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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没想到这竟然是另一个开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竟然还再续前缘了。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他下班后一起吃饭,周末他就会来我家,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电影。

只是再跟大叔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分明有很深的罪恶感,如果说之前和他在一起是不知者无罪,那现在我是明明知道他的已婚身份,却还是无法抵挡住他的吸引,我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可耻的第三者,却就是无法拒绝他的召唤。

大叔之前租的房子已经退了,他真的搬去了番禺,和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他的妻子一起居住,在她回老家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那里,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精心布置过的家,但是我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觉得我是个小偷,在偷窃别人的爱情和家庭。

我不敢在那个厨房里做饭,一进去我就想到另一个女人在这里洗手做羹的情景;我不敢坐在那个梳妆台前,一看着镜子就仿佛看到一个女人在这里梳妆打扮;我也不敢躺在那张床上,我似乎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但是整个房间里看不到一张他们的合影,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还是被大叔藏起来了,我想起在大叔之前租的房子里面,我的那张很大的写真海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大叔说是被他不小心给弄破了就扔了。我也无心去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叔每次提到他老婆的时候,都用“那个女人”来代替,提得也很少,只有我问到的时候才提。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假装很快乐,至少我觉得我是假装的。当然偶尔我把什么都忘记了我也会快乐。

大叔每次去到我家都会帮我打扫房间,我由于心情不好,都没什么心思打扫,家里经常很乱。蒙蒙姐去过一次后说我变了,以前我们一起住的时候,经常是我一个人打扫卫生的,她和阿信顶多扫一下自己的房间。

但是大叔从来不在我那过夜,有一次我实在不想他离开,故意拦着他,不许他走,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硬掰开我的手,走了。他一走,我就哭了,开始恨自己,觉得自己很下贱。

我开始喜欢夜晚一个人独自在家喝酒,喝到醉了才能睡着,有时候醉得太厉害就会给他发短信,但是他从来都会等到第二天才回我。有时在大叔不能陪我吃饭的晚上,我会和悦悦一起吃饭,我们就一起喝酒,偶尔我也会从悦悦的烟盒里拿支烟出来,跟她一起抽,烟让我的喉咙很不舒服,眼睛也很熏,但是我有点喜欢把烟雾呼出来时那种释放的感觉,以喜欢透过烟雾缭绕看世界的那种朦胧迷离的感觉。

而我也最终接受了大叔的建议,去了他朋友的公司上班,职务就是做他朋友的秘书。老板人很好,我一般叫他方总,比大叔稍微年长一点,矮矮胖胖,斯斯文文的,很和蔼的样子,很好相处,大叔把我介绍给他的时候,说我是他曾经的下属,他也没有细问。

妈妈再问我跟大叔的情况,我告诉她我们分手了,因为性格不合,妈妈说其实上次见面的时候就不是很喜欢他,觉得他很高傲,接下来就又开始了无止境地催促,几乎每次通电话都必催。催得多了,我也很烦,就叫她不要再管我的事,好几次母女俩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一吵我妈就哭,我就只能跟她道歉,然后承诺尽快找对象。

有时候我会有一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小到大,感觉自己就像一架没有动力的手推车,是他们一直在推着我往前走,好好学习是为了他们,考上大学是为了他们,工作赚钱是为了他们,现在谈恋爱结婚也是为了他们,仿佛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梦想努力过,甚至我经常怀疑自己有没有过梦想,很多年前我曾认为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但是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却放弃了,或许那只是一个存留在崇高意识里的理想,在现实中我不会去实现它,或许经过一个七年的细胞完全更新后,那个理想在我的脑细胞里已荡然无存了。

刚开始上班的日子有点忙碌,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我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再去想大叔,我也不想公司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害怕某天有个女人来到公司当众甩我一耳光,骂我是狐狸精,我甚至有些故意躲着他了,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就急剧减少。在一次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之后,我甚至把他从我的QQ好友栏拉到了黑名单栏。

那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我一大早就发信息告诉了他,但是他只回了一句:原来我们认识已经一年了。直到晚上都没有下文,我心里很委屈,就跟他发火。他觉得我不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孩,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不考虑他所承受的压力。我也觉得我不是了,至少在他面前我不是了,我跟他承认我一想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就会抓狂,尤其是一想到他们在一起才光明正大,而我永远见不了阳光,我就有一种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他,甚至宁愿死掉的感觉,我说我宁愿我是他家里那个被别人分享了老公的女人,宁愿他天天在我身边想着别的女人。

他也卸下了斯文的面具,我能想象到电话那边他的样子,应该就像我之前见到的他跟他老婆打电话的样子,或者更狰狞。说到激动的时候,他说他就当这段时间跟一个婊子在一起了,再也不想见到我,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我听过无数次他跟他老婆电话里吵架,但是我从来没有听到他用过类似这样的词语。

我强忍住眼泪,冷冷地回了句:你太抬举我了,婊子还能靠这个赚钱,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我比婊子蠢多了。

我无数次对自己说,就让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

当我犹豫了几天,准备向方总辞职的时候,他又找到了我,说在QQ上找不到我了,心里很不自在,又为那天的事向我道歉,希望我忘记那些话,哪怕我们再做回朋友都好。

“如果你非要用别人的过错去折磨你自己,我也没办法。”他就这样,明明是他的错,他能让你觉得你不原谅他就是你自己的错。还是做市场的男人都这么厉害?

我没有再和他争执,我也并没有想要和他言归于好,但是他那句话说得对,我没有必要为了他的过错折磨我自己,当然也没必要放弃现在这份待遇还算不差的工作。我好不容易慢慢熟悉了工作流程,做得也比较顺利了。

我默默地撕掉了辞职申请,再加上了他的Q,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删掉。

可能因为大叔的关系,方总对我特别照顾,教了我很多商场上的东西,有时和一些大客户应酬的时候也会带上我一起,在我被别人劝酒而我不想喝的时候也会帮我挡着,他总是笑呵呵地接过酒杯说:女孩子家的,喝太多酒,家里人会担心的,我来吧。也总会跟我说:你别勉强自己,不想喝就别喝。而且每次应酬结束他都会先打车把我送到门口,再自己打车回去。

一天从夜总会出来,在拥挤的电梯里,我被一个喝醉酒的客户踩到了脚,白色的鞋子上留下了个很大的鞋印,方总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明天我买双鞋赔给你吧。尽管我一再拒绝了,第二天下班后,方总还是硬拉着我去逛商场,给我买了双鞋。

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方总这样的好老板,因此也很感激大叔,大叔偶尔会在Q上跟我聊几句,但是我们几乎不再见面了,听方总说,他老婆好像怀孕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他。

有些东西,一开始便注定了不是你的,他来到你的身边,你欣喜若狂,以为是上天的馈赠,而他却只是迷了路,或许他会因为迷恋你的温柔乡,而暂时为你停留,但他终有一天会走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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