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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随风潜入梦

第一场测试结束,我们一共十四个孩子,一共有十二个通过了测试,这是泛音学堂有史以来六岁孩童入学人数最多的一次。

流水爷爷十分高兴,其实按实际辈分而言,他是泛音的岳父,尊木的外公,也就是擂天的外曾祖父,不过他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但是看起来依然犹如四十多岁样子,所以喜欢所有孩子叫他流水爷爷,大家也都习惯了。

流水爷爷对我们五个小伙伴都赞誉有加,尤其是我们几个的团结精神,风筝师傅则十分惊讶于我的领悟和学习能力,当她得知我们就昨晚听了一遍她的纸鸢琴声,而我就能如法炮制,她简直诧异地无法形容,因为她当年从音乐随风而动的境界,至少也是在达到大乐者境界之后,她有点难以相信一个连少年乐者都还不是的六岁孩子,能够在听完一次她的弹奏之后,就能够随风而乐,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而流水爷爷,尊木族长、木鱼师傅以及其他几个小伙伴们无不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就连本来等着看我出丑的拨魂,也觉得这我运气太好了,怎么就那个时候刚好起风了?只不过,当他看到我不仅没有出丑,还领悟出随风而动的琴音,如此出色地完成表演,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很快,风筝师傅便宣布大家第一轮测试结束,而流水爷爷也分别针对大家测试中的一些优秀表现进行称赞,不过不同于风筝老师的是,他对每一个通过测试的孩子都概括出每个人的特色和优点,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很优秀。

不过,在他称赞离弦的时候,我们依然觉得他才是最棒的,无论是擂天、放矢、拨魂和小绿叶,还是半路出家灵感忽至的我,都觉得流水爷爷似乎最满意的就是离弦的表演,那种意境,似乎已经超越了我们的理解范围,用等级概括,可能就是我们跟他不是在一个级别的。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我们几个人的,小绿叶也只是在我们的感慨下,略有所感,其他学堂的孩子却没有如此想法,因为流水爷爷的初衷就是让大家觉得都是公平的,每个人在他眼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各有特色的。

吃过午饭,我们再次集合在广场,第二轮测试即将开始了,这一轮,是由流水爷爷亲自安排,直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他的题目是什么。午餐的时候,尊木族长一起来跟我们进餐,他对大家表现都十分满意,尤其是说到我的时候,眼中充满的喜悦,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了我的突破而高兴。大家在吃饭的时候,不由得猜想第二轮最关键的测试究竟会考验什么。由于尊木族长曾经也在这里修炼过,于是擂天禁不住问起他父亲的往事来。

尊木族长却略带不好意思地为我们讲述起来,原来,尊木族长的外公还真可能是有私心,当年出给他们的那一轮考题,竟然是让参加测试的孩子们,在三天之内自己编织完成一条音火虫项链,这对于从小出生在泛音森林里面的尊木族长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说到这音火虫项链,却也是各有千秋,比方说我们五个小伙伴现在每人都佩戴着一条音火虫项链,是尊木族长送给我们的,不过据说他也是从流水爷爷这里得来。原来,音火虫项链虽说都有一个普遍的功能,那就是在夜晚的时候能发出蓝光照明,以及驱散一般的野兽,但是据说如果佩戴不同的音火虫琥珀,以及注入不同的音乐能量,就会有各自不同的效果。

当年,尊木族长参加的测试,并不是要求大家只是编织一条普通的音火虫项链,而是让大家根据自己不同的属性,各自音乐特色编织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音火虫项链,而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大家都会仔细而认真地思考自己的属性、音乐技能等,相当于对自己有一个全面的分析,从而在今后提升道路上事半功倍。

譬如,当年尊木族长考虑到自己主要是控制古藤的控制能力,所以他的音火虫项链是由几根当年栖木留下的千年栖木古树的树藤结合音火虫琥珀编织而成,当他佩戴这条项链的时候,能够缩短自己召唤出古藤的速度,从而先发制人。

而尊木从流水爷爷那里得来的送给我们的项链,也是各自不同。擂天的项链,被增加了恢复效果,虽然它不能像恢复技能或者音力恢复乐器那样的短时间恢复能力,但是却也能在音力消耗的情况下,逐渐恢复自己的音力,因为要擂动擂天琴鼓,本来就是一件即耗体力又耗音力的事情。打个比方,如果没有佩戴音火虫项链,他擂动擂天琴鼓,顶多也就十分钟时间,可是在佩戴了音火虫项链的情况下,他至少可以坚持十五分钟,这个可是流水爷爷加入了自己的治疗琴声特制而成。

同样的,放矢的音火虫项链,则加入了增强自信的音乐能量,因为当他的自信足够的时候,他才能极为放松并毫不忌怠地放出准确无误地音箭。拨魂的音火虫项链,加入了提升精神意识的能量,这也是流水爷爷的恐怖之处,竟然能够加入凝聚精神力量的小物品,这直接导致我能够被拨魂多控制一秒钟。小绿叶同为精神力量,却增加了她的勇气,因为女孩子往往是最缺乏勇气的之一,有时候哪怕你拥有再强悍的力量,没有勇气去面对,也是无济于事,这也是为何当时被蓝眼嗷狼围攻时,小绿叶毫不惧怕的原因。

而我,由于一直都无法感召本命乐器和弹响琴弦,流水爷爷则添加了领悟能力的能量到我的音火虫项链中去,也是因此在第一轮测试中,流水爷爷特别满意于我的表现。不过,他也相信音火虫项链中所附带的那么一点领悟力提升帮不了我多少,对于我的表现,他也有出乎预料的感觉。听完这些,我们大家都对流水爷爷充满了深深的敬意,同时也非常感激他送给我们的这些音火虫项链小礼物。

最后,我们还是在猜想莫非这次也是让我们去制作一件属于自己的小物品吗?等我们到了测试场,大家心中都禁不住跃跃欲试起来。月夜再次笼罩学堂,今晚大家都比较疲惫,早早躺下睡觉,准备明天的测试。望着窗外的月光,一道道树影在它的照耀下婆娑摇曳,听着小伙伴们的鼾声,我却久久不能睡眠。树影随风而动,今晚的风依然这么动人,只是今晚的风筝师傅还会出来弹琴吗?

同时,我又想到白天测试的时候,离弦的那首《离歌》,那样的情怀,看来是经历过生离死别?他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最后,我又想到了我自己当时在场上的感觉,我是如何感受到那丝丝风动拨弦的?捏着我手中的第六根弦,它是那样的孤零零而单薄,甚至是连支撑都没有,幸亏昨晚看了风筝老师的纸鸢琴弹奏之后颇有感触,不然今天肯定出丑了。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向风筝师傅学琴了,想到今后可以以风弹琴,我的心里就充满了喜悦,今后我再也不会被人嘲笑了!

渐渐地,我睡意朦胧,远处飘来了一阵悠悠的乐器声,像是箫声,又像是人在哭泣,声音低沉而又婉转,听着那声音仿佛是在听人在哭诉一段故事。我看了看熟睡了伙伴们,他们都已沉睡,我不想叫醒他们,蹑手蹑脚地轻轻出了房门。

然而,当我刚毅跨出房门,眼前的景象令我惊呆了,眼前赫然是泛音森林!潺潺的浮音河水声正在我眼前趟过,一缕缕闪烁蓝光的音火虫正从我眼前划过!我赶紧回过头来,却大吃一惊,因为,我再也看不到学堂,再也看不到刚刚跨出的屋门!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刚刚听到的那阵奇怪的乐器声音,浑浑噩噩地,我寻觅着声音朝着河的的上游走去。在行走的过程中,我越来越觉得奇怪,这里确实是泛音森林,但是奇怪的是,这边的树林更茂密,河边也没有平坦的草原,眼前茂密地杂草相拥,以及遍布的石头。

我们尊木族常年活动在浮音河边,不可能不熟悉河岸的情况,但眼前这又确确实实是泛音森林浮音河,我突然想到,难道,我是在河对岸!这怎么可能!

我心里扑通一响,我追寻着那乐器的声音,慢慢靠近,终于,我看到眼前不远处的河边大石头上面,仿佛坐着一个人,似乎在吹奏什么乐器,那声音幽幽似泣,同溪水而合,无不让人神伤。

我试图慢慢靠近,想看清楚那人究竟在吹奏什么,突然,一团蓝光似乎缓缓飞来,我赶紧躲在树丛中,埋头看去,只看见一只音火虫从树林中远远飞来,慢慢地围绕着大石头上的人,奇怪的是,那只音火虫十分硕大,因此闪烁的蓝光是一小团,我忽然想起来离开泛音森林的前一个晚上,我似乎看到浮音河对岸有过这样的蓝光!这让我再次怀疑我是在浮音河西岸!

正当我在震惊不已的时候,这时才听到远处树林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哥哥,我就说了那古怪的哭泣声是从这边传来的吧,你看我控制的音火虫,它也围着这里转呢,可是奇怪的是,这里为什么看不到人呢?”

我大吃一惊,之前,我只听尊木族长说过猎月的父亲召魂以及泛音族长的妹妹音飞,是可以控制音火虫的,怎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竟然也能!?我再抬头望去,才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正靠近那大石头,咬着指头望着音火虫飞过的地方。那小女孩大约六岁左右样子,跟我一般大,一双大大的蓝眼睛,一指手食指戳着嘴唇,一只手却在绽放蓝光,这时我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上似乎握着一只硕大的音火虫!

音火虫乐器?难道是音火虫乐器?太不可思议了,我究竟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为什么这里没有人呢?奇怪!”那小女孩再次说话了,说话的时候,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石头。这时候,我才发现,大石头上那个吹奏乐器的人,手中的乐器似乎正在发出一种透明的蓝光,随着他那低沉而梦幻的吹奏,他整个人也似乎笼罩在一种微弱的蓝光里,似乎变得透明了一般,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能依稀看到他的存在,但是小女孩似乎却已经看不到他了!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人,他可以把他的身影藏匿在他的乐器光芒之中!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可惜我只能看到大石头上那人的侧影,不知道他究竟张什么样,他吹奏的乐器,究竟为何物?

“好了,妹妹,别闹了,那可能是河对岸的尊木族传过来的乐器声,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有人!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家,爹肯定罚我们一个月不能出门!”

显然这是她哥哥的声音,这声音极为熟悉,我忍不住抬头望过去,不禁再次吃惊不已!眼前那个少年,竟然是我们曾在树林遇到的狼牙!猎月的儿子--狼牙!想到他的狼牙号角,我不禁有些惊恐,毕竟在这野外,任意一条蓝眼嗷狼都能瞬间将我毙命!

那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朝大石头方向再次看了看,然后回头朝她哥哥走过去:“好吧,快回家吧,你可千万别告诉爹我们跑到河对岸去了哦,不然就真的惨了!”

“放心,我才没那么笨呢,不然,我比你更惨!快走吧,这次出来都五天了,父亲肯定都急坏了!”

看着他们疾奔而去的身影,以及那消失的蓝色音火虫,我的心不禁再次紧绷了,看来我是真的来到浮音河西岸了,可是我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

这时,我看见大石头上那人的乐器光芒慢慢消失了,他也再次变得不那么透明,幽幽地乐器声也在逐渐消失。我忍不住慢慢爬过去,想看清他的样子,为什么他那藏匿的音乐技能,对我没有用了,我仍然十分迷茫,我只是想再凑近一些好看请他的样子。

然而,当我即将凑近,就要看到他的面孔的时候,他也终于停止了吹奏,可是就在那一刹那,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泛音森林不见了,浮音河不见了,大石头不见了,他也不见了~!那一刻,似乎有一双眼睛突然睁开,而我看到那双眼睛里,绽放着熟悉的蓝光!

是他,绝对是他,那个住在后院的少年,他的眼神,我觉得无法忘记,我忍不住大叫:“是你?”可是似乎一切再也不存在,当我感觉到一阵疼痛的时候,睁眼才发现眼前四个家伙正围绕着我,而小绿叶的手正掐在我手臂上。

“是呀,是我呀,怎么都叫不醒你,该起床啦!”小绿叶终于松开了手指。

“哈哈,小绿叶,我没说错吧,只要你一掐,他必醒!”一旁的拨魂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看来,昨晚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奇怪的梦。天亮了,第二场测试即将开始了,不知道今天流水爷爷的题目是什么呢?大家都在洗漱,我却爬起来了,可是眼前似乎还在回荡着昨晚的梦境,那是梦吗?可是它却为何感觉如此真实?那后院的少年,究竟是谁呢?一边想着这一切,我也一边准备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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