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慕容家的家府内,传来了一个少年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沐枫萧影一行人。
“少爷回来了!”一旁的家奴露出一丝喜色,飞快的地冲进内府去禀报慕容惊雷。
慕容管家也连忙面露喜色的出去迎接,虽然少爷是个“废物”,但少爷对人和善可亲,完全没有大架子,所以一时间,慕容府上下人人都面露喜色。
“羽儿!你可回来了。”伴着一声洪亮的声音,慕容惊雷匆忙而至,脸上流露着喜悦之色。“外公!”南宫羽蹦跳的扑进了慕容惊雷的怀中,南宫羽的心思虽然比一般人成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我的好外孙啊!担心死外公了。”慕容惊雷轻轻拍着南宫羽的背,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无限柔情。
“慕容惊雷这个老头子,难得有这样担心的时候呢?”沐枫的耳边传来一阵慈祥的声音,回头一看,沐羽正满脸笑意的看着沐枫。“是啊!真是难得生性如虎的慕容前辈有这样柔情的时候!”沐枫喃喃说道,看了一眼面带慈爱的父亲,眼神中含着一股特殊的情感。
“是啊!这个慕容前辈呀!这段时间每天都要独自一个人在房中抹泪呢!”不知调皮的沐雪又从何处冒了出来,自然的缠上萧影的臂膀,偷偷笑道,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众人一阵大笑,还不是瞄两眼抱着羽儿的慕容惊雷,弄得慕容惊雷心头一虚。“哎!沐老头子,你又笑甚麽呢?”慕容惊雷生气的大吼道,众人看了看“暴跳如雷”的慕容惊雷,笑声愈来愈大。
“哎呀!不管他们了!今天我高兴,不和他们计较!慕容管家,摆酒席。”慕容惊雷一脸笑意的摸了摸南宫羽的头,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酒席上,欢声笑语,喊声不断,不断传来慕容惊雷敬酒的豪爽大吼,宴席上洋溢着和乐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而孤独冷漠的柳如烟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悄悄别过了头……
夜晚,一轮圆月挂在天际,冷风阵阵,不是传来几声蛐蛐的合鸣声,清冷的月光透过红木床柩,静静地照在一位少年的身上。
南宫羽静静地躺在床上,闻着红木散发出的独特香味,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思绪如飞,南宫羽津津有味的回味着这几天的经历,最后,思绪停留在抱住柳如烟的那一刻,那动人的娇躯在怀中的舒适感,那醉人发丝所散发的清香,南宫羽的脸上不禁一片潮红。
“你呀!就知道泡妞。知道今天是谁救了你吗?要不是我,你的小命早玩完了。”一股声音又从脑中传来,是“神嫡”!“是啊!那今天谢了啊!”南宫羽憨笑着,答道。
“小子,不许笑!”“神嫡”听见南宫羽的笑声,暴跳如雷,“臭小子,你以后在做出这样的事,我可保不了你了!”
“哦——!”南宫羽装出一脸惊恐之色,良久,一个让人吐血的回答蹦了出来,“没事,大不了一块死。”
“哎呀!算我怕了你了。只要你别拖我一块死怎麽都行!”“神嫡”央求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对于这个古怪的南宫羽,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此时的南宫羽却是一脸坏笑。
正在南宫羽和“神嫡”嬉笑之时,一阵凄神寒骨的乐声从花园中传了出来,南宫羽心中好奇,循着乐声一步步寻去。
月光下,一个薄衣女子坐在假山之上,静静地望着月亮,动情的吹着箫,完全不知南宫羽的到来,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雪白的薄纱。
南宫羽悄悄走进女子,透过月光才看清了女子的脸,“柳如烟!你在这里干甚麽?”南宫羽惊讶的叫了起来,柳如烟看了看南宫羽,眼神中透着凄苦和悲凉,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静静地吹着箫。
南宫羽心头一冷,退后两步静静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惊讶与陌生,从她刚才的眼神中,南宫羽感到太多的苦难,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究竟承受着多大的苦难?
“很惊讶吗?”柳如烟依然闭着双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了,今天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柳如烟轻声说道,语气柔和了许多,但还是带着无法言喻的冰冷。
“恩!”南宫羽愣过神来,呆呆的答道,一脸的不自然。“坐啊!你不会就想这样和我聊天吧!”柳如烟看着傻站着的南宫羽,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但很快就化成了冰冷。
南宫羽听状,笨拙的一屁股坐在柳如烟的旁边,身体不自然的往远处靠了靠。“来吧!没事,坐近一点。”柳如烟看着这个呆傻的少年,不禁噗哧一笑,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接着纤纤玉手拉住了南宫羽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一阵发丝的清香随风而来,南宫羽的脸上顿时一片潮红,另一只手不自然的摆弄着,不敢去看柳如烟的脸。
过了一会,南宫羽才渐渐适应,脸上的潮红消失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南宫羽瞄了一眼身旁的柳如烟,她还在忘情的吹箫,一阵阵凄冷的乐声回荡在夜空中。南宫羽思索着,想和她说甚麽,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南宫羽犹豫着,几次想开口都被悲凉的乐声打断了,就这样,时间静默着。
“那个……如烟姑娘……”南宫羽终于鼓足了勇气,但一声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你想知道我为甚麽如此吗?”柳如烟停止了吹箫,静静地望着月亮,眼神中闪着一丝泪光。
南宫羽静默着,静静地看着柳如烟,没有再说甚麽。
“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我本是卫国之主卫青的女儿,十年前,襄阳那一场大战,南宫将军战死,襄阳被破,卫国即将灭亡,我的父皇飞鸽传书,希望最近的燕国可以前来救援,但等到的却是如石沉大海,了无音信。很快,南皇军兵临城下,那一夜,父皇慌忙从床上披甲而起,直赴战场。我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父皇远去的身影和城外杀生震天的战鼓声,我的心从未有过的恐惧。那一夜,母后牵着我的手去看漫天的繁星,他告诉我,正义就像这漫天的繁星,黑暗就如这夜空,无论夜空多麽黑暗,总是遮不住正义的光辉,而我就是要勇敢的活下去,伸张正义……”柳如烟说着,声音有点咽呜,她抬起头,看着零零星星的星星,强忍住了眼边的泪水。
南宫羽看了看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柔情的看着她,再无半分羞涩之心。
“那天早上,父皇率着残兵败将杀会了宫殿,然而,很快南皇军就又逼了上来……我亲眼看着我的父皇为我挡了哪一箭,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慈爱啊!父皇从我小时候就忙于国家政事,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很少,那时,我爱的只有我母后一人,我对父爱的体验几乎从没有过,我一直认为我的生活不需要父亲,但我错了,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父皇是爱我的!”柳如烟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她静静地靠在南宫羽的肩头,享受这仅有的依靠。
南宫羽静静地抱着怀中的娇躯,心中一片伤感,伴着清冷的月光,此时他的心头又浮现出了他想象中父亲母亲的模样,久久不能散去……
黑夜渐渐笼罩着他们,零零星星的星星眨着眼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出自己的光芒,南宫羽抬起泪眼,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又看了看怀中早已熟睡的柳如烟,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