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被那女子吸引着往前走去。
“......”他似是轻声说了些什么。
那女子敏锐的听力又一次起了作用。一眨眼，她便已举剑来到了程晨的面前，她手中的那把剑直逼他心口的血脉而来。
“小雪......”
这一次她彻底听清了他的轻柔呼唤，眼中却仍然不起丝毫波澜，与其说是空洞，不如说是欲望，嗜血的欲望，似是要......
难不成，她是要毁了这个世界？！不......
程晨像是忽然被毒针刺入了五脏六腑一般，心变得好疼好痛。记忆里的小雪总是那么单纯的笑着，不论是经历了什么，不论是遇到了什么，最后她都能笑得那么甜，甜得好像痛苦就从未存在过，甜得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温暖、只剩下欢乐，他更是因为这个甜得渗血的微笑而忘却了伤悲、忘却了一切伤痛。
可他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小雪只是不想自己为她担心而已，她的心早已是伤痕累累了啊！他怎么可以忘了她的伤痛？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任由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毫无保留的击碎她最后的防线？他怎么可以让她的心只剩下那冰冷的恨！
“小雪，你看清楚，我是程晨啊！我没死，我没死......”他一遍又一遍的重申着，希望能唤起她内心深处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也好。
可他错了，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半点踪影，仿佛就连可拼凑的碎片也找不见了。
她还是我的小雪吗？程晨反复的问自己，然而每问一次他都不得不安慰自己：她还是我的小雪，只是被恶人偷吃了记忆罢了，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她好起来......
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束手无策，因为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无能为力！不管是对父亲，还是对小雪，不论是在迷雾幻境中，还是在魔地入口的祭奠，不论是在步步惊魂的灵池冒险中，还是在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是这样的无能！他好恨自己，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胸口撞上那锋利的剑尖。
他那灿若星辰的双眸对上那冷若冰霜的美目，心里似有好多话却又不曾开口，他只是这样脉脉的望着，任由她的冷剑刺破了心脉，鲜血再一次染红了那一片白雪。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泪竟从她的眼角慢慢滑落。刹那间，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面前渐渐虚弱的那个人。
他是谁？为什么我会为他流泪？
心慌之际，她拔出了剑，那人便立刻倒了下来，她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
“好疼......”她紧紧的捂住了胸口，心怎么可能还会疼？早该没了知觉的，怎么会？“我不是只有恨了吗？他......到底是谁？”
“不，我不要心痛的感觉，我不要！——”她的那一声震天动地，将垂死的程晨也给震醒了。
“咳咳——”失血过多更是让他变得面如傅粉了，他那毫无血色的双唇在寒风中不停的颤抖着。
而这时，那把剑却又再次抵上了他的胸口。
“你是谁？”她的口吻竟是比这冰雪还要寒冷，仿佛一出口便已成冰。
可那人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是自知无法逃脱，而后才不紧不慢的言道：“你不是想要...染红这一地的白雪吗？只要能让你...减轻痛苦，那就来吧...”说着，他便闭上了双眼。
既然救不了你，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我不要再痛苦下去了，杀了你，对，杀了你我就可以解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