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三月份开始,坏消息便一个接一个的从南方传来。
南方军团战败,“南方之星”希曼战死疆场,“火焰枪”维吉斯不知所踪。
卢兹沦陷,马鲁克城被攻破,遭到残酷的屠城。
铁坨要塞起火,一夜之间失守,希普门户大开。
希普首府,斯坎迪纳城全城逃难,成为空城。总督拉尔·罗斯,自杀殉职。
这些消息伴随着烈火一般的狼骑巨象,彻底的点燃了南方的战火。
金都没法再无动于衷,据传驻扎在北方的几大军团已经开始调动。
可是,早已出发的第十八军团,却还在路上。
……
“你说什么?军部他妈的是怎么想的?”
是卡尔文将军的声音,依然充满了火药味,甚至爆出了粗口,不知道这次他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是的,军部就是这样安排的。在阿肯雨已经连下了一个星期了,大分河的水位也涨了不少,今年很有可能会有洪水。”
说话的是文森特上尉,面对像个狮子般怒吼的卡尔文将军,他依然很冷静。
“他妈的!那也不能让后续部队走回头路,从玛塔城过河啊!”
原来,卡尔文得到的消息是,第十八军团的后续部队不从飞津渡过大分河。
而是转而往东,横跨阿肯邦,到达阿肯东面的普罗格拉邦,然后从普罗格拉的玛塔城进入南方的马拉多。
这样一来,意味着第十八军团的后续部队绕了一个大圈,还是要从原本毕竟短的路线进入南方,而且是到马拉多。
这个决定对卡尔文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不敢相信,军部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如果要求后续部队从玛塔城南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走前往玛塔城的路线?现在这样,路程几乎是两倍!”
“卡尔文将军,按照原计划,第十八军团首要的任务就是抵达新乡。然后以新乡为基地支援希普,将蛮族阻挡在希普之南,至少是新乡之南。而马拉多那边,人穷地少,多山多兽。即便蛮族攻占了马拉多,玛塔城那边只要守住上帝之桥,山魈林魅根本无法进犯北方一步。可新乡可就不同了。”
文森特的这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想从玛塔城越过大分河,只有上帝之桥一条路。普罗格拉的地方军只要守住上帝之桥,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实在不行,把这个桥炸掉也是可以的。
飞津渡则不同,河面宽广,水流平缓,河滩众多,根本守无可守。
拥有狼骑和巨象的蛮族,或许连船都不需要就可以全军渡河。
而且,相比马拉多,新乡的战略地位确实要更加重要。
马拉多是一个落后的黑人邦,许多地方都是部落通知,整个邦的城市只有十几个。马拉多不产粮食,只有少量畜牧的牲畜。
那里没有大片的平原森林,没有木材,没有能量矿,地形也是山地为主。
而且野兽、魔兽横行。
对联邦,或者说对北方而言,马拉多最大的意义就是提供了大量的黑奴。
新乡则不同,南方第二大的面积,大量的丘陵平原。由于靠海,雨量丰沛,气候温暖湿润。
这里除了有茶叶丝绸外,还有大片良田提供可观的粮食,大片森林提供木材。
在西海岸,还有丰富的渔业资源,以及几个不错的港口,能够出海北上,到达北方。
而现在,军部又要求十八军团后援部队从玛塔城进入马拉多,又是何道理?
文森特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没有料到蛮族进攻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南方军团和南方的地方军溃败的又是如此迅速而彻底。原计划先锋部队会进入希普,在希普或者卢兹,与蛮族的先锋对抗。然后后援部队到达新乡,在巩固新乡防卫的前提下,支援希普。最后看情况,能否寻求决战,一鼓作气击退蛮族。”
“而现在,我们这支先锋是无法去往希普了。如果这个时候,后援部队继续从新乡进入,而蛮族就会全力进攻马拉多,那么玛塔城就不得不摧毁上帝之桥。即便玛塔城不摧毁上帝之桥,蛮族也会摧毁它。那个时候,进入南方的路将只有一条。”
“哈哈哈,文森特上尉,之前你还说玛塔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马拉多穷困贫瘠不重要,怎么现在又担心起马拉多的安危了。”
卡尔文抓住了文森特解释中一个明显的前后矛盾质问道。
文森特没有慌张,而是平静地解释道:“还是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我们能够牢牢地掌控希普,那么马拉多就不重要。可是希普眼看就要落入敌手,再失去马拉多,就是不可承受的损失了。”
“好了,文森特,作为一个上尉,你的战略眼光真是让我感到吃惊。看来在北方多年不仅让你的鼻子变得很灵,眼光也变得犀利了。”
卡尔文略带讽刺的说道。
文森特确实只是一个上尉,但前提是他是一个斥候。在联邦军队中由斥候升任的高级将领可不在少数。
前联邦军队元帅,“不死鸟”约翰·卢卡斯就是从斥候做起的。
不想当元帅的斥候不是好斥候。
“不过,对于你的解释,我能否接受并不重要,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可是,波西将军能不能接受,可是很难讲的了。‘巨炮’的威名,可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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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军团军团长,“巨炮”杰克·波西,最近却感到很烦躁,很郁闷。
在联邦军队,所有军团长都是要定期轮换的,同样是为了防止某个军团一方坐大。
尤其是北方军团,各军团长的轮换、调职属于家常便饭。
杰克·波西曾经长期在北方军团服役,不过他是一个步兵师的师长。师作为一个完整的高级作战单位,师长的调动相比军团长是要少很多的。
之后,他就升任军团长。还没做上多久,便被调到十八军团这个预备役军团做军团长。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铁胳膊”卡尔文和“迷雾”莫里斯,这两人都是北方军团的得力干将。
被调到第十八军团对他们来说,基本上和退休回家的区别不大。
十八军团的军人,应该说素质还是相当高的,毕竟是精挑细选的,比地方军要高出一大块。
可是,他们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厮杀,没有面对过如山洪爆发般冲击过来的牛头人。
所以,他们少了一分坚韧,少了一丝血性,少了一点果敢,少了一份勇气。
这些,恰恰是一支百战之师和新军的区别。
现在,在他到达这个部队刚刚一个月的时候,他竟然就要带着他们出征了!
在二月二十号从卡兹克出发后,第十八军团主力部队的行进速度就慢的惊人。
除了因为带了大量重武器,大量的弹药,大量辎重影响行军速度外,该死的天气也让波西屡屡抓狂。
先锋部队在莫里斯和卡尔文的带领下可以说顺风顺水,而波西的主力则是走到哪边哪边就开始下雨,如同雨神一般。
而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士兵们的意志力在波西看来简直不堪一击。
刚刚出发的时候还好,而在经过坦达,连遭暴雨后,军队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没到一个城镇,士兵们就想停下了休息休息,甚至包括一些将领。
波西有些后悔,把莫里斯和卡尔文都派到了先锋部队。
在度过西西河到达阿肯后,这种低落和散漫到达了极点。
在不断收到有队伍掉队的消息后,忍无可忍的波西骑着马一路向后狂奔,凡是看到拖拖拉拉的部队,一律向着他们发射魔法炮弹,炸得他们不得不快速跟上大部队。
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在三月十一号晚上才抵达大分河畔。
而且,他们又遇到了糟糕的暴雨,导致大分河水暴涨,根本无法渡河。
焦急的波西一直等到十三号,天气才有所好转,眼看着应该快要可以渡河了。
可是,斥候队的马拉马拉却给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波西将军,从金都传来了两个消息,是穆尔西城的能力信息塔得到信息后,立刻飞鸽传书过来的。”
穆尔西城就是阿肯邦的首府。
“第一个消息是,约翰·冯·卢卡斯元帅因为要为南方军团的覆灭负主要责任,因而辞去了元帅的职务。由尤里·西斯卡大将顶替为代元帅。”
波西的内心非常震惊,卢卡斯元帅可以说是联邦军队的灵魂,是一个传奇人物,竟然就这样因为一次战役的失败而被免职了?
波西和卡尔文一样,都曾经作为卢卡斯元帅的直接手下参加过战争,对他十分崇敬。
但他又和卡尔文不一样,波西更加冷静,更加沉稳,更有城府。
虽然他也会在生气的时候做出拿魔法炮弹轰打驱赶士兵的事情,但在斥候这个监军面前随便议论甚至指责高层的变动决定,尤其还是马拉马拉皇子这样身份特殊的监军,他是不会做的。
所以波西看上去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另一个消息呢?”
“另一个消息是一个命令,要求,第十八军团主力部队,改变行进路线,向东穿过阿肯邦,从普罗格拉邦的玛塔城,进入南方!”
这下,波西没法再平静了。
“这…这…”波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命令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波西将军,我知道这个命令让人很难接受。毕竟已经到达了大分河畔,不过这个天气,什么时候能过河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走玛塔城的话,有上帝之桥,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所以呢?为了从上帝之桥过去,要再走上十天八天?”
波西愤怒了。
“赶着”这群士兵走上这么多路,已经让他有些精疲力竭了。
对他而言,这比对抗牛头人的正面冲击还要痛苦。牛头人是利斧,而这些战略预备队的士兵则是钝刀子割肉,磨得人心气全无。
“波西将军,希望你能尊重军部的决定。”
“我也希望军部能够尊重我们的情况!这样半途改变行军路线,简直是胡闹!”
波西的嗓门明显高了起来
“波西将军,我只是传话人。而我的重要职责,是监督军队执行命令。”马拉马拉没有多做解释,拿出了监军的身份弹压。
“抱歉,马拉马拉皇子。可是,这样的计划改变,实在太难让人接受了。”
波西知道,他面对的不仅是军队的斥候与监军,还是联邦的皇子,语气又软了下来。
“我能理解您波西将军,这支部队您并不熟悉。行军的过程也是磨合的过程,这必然是痛苦的。而且,我觉得军部做出这样的决策也是有道理的。”
马拉马拉皇子一边安慰波西,一边把军部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分析了一遍,而他说的和文森特的解释相差无几。
无非强调计划赶不上变化,马拉多此时的战略地位更加重要等等。
其实,他说的这些,波西将军,或者卡尔文将军都能明白。
但是作为军人,他们更加明白,这样随意更改计划,绕远行军,对军队士气的消磨,尤其是这样的不成熟部队,是非常严重的。
如果这样抵达战场,那么战争还没有开始,他们很可能就会被势如破竹蛮族狼骑和巨象瞬间冲垮。
如果是这样,那前往马拉多还有什么意义?
况且,金都完全可以立刻再抽调一只精干的部队,直接从最近的路程抵达玛塔,这样要比折腾第十八军团好得多。
可是,对手上这支军队的不熟悉,马拉马拉皇子的存在,再加上卢卡斯元帅的卸任,使得他不敢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来拒绝执行命令。
“好吧,我马上召集各位将领,通知他们这个命令,安排改变行军路线的事宜。”
波西妥协了。
“真是辛苦您了,波西将军。斥候队会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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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号,也就是斯坎迪纳城失陷后一天,第十八军团主力部队改变行进方向后三天,十三号从飞凤城出发的第二十六师抵达了巨龙城。
随队抵达的,还有多多所在的第十组斥候和赤鸟所在的第二组斥候。
“哎呦嘿,快看呐!这个巨龙城,哪像个龙啊,就是个王八壳诶!”
说出这种话的,不用讲,也知道是乌侃。
“什么王八壳,这是六角棱堡。”
朋举对乌侃这样在口头上糟蹋东西早就习惯了。
“还有这样的棱堡啊?乌鲁的城墙也是由棱堡构成的,但不是长成这样。”
充当小白角色的总是我们的多多。
“棱堡有很多种的,这种六角棱堡是最复杂,防御力最强的之一。”
事实上,巨龙城虽然称为城,实际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事要塞。
它并不像普通的城市那样,在各个面建起城墙,把里面的建筑包围起来就行了。
而一个由多个堡垒,各种形势的棱堡综合构成的防御要塞。
这个城市的居民要么是军人,要么就是奴隶,还加上少量的普通市民——大多是一些贩卖日常用品的小商人。
城市的结构也非常复杂,大体上分东西两城,而东城西城又各分为三层,层叠而上,最高处既是军事指挥所和城守府。
每一层既有民居,也有许多军事设施和军事建筑。
整个巨龙城给人一种厚重、森严的感觉。
“诶,大力丸,今天晚上不知道还要不要守夜啊?要不你……”
乌侃又开始拿多多的绰号打趣。
“啊?到了巨龙城,应该…应该不用再守夜了吧。”
不过一提到守夜,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请赤鸟教自己魔法的事。
那天,赤鸟二话没说,就一个魔法弹打过来。
这可把多多吓坏了,他是觉得自己没想到赤鸟报复心这么重,抓住这个机会又要打自己。
魔法弹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无声无息,无色无形。
多多纯粹是依靠对能量的感应才察觉到他。
他本来是想躲开,可是他和赤鸟离得比较近,只有几米。以他的身手,哪里躲得开?
他就想着这下完了,肯定又要飞了。
可是,魔法弹在抵达他的腹部的时候,他既没有飞,也没有爆体而亡。
而是觉得,自己的肚脐眼好像在吸收这股魔法能量。
没一会儿,他就和没事人一样,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倒是赤鸟,显得很吃惊。
“这是没想到,你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之前有过运用能量的基础。”
“呃……这是怎么回事?”
多多还是有点迷糊,自己以前可没用过能量,只是最近对能量好像特别的敏感。
天才什么的,他也觉得和自己不沾边。真正的魔法天才都是无师自通的,哪像他,一点都不会。
“我刚刚用一个魔法弹打了你的肚脐。肚脐是人吸收运用能量,转化为魔法的最主要入口。就像我们在母亲的肚子里,依靠脐带从母亲那儿吸收养分一样。”赤鸟解释到。
“魔法运用可以教,但最基本的能量吸收和适应是没法教的。所以,必须要自己领悟,别人唯一能够做的的就是帮助他领悟的快一些。比如,强行输入一些能量进入对方体内。”
“一般来讲,没有经过炼化凝聚的魔法能量,杀伤力并不大,就像我刚才打向你的。但是,普通人受到这么一下也是吃不消的。要么吸收进去异常难受,要么干脆就根本吸收不进去。”
“没想到你既吸收进去了,也没什么异样,看来你确实有些天赋。”
出发这么多天,多多第一次听到赤鸟讲这么多话,还是为自己解释魔法学习的事情。
“谢…谢谢。那我,应该怎么用魔法呢?”
“先学会自如的使用能量吧,比如能够凝聚魔法能量弹,这是最基础的。入了这个门,才能学习更复杂深入的应用。”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我去巡逻了。”
“哎……再见……”
………………
多多想着那天的事情,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脐。
尔后,他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
他能感觉到,手上的能量在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