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联邦首都,也是巴塞尔邦的首府,联邦最大、最繁华的都市。
巴塞尔邦位于联邦的西北角,北靠高大的卡库提斯亚斯山脉,东南西三个方向则被伯克邦,泰加邦,坦达邦,纽卡伦邦和奥米尔邦五个邦所包围。
每年春夏季节从西海上吹来的季风给巴塞尔地区带来了丰沛的雨水,而适中的纬度,平坦的地形,则让这里气温适中,农牧业发达。
在很久以前,这里就是适合人类生存的金色土地。金都则是这片金色土地上最耀眼的一颗金色宝珠。
金都是整个联邦的政治中心,联邦的皇帝、元老院、联邦政令中心、军部、教廷都位于此处。
这里也是联邦的经济中心,它位于联邦北方最发达地区的中心地带,有着最便利最四通八达的交通。
郊区还有联邦最早、最大的浅层能量矿之一的巴托矿山,这使得它成为联邦最大的商业贸易中心和矿石交易市场。
这里还是联邦的文化中心,金都拥有整个联邦最多的大学,以及唯一的一所魔法学校。
在金都广场矗立着用皇帝的姓氏命名的亚历山大歌剧院,汇聚着整个联邦最著名的歌唱家和表演家。
勾栏酒肆之中也流连着许多从外地来到金都碰运气的艺人,日复一日地表演,等待着机会的降临。
金都号称金发白人的天堂,在这儿金发白人是最上乘的贵族,不需要学习,不需要工作,只要坐着伸出手,联邦政府就会把钱送到他们手**他们吃喝玩乐。
他们中大多数人一生所要思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如何吃喝玩乐,二是保证自己家族血统的纯正。
但有天堂的地方,就有地狱。
当金色的光芒照射过来,总会留下一些阴影。
在金都的南区——似乎这个联邦所有的污浊都排往了南方——贫民窟,一个肮脏、混乱,与整个城市格格不入的地方。
当有那么多的金发贵族不需要工作就能舒舒服服吃喝玩乐时,总要有一些下等人的存在为这些不劳而获的人付出艰辛的劳动。
但他们的艰辛并未得到相应的回报,却只能待在这破屋烂瓦,异常糟糕的贫民窟中。
不过人类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却也最坚韧的动物,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只要能活下来,好像总能找到些乐趣。
更何况人最害怕的除了死亡就是孤独,而在贫民窟里可真是一点都不孤独。
最近南区贫民窟的匹多卡桑区——南区的餐饮集中地,出现了一个怪人。
从样貌上来说,是一个年轻的黄种人,有着黄种人不多见的长脸条高鼻子,立体的五官让他如同石雕一般;身材高大健壮,但并不壮硕;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纯棉大褂,没裤子也没鞋子。
手里还握了一把普通的腰刀。
这样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除了衣服少了些怪了些,在南区这个鱼龙混杂之地,比他怪十倍百倍的都有。
但人们注意他是因为他说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的精神有问题。
“嘿~~你看那个家伙,又在那儿发呆了嘿。这两天终于有点消停了。”
一个卖煎饼的小贩对着一个来买饼子的常客说道。
“嗯?哦,是啊,前几天见人就拉着说‘乌鲁城被攻击啦!’‘山魈入侵啦!’”
买饼子的人回应道,一边还学着那个说话的样子和口气。
“哈哈,那个人还演的挺像,一口南方口音也怪正的,不会是哪个艺人跑到这儿来演戏,想引起剧团的注意吧?”
“嗯,有可能!”
“那我看这家伙有天赋!搞不好就是个好演员!”
“对,到时候也给咱黄种人涨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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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作为一个正常人,被当成精神病抓到精神病安置所,应该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
答案是:什么都不做。
此时多多的很想什么都不做,但他知道,不可以。
当他得知自己在金都的魔法学校后,他觉得没办法再等待了。
虽然那个中年女人一再嘱咐自己要好好休息,但他在感觉到自己能行动后,就拿起自己的腰刀,偷了一件褂子从学校跑了出来。
魔法学校虽然是联邦最高等的学校,但却是全开放式的。没有大门,没有围墙,一共三个学院,分布在金都东、西、北三个地区,与当地的其它建筑混为一体,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一所著名的魔法学校。
高阶魔法学院就在东区。
因为是春假结束的第二天上午,又是高阶学院,人不多,所以他这个“偷窥狂”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魔法学校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去哪儿?多多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幸运”,有人来教他应该怎么办——治安队。
一个黄种人,穿着医生的褂子出现在东区,想不引起治安队的注意都难。
幸好多多还比较机灵,逃出来后把自己的腰刀偷偷埋在了一个花圃里面,否则他一个下等人持刀游荡在东区,肯定要被当作危险分子抓到普利斯多大监狱去。
但不幸的是,他装有求救信和腰牌的包袱遗失了,无法证明他的身份。
最终他被当成一个神经病扔到了南区贫民窟,像他这样的黄种人连被送去精神病安置所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连多多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精神病了。
是啊,已经二十年没有遭到攻击的乌鲁,突然受到山魈林魅的大规模进攻,还是从狼牙山的方向,那里地形是那样的险峻。
自己原本是要从要到孔德邦报信,却一下子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金都!
不要说别人不信,他自己也不信。
“呼,完了,完了。”多多叹了口气,身体向后一倒,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这已经是多多到这里以后的第八天了,乌鲁城此时说不定早已经被攻破了。
不过金都这里并没有得到关于南方的任何消息。
…………
“哎呦~我草!轻点儿~~~~”
“你个丑不要脸的和尚!又跑到我们酒楼来骗客人蹭吃蹭喝!~~我~~~我打死你!”
“阿弥~~陀~哎呦,别打脸~靠脸吃饭呢~哎呦呦……我的佛诶。”
“别踢腰,别!我自己走,自己走!哎呦喂!”
多多现在靠在匹多卡桑区的一个黄种人酒楼——青瓦台门口对面的墙壁上。
这里算是整个南区比较好的饭店,常有一些红发或者黑发白人过来用餐。他偶尔能得到一些剩菜剩饭,充饥度日。
随着从酒楼里传来的一连串惨叫,一个黑色的圆球从青瓦台的门里滚了出来。没错,真的是滚了出来。
“以后再看到你在这里骗客人算命,蹭吃蹭喝,影响我生意,我就~~我就把你拿去剁了做大饼馅!”
从门里出来的酒店老板对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球形“死尸”一顿痛骂,之后愤愤离开,招呼客人去了。
就在多多还担心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晕过去了的时候,这个球形“尸体”一下地上弹了起来。
没错,真的是弹了起来。
“草~~用我的肉做成的馅饼,皇帝也吃不起!嘶~背上滚的怪痒的啊。”
从地上弹起来的人嘴里嘟囔着,一边还挠着背,没事人一样走下了门口的台阶,眼睛一抬,正好看到了对面靠在墙上的多多。
“嘿呦喂,小神经,今天怎么没到处拉着别人讲故事啊,啊?嘿嘿,饿的没力气了吧~~”
多多对这个三天两头因为骗吃骗喝被各种酒楼赶出来,然后还要跑来调侃自己几句的家伙早就不感冒了。
他确实很饿,所以他不想浪费体力和这个家伙纠缠。就又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哼,臭小子,架子不小。你接着去演你的故事吧!切~~”
………………
“喂,臭小子!?醒醒啊臭小子!给。”
多多睁开眼睛,原来自己饿的睡了过去。是那个骗吃骗喝的矮胖和尚,递过来一个大煎饼。
“快拿着,我可是好不容易搞来的。”不知又是偷来还是骗来的。
多多望着那块饼却没有动,他想起了马可。马可在换班前递给了他一块面包,那时他也很饿。
“快拿着呀!!你…你哭什么,你…哎呦喂,本大师难得做回好事,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哎呀小伙子,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跑到这儿来犯什么混?一遍一遍地说些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话,何苦呢?不如学学本大师我!走遍这片土地,游戏人间!尝遍天下美食,不枉此生啊!”
这胖和尚说着说着吹起了自己,还喜欢叫人小伙子,其实他比多多也大不了几岁。
“大师,”多多的吃完了饼,擦了擦泪水,喘了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您有没有去过南方?”
“南方?嘿嘿,不瞒你说,我就是个南方人!在下祖籍新乡!”
“大师,你有没有见过没有嘴的鱼?”
“没有嘴的鱼?何止见过,我还吃过呢~~还有,我还见过没鼻孔的狼呢!”
听到这里,多多眼睛一亮,“没鼻孔的狼?”
“嘿嘿,少见多怪了吧~~我和你讲,这天地间到处有着无形的能量,可惜啊,人类里面能运用这些能量的真是少之又少,不仅不能用还害怕能量太多。
可有的玩意儿就不同了!动物活着最需要的就是食物、水、和空气,你说的那无嘴的鱼,它就是活在那没东西吃的地方!
但是它会利用能量来代替食物!所以它要嘴干嘛?那没鼻孔的狼嘛,要么是空气太少,要么是空气太毒!所以没了鼻孔,用能量代替啊~~”
矮胖和尚啰嗦了一大堆,好好卖弄了一番,颇有些洋洋得意。
“怪不得。”
多多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那头鬣狼没有鼻孔。
原来是雨林中既不缺食物、也不缺水,唯独那空气又潮又湿,雨林中还常常出现有毒的瘴气,所以那鬣狼才进化成这般模样。
“看来那山魈林魅,应该也是这样了。”
“喂喂喂,臭小子,又发什么呆呢?”
那矮胖和尚看到多多愣在那里,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没有对自己的精彩讲解表现出崇敬的神情,感到很不满意。
而多多此时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首先,他确定自己不是精神病,一切那样突然又那样不可思议,他的人生好像一下子被打乱了。
但马可肯定是真的,乌鲁也是真的,卡拉波郡守也是真的,波尔少校让他报信是真的,追击他的鬣狼还是真的。
而现在他来到了金都这个事实更是真的。
第二,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这里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他也不准备再浪费力气。
时间应该不多了,如果拖下去,可能轮不到他报信,乌鲁沦陷的消息自己就会传到金都来了。
第三,多多在这里并不是纯粹的像个精神病一样“演戏,”他也有询问金都的情况,也有打听金都的结构,多听多问,他多多这个名字也算没白起。
因此,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还有一些关键点要考虑权衡一下。
“大师,”多多好像回过了神,依然用平静的口吻对着和尚说道。
“嗯?”矮胖和尚却好像没了什么兴致。
“大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