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呀呵，来了，小鬼。”老和尚欠扁地嘬了口茶。
“老家伙！快点开门！”
“行，我这就叫人去开门。”屏幕一黑，老和尚消失了。
昊间在门外苦苦等候，来回踱步，一直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传来山门打开的声音。
“嗡！”
古老的大门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透出了一道金光，仿佛这里面是西天大雷音寺般的佛门乐土。昊间多少有些期待，虽然自己的际遇有些诡异和混乱，他居然还能承受得住。
门里探出一个皱巴巴的秃头，接着，昊间看到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和尚从门缝中钻了出来。
“你是昊间小施主吗？”
“我是，快带我去见……见那个老和尚！”昊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个老和尚呢。
“您是说无量师父吗，施主请随我来，师父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老和尚把昊间拉近大门，里面居然又是一组长长的台阶，昊间向上望去，在遥远的天际，若隐若现的有一座大门。
“我……我去！这他喵的是幻觉吗？一定是幻觉！这里面怎么这么高！这最起码得有一万多阶台阶吧。”
“施主莫要惊慌，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世间万物，真真假假，你我肉眼凡胎，岂能分辨的完全？”
“不懂。”
“意思就是说，这个台阶看起来有一万多道，其实没有那么多啦。”
“那它有多少？”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而已！”
“我去！这不还是一万多道！”
“万就是万，千就是千，马虎不得，马虎不得。”老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那这里有缆车什么的吗？直升飞机也行！”
“施主，求佛之路需要虔诚，我们必须一级一级的爬上去。只有这样得到的才是真实。”老和尚一口一个佛理，昊间都快抓狂了。
“大师，虽然我很有心跟你坐下来探讨一下人生，可是这他喵的是一万阶啊！我们要爬到猴年马月啊！”
“施主莫急，随小僧一步一步上山即可。”
昊间欲哭无泪，只得跟着这个老和尚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去。
一百道后……
“大师，能不能歇会儿？”昊间叉着腰说道。
老和尚连大气都没有喘，依旧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说：“施主，前路漫长，我等需速速前行。”
三百道后……
“大……大师，我真的不行了。再爬我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施主，一冬天的树看似枯竭了，其实它总是蕴含着重新焕发生机的活力。”
一千道后……
“大……大师……有纸没？我……我要写遗嘱……”
老和尚看着昊间，无奈的摇摇头，自顾朝前走去：“成佛不可有执念，做人不可无执念，施主，你的执念不够啊……”老和尚一边走，一边扔下一句话。
“执念执念！我稀里糊涂地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还没有搞明白呢，跟我谈什么执念啊！”
“施主不是来学武的吗？如果没有学武的执念，又怎么能学得好武艺呢？”
“我去，我是被拐来的好不好，现在我不想学了，我要回家！”
“四海之大，皆为我家。”
“和尚！我没你看的这么开啊！”
“看开与否，皆由本心，心若无物，咫尺天涯。”
“不懂……不过大师，你很像唐僧啊。”
“其实我也不懂啊，另外贫僧不是唐僧，贫僧法号智丈。”
“智障！”昊间被雷的外焦里嫩，说了半天，这和尚居然是个智障！枉自己像白痴一样听他在那里唧唧歪歪了半天！
“老天爷！你杀了我算了！”昊间这个恨啊。现在怎么办？只有跟着智障一步一步往上爬了，不然自己能去哪？昊间彻底没了脾气。
不知过了多久，昊间已经像一滩烂泥似的贴着地面爬行了。现在他已经将所有能用来爬行的器官都用上了，就差把舌头伸出来拨动地面了。突然，他抬头向上望去，百马寺的大门居然就在眼前。
“海市蜃楼？幻觉？我记得我才爬了5324个台阶啊。”昊间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施主，贫僧说过，假作真时真亦假，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老和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依旧笑眯眯地双手合十。
“可是，你不是说有9999个台阶吗？”
“这里本是有9999，若是施主心有旁骛，则可能有99999，若施主心有执念，或是心中无物，则没有9999。心有旁骛是俗人，需苦行方能见佛；心有执念是圣人，佛门亦大开方便之门；心中无物，本就是佛。”
昊间被智丈的一大堆9弄晕了，问道：“那我呢？”
“施主就不是心有旁骛，也不是心怀执念，更不是心中无物。”智丈的话高深莫测。
“那我……”
“你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这算是哪门子解释？”
就在昊间艰难的爬起并思考一个智障的胡言乱语时，智丈大师已经打开大门，里面开出一台电动代步车。这台电动车似乎还有可以爬台阶的设计……
“@#￥%……”昊间语言乱码了，他觉得自己比智障还智障！
2
“哼！哈！”
整齐的声浪从寺内传出，这不是复兴路上的大院内那几个歪瓜裂枣能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只有数千人，乃至上万人，才能有如此气势！
昊间被整齐划一的练武声震慑了，他突然想起老和尚的话，想起那所谓的高手速成计划，想起那个老外的胸口碎石。
“我滴妈呀！难道，真有江湖帮派和武林高手的存在，难道我真的可以学到真正的功夫？”
“师父说让你来学武，就是让你来学武。”老和尚将昊间带上车，开着车朝寺内开去。
昊间坐在车上，看着百马寺的各色景物从自己眼前掠过，他从未见过如此大气磅礴的建筑群，也从未见过如此有历史底蕴的古迹。昊间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来得有些不明不白，但是绝对来值了，要是把手机或者相机带来就更好了，把这里的照片更新到**上，自己绝对会成为网络名人！而且还不是陈老师和周老师那种！他更加期待自己见到万人齐练武功的场景了。
然而随着车子在寺内越走越远，他依然没有见到声音的来源。
“大师，那个声音的来源呢？我好像见一见那个大场面啊。”
“什么声音？”
“那个哼哼哈哈声啊。”
“那个呀，那个是长老为了吓唬鸟在大殿顶上放的喇叭声，你看，就在那！”智丈一指远处大雄宝殿顶上的扩音器。
“呱呱呱！”昊间头顶乌鸦飞过，“我他喵的就不应该抱什么奢望，还万人练武呢！我呸！”
“不过万人齐练武的时候，我小时候倒是真的见过啊。”
“什么？你见过？”
“记得那是浪浪鹅狗……”老和尚陷入回忆。
“大师请别说英文，这样我会觉得很奇怪。”昊间满头黑线。
“大概是六七十年前吧。那时我刚上山，这里曾是香火鼎盛，盛况空前。成千上万的修炼者聚集在这里，大家摒弃前嫌，众志成城，团结一致，成就了一段不朽传奇。那段岁月实在是太让人热血沸腾了！贫僧现在想起来还激动不已。”
“六七十年前？那岂不是Z国最乱的时候吗？那个，打扰一下，大师您贵庚？”
“贫僧在今年大概九十三了吧，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去！九十三岁的老人家居然还真么神经，不对是精神。大师您一定是个武术高手吧。”
“高手不敢说，贫僧不才，学武已经数十年，还不得大成下山。”老和尚满脸的遗憾。
“等等！等等！你是说，你在这学了六七十年，还没有学成下山？”
“然也。”
“那个你不会也是像我这样似的被诓骗上山的吧。”
“实不相瞒，贫僧也是被师父带上山来，参加高手速成计划的。”
“咔嚓！”晴天霹雳在昊间头顶炸响。“速成了六七十年，你居然还没有学成？！”昊间难以置信地指着智丈大师，“那我岂不是也要跟你一样……六七十年不能回家？！”
昊间开始脑补自己驼着背，在寺庙的角落里哆哆嗦嗦地扫着地，张胖子腆着大肚子，带着孙子孙女一边享受天伦之乐，一边贱贱地朝他笑；又开始脑补刘佳佳刘大美女和王希文王大帅哥两个人出双入对的，在一旁演绎着《最浪漫的事》……
“我不要！我要回家！”
“少年，你已经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屋内传来无量和尚底气十足的大笑，接着，昊间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从车上直接吸到了一个房间内。
“我去？吸星大法？什么情况？”
一个老和尚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昊间看着那个表情，想起一首歌：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昊间看着无量和尚那淫*荡的笑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3
“靠！”老和尚直接爆了粗口，“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了，怎么个个都觉得不发生点基情燃烧的事情世界就不正常一样！别捂了，我性取向很正常！不对，我是和尚，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靠！老和尚，我还没发飙，你怎么就发飙了！我问你，为什么把我绑来！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年轻人肝火不要太旺！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百马寺高手速成计划’的幸运儿。是被邀请到这里学习武艺的。”
“老子信了你的鞋！外头的那个智障和尚还是高手速成计划的学员！都他喵的速成了七十年，还没有完成！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我告你绑架！”
“年轻人消消火，你都知道他是智障啦，肯定学不快，你就不同了，你很快就能出师的。”
“我不管，我要回家！”
“年轻人，只怕你现在走不了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地球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妖怪？我为什么费尽千辛万苦把你带来这里？”
“为什么？”昊间的确开始好奇起来。
“那坐下来喝杯茶听我慢慢说。”
昊间索性破罐子破摔，坐在茶几前拿起一个杯具——呃，他觉得自己最近就挺杯具的。
“这里是灵墟，相信你在信上已经知道了。”
“什么叫灵墟？”昊间举手。
“灵墟就是曾经的修炼者和有大威能的妖魔们用自己的能力将空间拉伸折叠，制造出的异空间，它是地球空间的一部分。我还是从头给你讲吧。”
昊间喝了口茶，开始洗耳恭听。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百马寺的长老白无量，法号无量。按照现在通行的说法，我是一名觉醒者。”
“觉醒者？”
“就是对元力的感知和应用能力觉醒了的人类，简单的说就是有异能的人。”
“呵呵，这个故事好好笑。”昊间刚吐完槽，想起自己居然被吸了进来，不敢笑了。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觉醒者，当然，大家都在暗中活动，从不然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为什么？”
“为了世界的安宁与和平，这一点是所有觉醒者的共识，也是我们必须遵守的第一铁则！觉醒者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像我是和尚，还有许多道士也是觉醒者。再比如R国的阴阳师，西方的隐修士和除魔人等等等等，大家都是觉醒者。”
“等等，你是说那些神话啦，小说里，各种有奇特能力的人都存在，他们就是所谓的觉醒者？那你把我骗过来说练什么武！”
“你将学习到的是古武，是我们的觉醒者前辈不断实践总结，发展出的锻炼元力的技术，也是一种战斗技巧。各个类别的觉醒者都有自己的锻炼方式，在Z国，我们通过古武来锻炼。对了，所谓元力，是所有觉醒者力量的源泉，它散布于天地之间，修炼古武的过程，就是从天地间抢夺元力的过程。”
“我去，这么嗨！你意思是说，我也能学到什么古武？我也能成为有超能力的人？”
“当然。”
“那古武是什么样的？很厉害吗？能不能开山劈石？”
“古武的具体情况等一下再跟你说，不过你可以想象，这片天地曾经是一个强大的古代觉醒者开辟的，你认为古武有多强大。”
昊间现在的嘴里能吞下三个鸡蛋。
“那个打断一下，你能不能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我在做梦，还是我小说看多魔障了，这他喵的分明是小说里面的情节嘛！”
“你可知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没有生活，大家怎么会想象出那种奇异的小说。”
“是吗？可以这么解释吗？”
“我继续我想说。这个世界上，不但有我们觉醒者，还有另外两种能够使用元力的族群——妖魔。”
“妖魔？”
“妖怪和魔！”
“有什么区别吗？”
“妖是妖他*妈生的……”
“我去，别跟我说魔是魔他*妈生的。”
“非也，魔是原生的！妖怪可以说是跟我们人类一样，能够繁衍，有族群。而魔，它们诞生于天地之间，无父无母，是一种特殊生命。”
“你现在扯到妖魔干嘛？”
“我们觉醒者今生最大的使命就是对抗妖魔，因为他们是所有生命体的敌人。”
“我去！好恶俗的桥段，凭什么它们就非得是我们的敌人，凭什么我们必须消灭它们，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不可能。妖怪或许还可以驯化，魔，则是完全不可理喻的存在。至于为什么非要和它们为敌，因为我们是他们的食物。”
“食物？”
“我们的灵魂是所有妖魔的食物，因为灵魂是一种特殊的元力，吞噬我们的灵魂会使妖魔更加强大。”
“我去！扯得还挺邪乎，我怎么从没见过什么妖魔。”
“因为结界。”
“什么结界？”
“笼罩全世界的巨大结界，阻断了元力，使妖魔无法肆意活动。大部分妖魔都在沉睡或者躲在灵墟里。”
“哦，那世界很太平啊，这不是很好吗？故事很精彩，不过我要回家睡觉啦。”
“昊间，你以为这里没有你的事吗？”
“你们维护你们的世界和平，不对，现在连世界和平都不用维护，所以，你说的以上种种与我有毛关系啊。”
“结界正在消失。”老和尚深沉地说。
“那个你说什么？”
“结界正在消失，妖魔马上就要出世了。”
“哦……那很好啊，即使它们跑出来了，不是还有你们吗？所以我看我还是洗洗睡了。”
“你躲不了的，因为你也是觉醒者！还未觉醒的觉醒者。”
“我去！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说我是觉醒者？你不是在开玩笑呢吧。”
“不然我找你过来干嘛！”
“正题总算来了，说吧，把我抓来干嘛？不会狗血地说我是所谓的救世主吧。告诉你，我出场费很贵的！”
“救世主？不，我建议你去照照镜子，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贱，这么贫，这么衰的救世主的。”
“我去！留点口德啊亲！我既然不是救世主，那你找我来干嘛？”
“呃……那个……其实主要是为了实验啦。”
“实验？”昊间发现老和尚看他的眼光不对了，他又一次捂住了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