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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先锋

二月二十九日,第十八军团出发已经五天了。

作为十八军团的先锋部队,第二纵队已经快要到达西西河。

渡过西西河,便进入了阿肯邦——北方与南方的交界邦,那就意味着南方的土地已经不远了。

在到达西西河后,第二纵队便在西西河畔的小城瑞文城附近扎寨。

天公不作美,开始下起了小雨。瑞文城附近已经是西西的中游,河水比较平缓,适合渡河。

但开春后,西西河的两个源头——大分山与库特山的积雪都开始融化,西西河的水流量大增。

而且西西河中上游地区还连续的下雨,大量的水从上游涌下。瑞文城附近西西河流域的水位大涨,水流也湍急了许多。

“卡尔文将军,我怕这雨会越下越大。乘现在还是毛毛雨,应该抓紧渡河,否则的话……”

说话的是第三斥候队第二组组长。

“飞犬”鲍比?文森特上尉,一个混血白人。他带领着第二组、第三组、第十组的斥候,跟随第二纵队,先行抵达了这里。

“渡河的船只还在征集中。一路上各城的政府都没有组织征派和运输的经验。现在,瑞文城根本征不到大船,小船也不足五十艘。而想要一天内渡河,起码要二十艘大船。像这样的水流速度,小船怕是非常危险的。”

另一个说话的就是文森特口中的卡尔文将军,第十八军团第二纵队总指挥,第三十五步兵师师长,“铁胳膊”蔡司?卡尔文少将。

在联邦军队,纵队并不属于军队常规编制,没有纵队一级的军事指挥体系。

它是大军团下为了方便指挥或者分兵,设立的非正式番号。

一般纵队由两到四个师、团组成,由师中的一位少将担任纵队总指挥。

第十八军团第二纵队就是由第三十五步兵师、第二十六步兵师和一个独立重步兵团构成。

“报告!卡尔文将军,瑞文城城守米勒先生想加您。”一个卫兵进了营帐报告。

“请他进来。”

“见过卡尔文将军,还有文森特上尉。”进来的是一个胖胖的黑发白人老头,满面的红光,给人很富态的感觉,显然生活优沃。

不过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也充满着疲惫。看来他为了征船的事也费尽了功夫。

“你好,米勒城守。”

“卡尔文将军,我就长话短说了。想要征到大船是不太可能了,现在已经进入了货运旺季,我们城基本上所有的船都已经开始了运输工作,这个时候想把这些船调过来……而且以前也没有在瑞文强征船只的先例,大船主大多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船交给军队使用,哪怕给钱他们也不乐意。”

从这位城守的口中可以得知,想要征集船只,尤其是大型船只看来是非常困难了。

在联邦,中央政府掌握着许多最重要的权力,比如城守及以上级别的所有官员都由联邦中央任免。

但在财产这一块儿,却是尊重私人的财富和物品。船主们不乐意,把船开走了,你也没辙。

瑞文城这边应该有上百年没有过这样的大规模征调船只的行动了。

亚历山大八世南下也并不是走瑞文城,而是从坦达东南部的萨维城渡河,去往普罗格拉邦的玛塔城,从玛塔进入南方。

而这次,十八军团选定的路线是前往新乡。

正因为如此,当地的政府毫无经验,准备也很不充分。

“如果用小船,每艘也就运一伍到两伍的人。五十艘小船,我这里有一万五千人,还有马匹,弹药。来回恐怕要四十趟。一天的时间,根本没法渡完!”

卡尔文将军显得很急躁。

作为先锋部队,就是要快速抵达南方,因此他们没有炮兵,没有带辎重。

同时要为后面的大部队的行进打好基础。

自己一万五千多的轻装部队渡河就如此困难,更不用说有辎重、炮兵的其它两个纵队了。

“米勒城守,小船还有多少?”文森特在一旁问道。

“目前有四十六艘,小船在附近还是很多的,多是渔船、客船或是小运货船。不过…现在这个水流以及天气状况,小船要是载着很多人的话,我怕会很危险。”

“往南方的河流真是该死,不能帮着运兵就算了,还要挡住去路!”

卡尔文恼火了起来。在北方有一些河是南北走向的,可以帮助粮食和士兵的大批量运输。

“卡尔文将军,其实要用小船运兵的话也未尝不可,不过要费一些麻烦。”

———————————————————————————————————————

多多望着慢慢开始变大的雨,内心有些担心起来。

那天杀死了铁虎,找到村庄后,他和赤鸟雇了几个村民拉着两车的干草回到了营地。并向马拉马拉皇子汇报了遇到铁虎的情况。

乌侃会用一些木系魔法,查看了多多的伤口。

因为有外套和皮衣的保护,伤口很浅。

乌侃用木系魔法给他止血镇痛,然后还要给他上点药,毕竟作为一个无师自通的魔法师,他那点魔法水平实在够次。

之后在与第十八军团汇合后,马拉马拉皇子将发兵令交到了“巨炮”波西的手中。

第十八军团也立刻开拔向南方进发。

出于锻炼新人的目的,新斥候最多的第三组、第十组,加上第二组,跟随先锋第二纵队率先出发。

一路上,多多终于开始有些了解斥候在军队中究竟要发挥哪些作用,斥候和普通的侦察兵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首先,就是监军与参谋,当然这是这三组的负责人文森特的职责。

监军不谈。

联邦军队有着参谋制度,连一级别及以上的都设有参谋。

参谋的主要工作就是战时为军事行动提供建议,参与军事计划的制定,以及安排后勤保障等。

但实际作战过程中,掌握着第一手重要情报的斥候队队长或者组长,往往才是真正的战时参谋。

其次,自然是情报的搜集。

情报的搜集包括地形、水源、天气,敌方人数、阵形、动向,以及更高一级的军内的士气、有无间谍等等。

斥候队的斥候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魔法师,或者有其它异术的能人,他们搜集情报的能力要比普通侦察兵强十倍百倍。

最后当然是情报的处理分析。有一些情报内容,只有斥候可以明白,也只有斥候能从中发现特殊的情报价值。

多多这个时候最担心的有两点,一个是到底能不能在今天渡河。

快到中午了,河口的大船一艘都没有,小船倒是越聚越多,可是这种小船沿着河岸顺流飘下来还行。

要想横渡,就目前的雨势和水流速度,在载满人的情况下,恐怕危险性很高。

另一个就是,自己在斥候队到底能干什么?

其他人要么会魔法,比如赤鸟,魔法学校的学生,精通火系魔法,那晚上她轻易杀死了一只铁虎,让多多到现在记忆犹新。

还有的人则有特殊的才能,比如他们组的组长朋举,是一个天气预报的大师,一路行来他预报的天气情况就没有失误过,下雨时间的误差在半个小时以内。

即便是乌侃,半吊子的木系治疗师,事实上也有着极为特殊的才能,否则他一个黑人是无法成为南区治安队的小队长,更不可能进入斥候队。

“唉,我呢?”多多想到自己,除了来自乌鲁,可以带路以外,好像一无是处。

“也许我比较能挨打吧。”

想着自己从乌鲁突围到现在,挨的打受的伤比前二十年加起来都多,却还是活蹦乱跳的,多多便自嘲道。

“多多!”有人突然在帐篷外喊他。

“啊?赤鸟!”多多抬头一看,竟然是赤鸟。

在出发的第三天,多多才从乌侃的口中得知这个雪白可爱的女孩子叫赤鸟。

“文森特上尉找你。”现在斥候队里,所有人自觉不自觉的总是把赤鸟和多多弄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都知道了两人在魔法学校女宿舍厕所相遇的情缘。

“哦,好!”多多立马动身去找文森特。

“真是个呆瓜。”

赤鸟望着多多傻傻的样子不禁想,可转念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

“报告!文森特上尉!十组斥候多多报到!”几天下来多多的报告倒也有模有样了。

“嗯,多多,我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听说你是游泳的高手,还很会驾船?”

多多一愣,自己确实是游泳高手,驾船也不错,不过并没有到处说过。

但他随即想到了乌侃,自己在说从乌鲁突围的经历时说到过这些,看来这个嘴巴闲不住的家伙肯定代他宣传过了。

“是的,长官!”

“很好。现在你也看到了,小船有很多,但这种水流情况,载人过河会很危险。所以,我们要在河上拉起几条长绳,让小船在过河时所有人都拽着绳子,把船拉过河。军中会游泳的人不多,会驾船的就更少了,我们也找不到愿意干的船工,便要交给你了!”

十八军团的士兵别说游泳,下过河的都不多。

在这样的大河里面,只会在一般河里游的人根本不行,连个头都露不出来就会被卷走。

对于这份危险的工作,多多倒是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

他正在为自己的毫无用处而担忧,没想到体现自己作用的机会就来了。

“威金斯,你和多多一起上船,帮他避开漩涡。”

“是!长官!”

多多倒是没太整明白这个威金斯怎么帮他避开漩涡。

在这样看似水流不是特别汹涌,只是略显湍急的表面现象下,其实会有许多的暗流和漩涡。一个不小心船只就会在水中打转,甚至翻船。

多多是有信心渡过这样一条河的。

在雨季,更湍急的河流他也曾经在其中与激流对抗过。

不过既然文森特上尉派人和自己一起,他当然也不能拒绝。

“呵呵,你好啊,多多。我是威金斯,赤鸟的组长。”

“啊…哦,你好,你好。”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赤鸟,多多就有些紧张。

“呵呵,我们挑一艘船吧。绳子已经系好了,把剩下的要放到船上。”

一根粗大的油麻绳一头已经系到了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剩下的部分非常长,要找到这样的绳子也很不容易。

“就用这艘吧!”多多挑了一艘能载五人左右的能量艇,这是一艘渔船。

多多比较擅长操控有能量装置的小船,而再大一些的船已经用不了能量装置,或者既要能量装置又要划桨了。

说着两人把油麻绳搬到了船上,紧接着又一起把船推到了比较深的水中。

威金斯把裤腿卷着,露出了修长有力的小腿,多多眼睛瞟到,不觉的心头一颤。想到了曾经看到的那抹令人炫目的雪白,不禁有些脸红心跳。

“干什么?看到什么了?这么害羞紧张?”

威金斯好像发现了什么,问多多。

“没什么,有段时间没下水了,刚进水有些紧张。”

和乌侃呆了几天,多多随口撒谎的本事见长,竟然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既没口吃也没脸红。说完后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真的?我听你刚刚心跳的很厉害哦。”

“她竟然可以听到我的心跳声?”

多多很吃惊,他并不知道威金斯的魔法能力是什么。

“不用吃惊了,我们走吧。”

多多驾着船开始向着对岸驶去。

他一面操控着能量装置,源源不断的提供动力,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根长篙,随时准备对付可能遇到的险情。

威金斯则趴在了船上,用右耳贴着船底,好像在听些什么。

多多却看到了她在趴着时微微翘起的臀部,好像一座小拱桥,架在了他的眼睛与她的身体之间,让他的目光源源不断地向这里传来。

多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不过威金斯此时可没有心思听他的心跳,她在全神贯注的听着河中水流的声音,以此来判断前方是否有暗流、漩涡。

“右转!前面有小漩涡。还有,把绳子绷紧,不要拖到水里。”

“好的!”多多照着她的话去做。

这样,在威金斯的提醒下,船儿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最危险的河中央,快要到达对岸了。

“你干什么!”威金斯突然嚷道。

原来一个小浪打过来,船行的向右歪了一些,多多赶忙把放在左边的竹篙移到右边,修正一下船的方位,篙子却一个不小心蹭到了威金斯的屁股。

“对…对不起!”这下多多可没法像刚才那样超常发挥蒙混过关了,只好老老实实道歉。

“哼,小心我告诉赤……哎呀。”

威金斯话还没说完,船却打起来转来。因为过了河心,加上多多的干扰,让她分了心。

没想到在快到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漩涡。

船一边打着转,一边下着下游方向漂去。

“站稳别动!”多多看着摇摇晃晃的威金斯提醒道,担心她会掉到水里。

紧接着他一个跨步跃到了威金斯那头,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拿着竹竿的手则奋力把竹竿插入河床,抵抗漩涡的力量。

因为船旋转的时候是以他这头为中心转,多多知道是威金斯那里在受力,所以他跳到威金斯那边增加重量,降低旋转的速度。

而且在船头更容易把方向纠正过来。

很快,小船就从旋涡中挣脱了出来。

“呼~没事了。”多多松了一口气。

“可以松开手了吗?多多先生?”此时他的手却还搂在威金斯的腰上。

“啊!抱歉威金斯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船进了漩涡,我必须到船头去……”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赤鸟的~”

“呃,为什么和赤鸟……”

“好了!到岸了,我们把该做的工作完成吧,多多下士。”多多现在已经是下士级别了。

“是!威金斯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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