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初试牛刀
陆莫夫正吃着饭，一个穿着短衣头戴瓜帽的家丁连跑带喘的跑进门来，〝大爷不好了，大庄主和二庄主被人拦在半路了!〞
〝什么?〞陆莫夫腾地一下站起来，把吃到嘴边的饭摔到桌子上，连累着其他碗筷也个个翻到，〝什么人这么大胆?〞
家丁:〝除了王家没有哪个了!七庄主已经带人去了。〞
陆莫夫轰天大喊:〝好你个王景小子，半路偷袭亏你做得出来!〞一边变出他的偃月大刀，一出门就跳上飞云不见了踪影。
水澈问道:〝你可知他们在什么地方?〞
家丁:〝大概往西五十里。〞
顾欢白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那走吧，正好练练手!〞步寻赶紧小跑到水澈身前，〝阿寻，你留下，我们一会就回来。〞水澈轻声说。步寻一百个不愿意，为什么要抛下她?
家丁也说:〝姑娘还是留下吧，刀光剑影容易伤着。〞
顾欢白笑了:〝你家姑娘四年前可是空手打败了好几个黑衣人，把这位水兄给救了出来，你还以为刀剑能伤的了她吗?〞
家丁一听用不相信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步寻瘦弱的身板，步寻给顾欢白投去一个大大的白眼。水澈忽然说:〝不对，西边五十里离山庄的聊云山分支小砀山不远，王家怎么会在七雄山庄的势力范围内动手呢?〞
顾欢白觉得水澈的怀疑有道理，看惯了电视剧和小说的步寻立马说:〝调虎离山!〞
水澈点头，那个家丁突然大叫一声，吓得顾欢白差点碰倒椅子。家丁:〝那可糟了，七庄主和庄中大半护卫都出去了，若是有人来犯……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水澈道:〝这样吧，欢白我们留下，你，〞他向家丁说〝把剩下的护院都召集到聊云山脚下暂且听我安排。〞
家丁踟蹰不动，也不知道该不该听这位水公子的。水澈幼时常到七雄山庄做客，庄中老人都知道他与大庄主的公子感情甚笃，水澈的安排肯定是不会害山庄的，但是这位水公子太年轻，况且调虎离山只是猜测，若猜的不准确或是水澈的安排不当，惊扰了那班护院正常练功，肯定会将过错都怪在他这个小家丁身上，到那时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水澈早知道他会犹豫，拉起步寻的手径直走了出去。顾欢白开玩笑说:〝你们庄子被王景大军洗劫一空之前，我会去你屋里看你有没有私藏什么好东西。〞
水澈出了房门直接用轻功带着步寻到了后山，故意触动了后山的警戒，顾欢白用踏雪无痕在半路追上来。
〝大胆小贼，再踏进一步就留下命来!〞一个黑衣黑鞋黑巾的汉子从树丛中跳出。
水澈停下抱拳说:〝杨统领〞杨统领名叫杨显，杨显定睛一看，〝水澈小弟!〞
水澈像见到老友一样走到杨显面前，伸开手臂用轻功围着杨显转了一个圈，把步寻的头都转晕了。〝可还认得?〞
杨显哈哈仰天大笑，搂过水澈的肩膀大力拍着，水澈也跟着大笑。步寻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这两个莫名其妙搂在一起笑的男人，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顾欢白说:〝喂，我说你们两个不要把正事忘了啊。〞
杨显:〝正事?〞杨显将头转过来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小弟顾欢白。〞
杨显松开搂着水澈的手，走到顾欢白面前略显惊讶的问道:〝诸葛西楼的关门弟子，四年来到处惩恶扬善的后起之秀顾欢白?〞
顾欢白:〝杨大哥过奖了，小弟只是借了我师父的光，后起之秀之说实在不敢当。〞步寻现在才知道顾欢白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
杨显问:〝顾兄弟刚才说什么正事?〞
顾欢白道:〝想必杨统领已经知道王家派人拦截大庄主和二庄主的事了。〞
杨显:〝没错。〞
顾欢白:〝可是王家怎么会傻到在七雄山庄的地方刺杀两位庄主呢?〞
杨显一听也觉得蹊跷，水澈上前问：〝杨大哥，不知道此次派出去援助两位庄主的护卫有多少?〞
杨显道:〝庄中大半，你问这个做什么?〞七雄山庄的护卫调动是庄中机密，一般人不能得知，庄中人也不能轻易透露。
水澈:〝所以说，现在庄中的戒备比较松了?〞
〝山庄的戒备从来不会松懈!〞杨显显得生气了，可随即，〝你们是怀疑……〞
顾欢白:〝没错，王家很有可能趁虚而入。〞杨显皱眉，山庄的护卫还剩下三分之一，如果王家把黄蜂箭队或是王家的黄巾精刺派来，就算只来五十人，山庄怕是也会损失惨重。可是根据七雄山庄的情报除了普通商人和眼前这三个人并没有大量陌生人到衡川，王家的人又怎么短时间到山庄呢?
杨显道:〝不大可能，若果他们到了衡川是没有办法脱离七雄山庄的监控的，而我们没有接到他们的消息。〞
水澈和顾欢白互相看了一眼，照杨显这么说他们的猜测确实武断了点。〝可是王家怎么会在山庄的势力范围之内偷袭呢?〞顾欢白说。
〝杨统领!〞这时跑过来一个同样黑衣黑巾黑鞋的人，只是胸前多了一个金色的羽毛。〝杨统领，黄蜂箭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降到我们的炼器室了!〞
杨显揪起那人的衣领，眼球向外突出，声音一下子变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炼器室的人只说突然一声接着满室都是灰烟，灰烟还没散开就听到嗖嗖的箭声，炼器室大半人都当场死在了箭下，一个铸剑小童拼死过来……〞
那人还未说完，只听〝轰〞的一声，什么东西爆炸了，杨显听到后纵身一跃到了山中的密林里。水澈和顾欢白赶紧跟上，步寻被水澈带着，这个时候把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留在山庄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明智的，还是护在身边更有把握些。
密林深处，谁也想不到在这么些高大的树木下，竟有这么开阔平坦的场地。聊云山的树大多是百年古树，下方的枝叶已经被人为地砍掉了，树冠都是十尺见方的圆形，枝繁叶茂，恰恰挡住了树冠下的景象，就像为护卫们准备的天然屏障。树与树之间相隔较远，使得护卫有足够的空间进行格斗练习。杨显跃到一根高约一米腰身粗的树桩上，用灵力推注声音传遍整个操练场，〝集合!〞伴着〝刷刷〞的跳跃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二三百个黑衣黑巾黑鞋胸前有金色羽毛绣印的护卫从四面八方飞来，在树干之间形成一个六角星的列队。
杨显:〝王家黄蜂箭队来袭，正是我们杀敌之际，废话不说，一队，〞
〝是!〞一个满脸通红的大汉跳出应声。
〝从炼器室后门包抄!〞
〝是!〞二十几个黑衣大汉齐刷刷飞向后山。
〝三队!〞
〝是!〞
〝从正面包抄，记住用硫磺飞弩!〞黄蜂箭队用的是箭，箭上八成有毒，硫磺飞弩可以在箭飞来之时将毒箭燃烧成灰烬。一队擅长枪矛，三队主攻箭弩，各队分工不同。
〝六队七队从旁支援，二队去庄中各处加强守卫!其他人跟我来!〞杨显一串命令发出，天上尽是飞往各处的黑影。步寻看着绿色的树冠下瞬间飞过的黑影第一次感觉到危难来临的紧张。
顾欢白对水澈说了一句〝我先去半忙。〞就不见了踪影。
水澈抱住步寻的腰，随后跟上。他现在才发现真不该让步寻涉入江湖。
炼器室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兵器不论成型还是未成形，要不就是布满了黑灰，要不歪扭的看不出本来面目。水澈落在正在抢夺弓箭的顾欢白身边，顾欢白兴奋的说:〝来的不止是箭队，还有黄巾精刺，看来我们要来场大的!〞步寻纳闷：〝敌人越多对我们越不利，这个家伙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以前跟着诸葛西楼的时候也经常与人交手，怎么没见他这么高兴?〞
水澈:〝我们不能伤到他们，最好制住他们再由三宝道人出面解决，不然我们本来是来劝和的，若是帮着七雄山庄对付王家，可能会让事情变糟。〞
顾欢白一听顿时没了刚才的兴致，〝好吧，看我的吧。〞说完就一个侧影绕过所有黄蜂弓箭手，所到之处身着土黄色的弓箭手都定在了原处。正在与黄巾精刺搏杀的杨显一掌拍死一个精刺来到顾欢白身边，〝顾兄弟好轻功!〞
顾欢白抱拳一笑，又去制敌了。水澈说道:〝杨大哥，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杨显:〝闯我七雄山庄，毁我炼器室，杀我庄中人，他们不可能活着回去了。〞虽然现在还是精刺占优势，杨显的气势依旧不变。
水澈道:〝大哥可否给小弟个面子，或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无业山的面子上留他们一命，王家和七雄山庄的事三宝道长自有公道。〞
杨显的脸顿时怒气冲冲，〝杀了我这么多人，无业山能有什么公道?难道那些吃斋的道士能让王家一命偿一命吗?〞
水澈道:〝不，看来杨大哥还不知道，七庄主昨日给大庄主写信就是商量由无业山调节两家恩怨的事。即是如此，杨大哥就要小心不要坏了庄主的计划，王家今日偷袭本就不符侠义之道，如果杨大哥放这些人一条生路，王家就会更加理亏，这于山庄大有好处。〞
杨显一听觉得有理，于是暗下命令让护卫都手下留情，可是这样一来护卫施展不开手脚，反倒让精刺有机可乘。杨显应付不过，过来找水澈帮忙，水澈由于不好动手一直在一旁观战。〝再这样下去七雄山庄会支撑不住了，水澈小弟，你不来帮个忙吗?〞
水澈:〝愿效犬马之劳。只是还请杨大哥照看一下阿寻。〞
杨显看向步寻，皱眉说道：〝好，你尽管去吧。〞杨显现在才注意到这个营养不良的瘦丫头，貌不惊人，灵力几乎没有，水澈怎么会带着她走江湖呢?
顾欢白定住了大部分弓箭手，现在正在和两个精刺较量。精刺顾名思义就是精英刺客，各个都可以算是二流高手，顾欢白现在勉强可以算是一流武者，对付两个精刺还有些吃力。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水澈走到场地中间，飞到半空，传音说道：〝都住手!〞众人纷纷停下，七雄山庄的护卫还以为是他们的统领发话，而王家的人怕七雄山庄搞什么古怪名堂，所以都停下想看个究竟。
水澈:〝王家的人有种都冲我来，不要为难他们。七雄山庄的护卫都退后十米，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就足够了。〞
七雄山庄的护卫都面面相觑，不是他们统领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听的。就在这时王家精刺中有人说:〝就凭你?小子，不要命吗?〞
水澈:〝小子我练了两年功夫，对付你们绰绰有余!〞他故意用初生牛犊的语气挑衅精刺，希望能成功骗过他们。
杨显此时说话了:〝大家退下，这个小子不怕死逞能，就让他去吧，我们看他有什么能耐。〞话毕，虽然众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杨显会这么说，但是命令以下，他们只有遵从。步寻听到杨显竟然不管水澈的死活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斥责杨显几句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肯定是杨显趁她不注意点住了她的穴位。
那个领头的精刺说:〝一群无能之辈有什么能耐。看我先收拾了你，再回过头来对付你们!〞说完纵身向上想和水澈站在一个高度，可是他刚跳起来，就感觉身体顿时僵硬，〝邦〞的一声仰面落到了地上。其他精刺一见都惊住了，〝这是水家的《拈冰诀》第四式冰封式!〞顾欢白嬉皮笑脸的提醒他们。
精刺们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水澈挥动水痕刀一阵阵雨水一般的水滴如屏障一般落了下来，水滴落到身上顿时结成冰衣，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穿黄衣服的人都被冻成了冰块。场地上的温度骤然下降。
水澈落到地面，杨显拍着手道:〝水老弟果然天赋异禀，尽得令尊真传!〞步寻现在才知道原来杨显一早就知道水澈不会受伤。
水澈:〝杨大哥过奖了。这些人交给大哥处置了，我们去帮大庄主退敌。〞
杨显:〝今日之恩，来日定当报答，只要水老弟开口，一定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