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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水团团

胖图尽量将自己贴着地面。若真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将图书馆覆盖而使其隐形,那么地面与屏幕交接的地方一定无法完整一体。一定有间隙,有间歇就好办,即使那个间歇仅仅是一条缝,一条人眼看不见的缝。

胖图真希望自己扁成一条线,他已经非常努力,可是这个圆乎乎的身躯已经拉伸到人类的极限。胖图还想再吸一口气,突然扫过来的光,令他在黑夜中无所遁形。有人叫起来了,没时间了,不管了,大不了撞个头破血流。

胖图索性一憋气,一闭眼,使劲向里一滚。

一声极轻微的咕噜声。锅中水将烧开前,水底冒出的第一个气泡的声音?还没弄清那是什么声音,一阵晕眩突然袭来。

不会又要晕过去了吧,这节骨眼,千万得撑住,胖图死命掐自己。好一会,终于稳住了,一开始出现的胸闷,恶心,反胃的感觉也稍稍有了些许好转。

漂浮的感觉?胖图慢慢睁开双眼。眼前,这是哪里?

一片深邃的黑,充满了眼睛所及的区域,无边无际。在其上,这里,那里,到处挂着亮晶晶的大星星,小星星。有些近的,伸手就能扯一个下来。远的,一闪一闪,一晃一晃,仿佛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一阵星星雨。

萤火虫带着小灯笼出来散步了,就着月光伏在池塘边小水洼那里等待那只落单觅食的小青蛙。胖图的思绪飘出去了,远远的。

“真好看。”旁边突然的声音惊起了胖图,萤火虫没了,小青蛙也散了。他转过头看去。先前遇见的他们,或坐,或站,都在仰望天空。咦,自己的角度好像不太对。

他伸伸胳膊,抬抬腿,嗯,自己是浮在水中的。

“没事,你调整下姿势就好。要慢慢的。这里虽不是失重环境,但是会有点像。”萝莉小妹妹好心的建议。

胖图适应了好一会,才正常的站起来。挥着身边的泡泡状物体。有微微的质量,说是泡泡,不过更像是果冻状水团团。刚才就是它们一个一个密密的连在一起,宛若水面,托起了胖图。

胖图查看了四周,小院中一切依旧。只是因为水团团的原因,离地一米多高的位置更像是淹没在了水中。

还有这天空?即使外面是山中,但是现代文明的大气污染,那些工业和生活浮尘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遮蔽了原先清澈的星空。虽然比起大城市暗橙色暗黄色和暗红色的深暗热色天空,这小村的夜景已经算很好了。但是这片天?胖图忍不住又深深多看了两眼,如此干净,如此纯净的天空。根本就不能出现。

“多看一会吧,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么美丽的夜空了。”焱暄温柔起来的声音,粘粘的,沉沉的带着磁性。

林序微微的叹道,“是好久了,这可是几万年前,地球的星空啊。”

“呃,你怎么知道?”胖图看过去,才发现氺岄躺在他们身边。

胖图赶紧挤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好,睡着了。应该再一会就会醒了。”萝莉妹妹很笃定的说道。“接着看一会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能做。”

“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全在这里?被关进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进来就出不去了?你们在这里多久了?要不要找路出去啊?”胖图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焱暄随手抓了个茶杯丢过来,不过落在水团团上,一点点如树叶被风吹落似的以慢动作飘到了地上,“你怎么一出现,就这么呱噪。”

胖图挺挺胸,“我这叫关心,好不好?害我担心的要死,你看,我这不赶紧的过来救你们了。”

“还救?这也好意思说出来,我怎么看你跟逃难似的滚进来的。”焱暄笑得很伤胖图的自尊。

“我,那是情况紧急。再说,外面看这里,是一片大湖。我不滚,我要跳的话,就是跳湖。多不雅观。”胖图心里虽底气不足,但语气还是很坚决的顶回去。

“外面看是湖。什么意思?”罗勒插出来一句。

“你们不知道?这怎么可能?那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你们操作的?”胖图开始疑问满脑子转。

“停。”罗勒制止,“我问,你答。对,和,错。”

“外面看进来,这里是一片湖?”

“对。”

“看不见图书馆?”

“对。”

罗勒停了一下,想了想,“一点都看不见?”

“对,消失了。这片区域,消失了。”胖图赶紧说下去,“隐形,光学隐形技术。”

“怎么可能?”焱暄站起来,“我出去看看。”

林续的声音,“出不去。”

“为什么?”

“因为是我弄得啊。”

众人皆看向他,林续很正常的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要上课,就要有一些基础设备辅助而已。这需要解释吗?”

各想各的,一时很安静。

黑夜中有谁看见谁的影子在行走,

是谁的思想控制方向。

黑夜中有谁在守望谁的回归,

谁累了,累了的是什么,

一团黑,团团黑,

幽远的呼唤,从弥漫的黑雾中冲出,

淡开,晕开,散开,幻化成无数分子直达心底。

突然睁开眼,眼中的慌乱奔逃无路,是什么,什么在!?

“唔,怎么了?”氺岄一睁开眼睛,就是看到大家无声的这么一个场景。

“喝酒真误事。你们在做什么?”

大家齐齐看向氺岄,只是目光依然保持着一堆堆的疑问。咋看上去挺有趣的。

氺岄被这样的目光关注,很是不好意思,“没见过喝醉的人吗?你们真是……”

“啊,小团团们啊,怎么这么这么多?”氺岄爬起来,冲到水团团中间,“你们的队伍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怎么了?有什么要告诉我?你们高兴?高兴什么?”大家一起如机器人一般,无语的看着这个扑过去的人,在干吗?这是在和谁对话吗?

“你和这些水团团,能对话?”胖图疑惑的问着。

“水团团,对话?”焱暄问道。

“你能看见水团团?”这是罗勒在问胖图。

胖图一脸莫名其妙,“对啊,好多好多。多得跟水塘一样。刚才你们不是提醒我要调整姿势?难道你们不知道是这些小东西的原因?”

罗勒看向氺岄,“氺岄,这儿多了一个和你一样的臆想症患者。你们要不要一起接受治疗?”

“有没有常识,那的确是水团团。什么臆想症。不要根据自己的世界去随意定义别人的世界。小朋友,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萝莉小妹妹倒腾着手中的工具,“技术倒是不错,可惜基本常识比较少。”

“我就说,这可不是我能想出来的。”氺岄开心的看着罗勒。

林续对着氺岄招手,“让镁珏检查下,若没什么情况。我们就可以上课咯。”

黑黑很开心的在水团团中间转来转去,慢动作的位移着。被林续唤作镁珏的萝莉小妹妹冲它打了个唿哨。它得令去拿包了。只是动作比较慢。

这个,有待解决的问题还真多。

大家被一堆堆的问题打击得已经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氺岄一个人在那里欢天喜地。看着眼前一个个贴过来摇来晃去的小脑袋,氺岄挨个拍拍。安静安静,他们啊,我也不认识。你们喜欢他们?那怎么不早点出来啊,害我以为你们被吓跑了呢。今天啊,今天不能陪你们练习了。

“你们别呆站着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氺岄冲着大家的方向挥手。

“这些,是我的水精灵幼儿园的小水团们。”

“给你们打招呼呢。”

“你们看啊,”

“那个笑得很尴尬的姐姐,漂亮吧。她叫,”氺岄停下,“对了,你叫什么呀?”

“焱暄,三个火和太阳宣言。”

“哦,”氺岄想了下。“这位是焱暄姐姐。”

“那个,站在那里,你们很久以前就见过,经常来看我的。罗勒哥哥。”

“这个,胖乎乎的。胖图,不要看他长得很,嗯,不太寻常。他做的菜可是非常的棒哦。听说在外面开了好多连锁饭店呢。我好多菜都是跟他的后厨李婶学的哦。李婶可比他强多了。”胖图的脸黑着,这算什么介绍。

“我喜欢的,这个围着我的,叫美觉。美美的睡了一觉?”

“元素表里的镁,和金旁一个玉石。”

“哦,那个刚才和你们玩的,叫黑。你们最喜欢它呀。哈哈。”

“对了,还有那个是,林续。”

“你真能和它们对话啊?”胖图看着这些小水团团挤挤挨挨,把氺岄旁边围的那叫一个扎实。

那些小水团团似乎在波浪浮动,“它们哪来的啊?”胖图很好奇。

“我也不清楚,不过搬到这里半年多左右吧,,每天就剩我一个人修花理草的时候,这些小东西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只能见几个小水团在面前忽明忽暗的左滚右滚,一段时间之后,它们不但会滚来滚去的,还出现了各种颜色,形状。再一段时间,我才察觉它们还可以变形。今天是水圆子,明天是水方块,水柱子,过几天还可以化成无数的水逗号……”

“一年之后,它们开始和我沟通,也许它们一开始就和我在沟通了,只是我听不懂也看不懂。教学相长,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一天我闲来无事就和它们玩出来了一个水精灵幼儿园。我嘛,自然是园长。制定课程,打发时间。现在它们换个什么颜色,变出个什么味道,我已踅摸着能感应出它们在表达什么了。它们的感知力,那不是一般厉害。我想什么它们全知道。只是有些人类的语言表达方式它们还不懂。它们似乎更喜欢感知我的气息。这让我安心多了。”氺岄神采飞扬。

镁珏拍拍氺岄的手背,“好了,走吧,要开始上课了。我的园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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