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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宴前暗影

有人说,人心,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之一,它比任何一种东西更为复杂。

在这个乱世之中,究竟人心何在?这是杜杰一直思考的问题。

在屋里出来的杜杰遇上了从大门进来的天寻和杜燕两人。

“燕儿,你为什么会跟天寻少侠走在一起?”杜杰问道。

“我刚才在湖边散步,遇上了一群刺客,是天寻少侠救了我。”

杜杰到了刺客二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是怎样的刺客?”

“他们身穿黑色铠甲,戴着面具,埋伏在树上。经过一阵打斗之后敌人的援兵赶到,天寻少侠为了保护我,于是带我逃走了。”杜燕答道。

“这些刺客曾在酒庄中出现过,当时他们的目的好像是刺杀将军。”杜杰道。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当天寻用一片树叶充当‘罗刹牌’来骗刺客时,刺客们听到了‘罗刹牌’三个字时都很吃惊。”杜燕说道。

“罗刹牌……究竟是什么来的?”杜杰低头寻思道。

这时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罗刹牌是鬼门刺客团的令牌,是门主的信物,令牌在谁的手上,刺客们就要听谁的号令。”

杜杰听到后转过身说道:“爷爷。”

一位老者坐在用木头与钢铁制成的轮椅上,用手推着轮子缓缓移动过来,“今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行刺的人正是鬼门刺客团。”

“爷爷,在你看来,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场刺杀的策谋者的目的应该是让黄门死在杜府,而黄门是佣兵七万的两镇节度使,黄门一死,矛头定会指向天下酒庄

到时天下酒庄的命运就岌岌可危了。”老者说道。

“这些我也想到过,但谁会把酒庄推向覆灭之中。”杜杰问道。

老者听了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说:“这我也不清楚。”老者看了看杜杰道:“这次的品酒大会比以往多了几分危险,杰儿你要多加小心。要一件事定要注意的是,绝不能不过让黄门死在酒庄中!”

“那杯毒酒怎么办?若黄门不幸喝下毒酒,在酒庄中身亡,亦对酒庄不利啊。”

“那就不要用那对帝王杯了。”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是避免诅咒的唯一方法!”老者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知道了,那就按爷爷说的办吧,其它的事就交给我应付吧。”杜杰道。其实杜杰也感到今年的酒会气氛与往年不同,节度使黄门和未知身份的剑客天寻的到来,还有鬼门刺客团的来袭让杜杰难以捉摸事情发生的原因,此时杜杰的头上就像悬着一把剑,何时会掉下谁也不知道。

老者缓慢地推着轮椅离去,口中好像在念叨着什么,杜杰唯一听到的只有两个字:鬼谷……

酉时三刻,大厅之中。

宴会已经开始了,大厅之中,群客列座,烛火通明,大厅中央是一张雕花红木长桌,长二十尺、宽五尺,黄门与杜杰上座,群客旁座。大厅顶上则是一盏有七十三根蜡烛的大吊灯,此灯是为死者凭吊,故曰:长明灯。长明灯并不长明,只是在宴会上为大厅照明所用。

座上,杜杰见宾客都已就坐了,于是举杯起身说道:“各位,宴会已经开始了,大家不必拘谨,请随便吃喝,尽兴就行!”

这时,一位名叫江雪寒宾客问道:“庄主,历届宴会帝王杯定会在酒宴中出现,这次为何不见啊?”

杜杰回答道:“我想各位都知道,历届在宴会中身亡的都是使用帝王杯饮酒的人,而使用帝王杯的人都是一些德高望重之士,因此他们死在酒宴之中确实可惜,这次酒宴不用帝王杯的主要原因是想验证传说中帝王杯的诅咒是否真实。”

“原来如此!我们也想看看所为的诅咒是在酒庄之中,还是在酒杯之中。”雪寒听了说道。

“毒酒是诅咒,还是凶手所为,过了今晚就知道了!”雷锐说道。

“我想雷捕头到来,定会为酒庄查出毒酒之真相。”杜杰说道。

“庄主言重了。”雷锐答道。

这时江雪寒举杯说道:“这次酒庄中的贵客要数将军了,不知将军到来是为何事?还是像我们一样,只是为了消遣喝酒。”

黄门笑道:“哈哈……江湖上传言江先生无所不知,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将军过奖了,我只是猜测将军来就酒庄定不是为了喝酒。而将军所为何事,我就不得知了”雪寒说道。

“今日我来酒庄确有一事请大家帮忙,希望大家能够答应……”黄门举杯说道。

前院之中,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一人快步疾行,似乎要赶去做什么急事的样子。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

“爷爷,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位老人站在路的中央。

此时老者背对着浩然在看着天上的明月,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在等一个人,这么晚了,你要赶去哪里吗?”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着便继续向前迈进,但此时的脚步慢下了许多。

“你知道大厅中的长明灯吗?”老者问道。浩然听了,微微一惊,正视着老者的背影,但此时的目光却透着寒意。

老者继续慢声说道:“灯上那七十三条蜡烛在今晚就会变成七十四条了,看来大厅上又要多了一条冤魂了。”

浩然听了,微微一笑地答道:“是吗?”

“但我有一种感觉,长明灯上已经燃着七十四条蜡烛了,而死的人却不止一个。”老者说道。

“爷爷,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寒光如银月钩,鸣声如古筝悲颤……

“滴嗒”,像雨滴落下的声音,但此时落在地上的,却是血。一把短刃刺入了老者背部,短刃在月光下发出可怕的寒光。老者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转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果然……是你。看来我猜对了。”

少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惜你再也说不出真相了。”

永远变幻不定的世界,如同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世人在梦中迷失方向,从此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两刻钟前……

距酒宴开始不到半个时辰,客人们在庄园里高谈阔论,仆人们在忙着布置会场,添灯挂彩,准备着美酒佳肴,场面好不热闹。

烛火通明,大厅之中。

“诶,浩然,你知道那座吊灯的故事吗?”浩然是那位少年的名字,三个月前被杜杰带回酒庄,他是一位掌柜的儿子,由于酒店倒闭,掌柜把儿子交给杜杰,自己出海经商,要过一段日子才能回来。

“什么故事?”浩然答道。

“听爷爷说,大厅上的长明灯可是附着七十三位冤魂啊。”仆人做出很吓人的样子,“爷爷还说,大厅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一花一草、一桌一席仍是三百年前的模样啊。”

“不可能。”少年否定道。

“在天下酒庄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哦。”

“呵呵……”浩然笑道:“你现在有点像爷爷了。”

“别听他胡说!”另一位年纪相仿的仆人说,“大厅里的东西早换过多次了,只不过是按照旧时的模样摆放的而已。”

“呵呵……”仆人笑道:“虽然大厅曾装修过,但酒器和桌椅仍是有三百年历史的古董啊。”

“天下酒庄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的传说吗?”浩然停下手中的活,似乎在想什么。

“这……”仆人无以应对。

“在酒庄里,一年四季都有美景,美酒。不必忍受风吹雨打,没有饥饿,没有纷争,没有战火,简直是一片人间乐土。”一位仆人说道,“能天下酒庄里生活真好……浩然你喜欢这里吗?”

浩然微笑着看了看仆人,没有回答。

“如果浩然你看到外面的乱世之后,就会知道在酒庄的快乐与宁静。”仆人微笑着说道,心中似乎有一种幸福的喜悦。

“传说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传说不能被人证实,也不能被人否定。传说是真是假,真正知道的,也只有传说本身。酒庄的确算是一片世间桃源,但桃源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能否在人间找到,那就不得言之了。”

“浩然,你说的我不明白。”仆人摇了摇头说。

浩然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不明白就算了。”过了今晚,一切都成为去了,生与死,一直都是一个值得争论的问题。这个故事是由酒庄开始的,必定要用酒庄来结束!

酒宴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这在杜杰的心里最为清楚。年少的他不得背负着沉重的梦,一个祖辈留下来未完成的梦。三年前父亲在酒宴上倒下的一幕,杜杰至今不能忘记。在今晚,那时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楚。他的心在疑问,在挣扎,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天下酒庄。

月色悲凉,后院之中。

“立仁,今晚要和小姑好好呆在后院哦。知道了吗?”杜杰摸了摸立仁的头说,“记住不要跑出后院,一切都要听小姑和爷爷的话。记住了吗?”

“嗯,叔叔也要答应我,明天带我去玩哦。”

杜杰看着天真无邪的立仁,看到他明澈的眼睛,心感到一阵温暖。

“嗯,叔叔答应你。”

“快走吧,立仁。叔叔还有事要做。”杜燕拉着立仁的手,眼中带有一丝伤感,她也感到今晚的酒宴充满诡异和杀意,也为酒庄的命运而担心。

“叔叔,你要记住哦,明天一定要带我去玩!”立仁转身挥着手说。

看着远去的立仁,杜杰的心好像在眷恋什么,默念着:“不会有事的,叔叔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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