沉闷气息,仿佛从地狱走过一遭,精疲力竭,终于耗尽最后一丝灵力,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倒在项远的身边。
项远此刻情况更为的糟糕,灵力被抽干一空,全身漆黑一片,皮肤表面满是黑色的血液凝聚的血痂,惨不忍睹,体内损伤的情况更是难以想象,五脏六腑皆破碎的边缘,尤其肝脏已经损伤不堪,强行使用天九剑第九式带来的后遗症,在此刻彰显无疑。
值得庆幸的是,在最为危急的关头,那神秘石珠的出现,护住了他的心脏,并抑制住了火毒的蔓延,但是由于体内无半点灵力,经脉内灵力运转极为的艰难,项远则一直陷入沉睡,无半点苏醒的迹象。
死亡洞窟上空晴空万里,南北纵横的两座山脉高耸入云,覆盖在死亡洞窟上空,而洞窟内却是相反,一年四季,不见天日,不分昼夜,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漆黑的可怕。
洞窟内的环境颇为奇特,南边的山脉炽热无比,仿佛天然的活山,内含无尽的热流,时而轻轻的颤动,旋即洞窟内的罡风便是再度猛烈上几分,这等炽热,仿佛只要一靠近,就会立刻被融化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北边的山脉,则显的比较怪异,给人的感觉是无比的阴寒,尤其在夜晚,夜幕降临明月初生的之时,山脉和月光交相呼应,仿佛给山脉笼罩了一层冰霜,山脉的温度骤降,仿佛处于一方冰寒极地世界。
死亡洞窟内,低矮的山脉,横七竖八,交向排列,南北交界处,竟然形成天然的罡风,产生强大的吸扯之力,仿佛天然的漩涡,吞噬着一切,极为的恐怖,小荒极限速度进入的一瞬间,被漩涡产生的罡风吸扯进去,而后绞杀而伤。
在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小荒带着项远最终落在一处奇特的区域,此处正处于死亡洞窟的中心夹缝的凹陷地带,而凹陷地带的前方则是一块由极大的山峰形成的凸起之地,由于地势的作用,恰好使其两道身影跌落在这凹陷地带。
罡风如同野狼般呼呼的嚎叫,白天,骄阳似火,残阳如血,照射这片土地,南边的山脉吸收这炽热之力,夜晚,月光如积水通明,给这苍茫大地,带来一片清凉,北边的山脉却是与月光呼应,阴寒之气更为浓郁,然而,如此怪异之现象,死亡洞窟之内,却是并未因为岁月的腐蚀产生异样,黑暗一如既往。
“我在哪里?”
那漆黑的人影,仍在沉睡,意识处于一片模糊的混沌之中,在那混沌世界之中,项远只感觉那里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尽头,他拼命的奔跑,寻找着通往出口的通道,不过,这般漫无目的奔跑,却是没有丝毫的效果。
“轰!”
突然,在奔跑某一瞬,下方的虚空,猛然出现一道裂缝,旋即一阵眩晕,项远的眼前蓦然出现了无边的火海,他的身体处于岩浆之中,那沸腾的岩浆不断的灼烧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只不过,他的心脏部位似乎被一缕黑色的物质包裹,并在其即将昏厥的瞬间,传给他阵阵清凉之感,将他的意识一次次唤醒。
在那沸腾的岩浆灼烧的同时,一股无比舒服的清凉之感,让其心灵不断的被洗涤,隐约之间,仿佛感觉自己如胎中的婴儿,欲要挣脱母体的束缚,降生一般,令原本极为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忽!”
随着意识微微的有些清晰,霎时间,沸腾的岩浆翻滚起来,慢慢的上升,旋即将其淹没在火海之中,在岩浆即将完全覆盖他身体的瞬间,那道身影剧烈的挣扎,骤然间发现再度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心中一阵骇然,接着奔跑,他知道他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那将永远陷入无尽的黑暗...
而在这种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奔跑当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暗火海交替变换,岁月的车轮在不停歇的运转。
神秘的黑芒,如同万千的游丝,不断的穿梭在项远的体内,那原本蔓延全身的火毒,此刻却看似静止不动,并未出现火圣所预料的那般,弥漫全身,腐蚀心脏,如果细心,则发现,黑色的液体在黑芒作用下来回蠕动。
洞窟内稀薄的灵气,不断的被吸收进入项远的身体之中,在经脉中蠕动,随着这种缓慢的蠕动,心跳之声变得愈加的有力,显然五脏六腑在灵力的滋润下,逐渐的被修复,只是速度相当的缓慢。
如果仔细的观察,便会发现原本漆黑的火毒,已经深入项远的身体各个部位,看似静止之后,实则来回蠕动,随着每一次蠕动,火海之中的项远,都会被翻滚的岩浆折磨的面容扭曲,而那种折磨让其扭曲滋长的本源,与石珠的黑芒向血肉深处衍生竟同为一物,那便是灵魂。
这种折磨,虽说生不如死,不过,识海之中却是有明显的变化,一道模糊的影子如同浮云般飘忽,隐隐欲现,显然只是一个雏形,现在却是不成形状,没有明显的区分,随着这种折磨,这种模糊之感,在不断的变得清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效果,却是变得逐渐不再明显。
时间如同流水,悄然而过,对于死亡洞窟,这种流逝,没有特别的明显,大约在三个月左右,小荒便已经醒来,他感觉到项远在自己不远处,仍有着微弱的气息,便一直在安静的恢复,时而便会关注,等待着他的醒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荒身体也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身形更成长到了两米左右,不仅如此,更为奇特的是,此刻他的眼睛有些怪异,连瞳孔之外都变成黑色,只是中心一点显的尤为的深邃,仿佛通向无尽的黑洞。
风花雪月,草长莺飞,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死亡洞窟之外的弟子,仍在漫不经心看守,奈何,这一年来,却是连半点动静都没有,这般无止尽的等待,让得看守的弟子心中怨声载道。
想起一年之前,那个清瘦的少年,让其门主最后呈现的狼狈模样,心里暗叫一声痛快,眼中掠过一抹羡慕之色,不过,一年以来,杳无音讯,他们认为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下,等待一个莫须有之人,这般苦差,异常乏味。
虽说火圣期间来也来探查过几次,望着洞窟方向,掠过一抹毒辣之色,显然心中的恨意并未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减弱,相反诞生出一丝戾气,几次试图进入死亡洞窟,不过,都是被那可怕的罡风绞杀的甚为凄惨,不得不退回宗门,再度闭关修炼。
望着那可怕的罡风,看守的弟子,眼中皆是有一抹胆寒之意,远远的离着洞窟,生怕被那强大的漩涡之力,给不小心扯入进去,心中有着一抹骇然,如若这般惨死,却是太过冤枉,他们能够想象给扯入进去之人是何般惨状。
而洞窟中的项远仍在沉睡,全身的血痂早已脱落,黑色的液体,随着原本破裂的伤口溢出,然而,身体呈现火红之色,那是蜈蚣之中的至阳真气,这种火红之色,却是并未消散而去,相反,随着黑芒穿梭,黑暗之中,项远无止境的奔跑,那些至阳真气,隐隐有汇聚的迹象。
缓慢的灵力滋养,随着心脏一次次强有力的跳动,那些原本近乎破碎的五脏六腑,在这般温养之下,便是缓慢的重生,而灵力湖泊之中,冰晶堆积如同小山般,全身的经脉早已疏通,意识之中无尽的黑暗,也是微微有些明朗起来。
奔跑中的项远,徒然望着前方有些明朗的虚空,脸上有着一抹振奋之色,这般拼命的挣扎,不知道在死神手中徘徊几回,洞窟之中,那清瘦的身影,眼眸微微的动了动,欲要睁开,不过尝试了几次,那似乎有着泰山一般沉重的眸子,竟是再度狠狠压住。
这般挣扎,身体之上的火红之色,却是有着颇为大的变化,黑色的丝芒,仿佛有着牵引拉扯之力,将其汇聚到丹田附近,呈现云层之状,随着不断的汇聚,本为层状的至阳真气,骤然一缩,变为婴儿头般大小,眼色竟变的有些深红,微微有些光泽散发而出。
婴儿头般大小的至阳真气,显得极不情愿生生的抵抗着,欲要散开,石珠上黑芒骤然一闪,深红的至阳真气,便是瞬间被黑芒强大的压缩之力,凝缩成一个龙眼大小的暗红色的丹状,犹如太阳一般散发着炽热的能量,只不过,这种炽热在体内显得很是温柔,与寒丹遥遥相对,各距一方,颇具有一份神秘的威严。
“终于醒了么?”项远的手指微微一颤,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此刻徒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