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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转身的距离

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爸先到办公室去找了班主任。

“严老师,对不起啊,都是我们这些作家长的没看住孩子,给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要不今天出去搓一顿,给您陪个罪?”看着爸在办公室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我真是恨死了自己。爸什么时候需要跟别人这样又是递烟又是请吃饭的?

“不用不用!荔妍是个好孩子!也是我们老师没看好,还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

“……”

“荔妍,跟老师道个歉,你就回去上课吧!”我听见爸这么说。

“对不起老师,那天回家的时候没跟您说就直接走了,给您惹麻烦了,对不起!”说完鞠了个躬。

“没事没事,在最后一个月里,要认真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就是报答老师了!”老师乐呵呵地说。我只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我到教室的时候,数学老师正在讲题目,看我进来,顿了一下,点点头就放我进去了。到座位上的时候,周围有点吵。看到旁边的人,心里还是觉得针刺一样的痛。叶臻伸过手中的卷子递给我,我看看他,虽然我想问清楚事情是怎么样的这是事实,这并不代表,我现在面对他就能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看着被我拒绝时他的脸一片苍白,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竟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好了,下课,今天就讲这么多!刘亦骐你把你手中多余的数学试卷给王荔妍让她做完,再给她讲讲!”数学老师这么说着就出教室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为什么这十天里他没有打过第二个电话?难道是因为我第一个挂了,他就不想打了,那时候我怎么会有心思接他的电话?之后解释的电话短信都没有,难道就没有想跟我说的吗?

“叶臻,你有没有想跟我说的什么话?”我忍着心中的苦涩问他。

“我……”

“荔枝!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这个亲密的名字了!”丁茜突然转过头,笑靥如花,我却觉得就是在那么一种笑容下我输得体无完肤。“以后,咱们就以名字相称吧!还有,臻,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对吧?臻?”男朋友?臻?我只觉得一阵好笑,明明之前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现在却听见别的女生口中说出他已经成为别人的男朋友?!

“这是真的?”我扭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人。

“荔枝,对不起!”憋了许久,却只听见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不是对不起,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荔枝?现在连“妍妍”这个名字都被抛弃了吗?

“荔枝,你还是放过臻吧!”是谁?要我放过他?难道以前我是恶魔?现在觉得讨厌了就要被抛弃活该被厌恶?

“曹粲,你怎么说?”曹粲不是喜欢丁茜吗?他应该会站在我这一边,“曹粲,你也觉得,丁茜应该和叶臻在一起?”

“荔枝,对不起。”我只听见低低的声音从后面的书堆里传来。现在算怎么回事?一夕之间,我的男朋友成为别人的男朋友,我还要大方祝福不成?

“那你之前说跟丁茜没关系,也是骗我的?”我哽咽,“之前说考上同一个大学,然后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也是骗我的?还有是谁说喜欢我,今后也只喜欢我,那也是我幻听?还有是谁说只喜欢我做的菜,不会离开,这些都是假的?叶臻,你说话!你说话啊!”我已经歇斯底里,顾不上此刻教室里的人怎么看我了。

“花花,你也觉得,这些都是我编出来的?”眼前模糊的那张脸,此刻却变得很严肃。

“荔枝,好聚好散吧!”好一个好聚好散!是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变成了今天这样无法挽回的样子?照片,对!照片!

“叶臻,你知不知道,照片的事?”我现在根本顾及不了他知道照片的事后会成什么样子,我只想他能给我一点反应。却没想到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知道。”他终于抬起头看我,可是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灼热与依恋,“妍妍,就这样吧!我累了。”

照片的事他知道?还说他累了?那我,现在算什么?他说完便转过身走出了教室,我甚至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叶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喜欢的时候就把人宠得不成样子,让我一下子习惯之后再狠狠地把我的一颗心摔在地上。叶臻,你胜利了!一个转身就把我们一起经历的时间丢在了时光的缝隙里。班上越来越吵杂,一道道轻视的,疑问的,甚至鄙夷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几乎都让我觉得,背都要被灼透。如果叶臻还在的话,他不会让别人这样看我,他会用他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住这些视线。可是从现在开始,他不会了,他怀里的位置已经是别人的,不是属于我的了。

我趴在桌上,心里难过得讲不出话。连花花都不站在我身边,还有谁认可我?

“荔枝?”被人轻拍肩膀,抬起头,看是刘亦骐,连忙用手抹去眼泪。他声音有点奇怪,眼神也没有在看我,只是盯着窗外,把手中的试卷递了过来,“不会做就问我,还有,事情总会过去的。”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我根本提不起心做试卷,所以也错过了刘亦骐离开时,瞥向我古怪的神情。

我曾想过,这一切要是假的该多好。可是看着他们一帮人的同进同出,我知道我并没有产生幻觉。那之后叶臻甚至又做回了住宿生。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单独跟他谈谈,事情他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虽然他说累了,我有一瞬间很受伤,但是那样并不证明他想和我分手啊。却苦于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为丁茜总是伴在他旁边。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只是,我没有在他们那一群人周边。

等到有一天,终于找到机会的时候,我拉住叶臻:“我们谈谈!”

“妍妍,你不要这样,就当我对不起你,”他用力拉开我的手,“要是她回来看到会误会的!”误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自己都说,是以前了。”丁纤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要跟他谈谈?和我谈吧!都是一样。”也好,我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脱不开丁茜,我倒是想知道,她有哪点好?让叶臻会这么担心被人误会?

“不要去!”叶臻拉着丁茜,眼神却看着我。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好了,臻,你也别担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去小树林吧!以前,你们不是经常去那儿?”叶臻,把这些都告诉她了吗?我看着叶臻,却只看到他神色一闪,又恢复成冷静无事的样子。

跟在丁茜后面走进小树林,“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停下脚步问她。

“你确定你要知道?”她略带轻蔑地看着我,眼前的还是原来的丁茜么?平时的优雅娴静难道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还是说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丁茜?

“嗯!”就是这个“嗯”,让我终于万念俱灰。

原来叶臻以前就喜欢丁茜,只是丁茜没答应。直到跟我同桌,叶臻觉得这是个机会。因为花花他们已经很熟悉,叶臻不会像喜欢恋人一样喜欢她,只是当做妹妹喜欢,可是我就不同了,没有接触过的人,如果表示喜欢,丁茜一定会相信。所以,我是用来气丁茜的?让丁茜明白自己的感情?等她发现自己原来就喜欢叶臻的时候,叶臻却已经是我的男朋友。所以,那天她才会去找曹粲,让他帮忙,去到叶臻的房子,直到第二天被我发现那刺眼的一幕。

“你知道吗?”丁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照片是我拍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也不会有今天叶臻成为我的啊。还有,”她笑笑,这笑却让我遍体生寒,“其实叶臻第二天就知道照片的事了,但是他没有怪我哦!”说完,她便走出了树林。

我跌坐在地上,原来只是我一个人在担心,只是我一个人在当傻瓜。我甚至连叶臻跟她发生这种事情,我都想着,如果他能解释,我就原谅他,有可能喝酒认错人也不一定。可是,不是!原本我就是个道具,他认不认错,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我!照片?担心?果真,什么都抵不过一个丁茜!我原来还担心他有没有初恋,因为知道初恋是最深刻的,一直不敢问,到头来却发现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初恋?什么恋都算不上!

眼前的小树林还是一样的葱绿,但是我和叶臻两个人就像纷飞的树叶,再也聚不到一起去。王荔妍,坚强点!不要哭,不要哭……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中,只觉得燥热的夏日却只有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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