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地处江南,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世人皆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知名度可见一斑。
灌丰楼,位于杭州最繁华的地段。其间菜式多样丰美地道,除了本地的食客外,大多都是慕名而来的外地客贾。
此时正是傍晚,灌丰楼的门口处已早早的悬起两串红灯笼,更加显得引人注目。
一名衣衫褶皱污渍遍布的少年忽从旁边转出,停在门口,打量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儿吧!”拽了拽身后的包裹,抬腿就朝里面走去。
那楼门口的迎客见状,忙小步跑出,一下拦住了少年的去路,恶声道,“呔~~~,你这小叫花子,此地是你能来的么,快快滚开,否则打断你的狗腿!”随着话声刚落,两名膀大腰圆的魁梧巨汉现出身形,凶神恶煞的朝少年逼近。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少年心中一声嗤笑,也不见他着慌,伸手在迎客面前一晃,而后静静的斜觑着对方。
迎客眼神一变,随即换了副嘴脸,伸手挥退了那两名巨汉,谀笑着道,“哟~~~,原来是公子,恕小人眼拙,怠慢了公子,快快里面请!”说着,竟不嫌少年的衣衫脏腻,拉着少年的臂膀热情之极。
“果然还是它有用,正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呀!”少年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元宝一扣,迈步进了大门。
楼下此刻已是人头攒动,已然满座。少年见状不由一愕,倒不是因为人多,而是这里面的人衣着不同于平民,且大多带着刀剑之类的兵器,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他们或七八个围坐,或三五个对饮。嚣闹之极。
迎客唤来小二,又把少年望楼上引带。
少年往往四周,皱眉向小二道,“此已非饭口,怎还有这许多客人?”
小二忙陪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近来本地乱的很,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了一名采花贼,过往一个来月,有十多个女子被他坏了名节和性命。吓得本地有闺女的人家人心惶惶。官府府因此也头痛不已。”
“前些天,这采花贼居然摸到了知府大人的家里,竟然睡了知府大人最最疼爱的九姨太。这不,知府大人一怒之下,张贴了一万两银子的悬赏花红,这些江湖人物全是从四名八方聚来,皆为那花红嘞!”
说话间,小二已陪着少年来到二楼。二楼的人不多,只有三四桌。也都是江湖人物的打扮。正在那边喝酒边高谈阔论。
小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便伏在少年的耳畔轻声道,“据官府中人谈论,这采花贼竟然是白莲教中的人,且职位还不低哩!若有人捉住此贼,当可受到官府的重用。若非我无甚本事,嘿嘿……说什么也要去试上一试,说不得还能博取个出身……”
少年骤闻“白莲教”三字,不由得心中一动,见小二还在那啰嗦个没完,他忙伸手将其打断。
“小二,你这有什么精致的菜肴,来上几个,在烫上一壶好酒。越快越好!”说着,少年径自来到一张紧邻角落的桌旁坐下,伸手丢给小二一锭元宝。
小二接过伸手掂了掂,足足有十两之多。心中一喜,忙用抹布拭了拭桌子,笑道,“要说这菜肴,这整个杭州城,还真没有几个能赶得上我们灌丰楼的,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去张罗!”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少年伸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心中暗道,“采花贼?还是白莲教的,可是跟吴叔叔有关?真若是这样,这白莲教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教。这柔水山庄就在西湖畔,自己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呢?”
这少年正是君言,那日被迷姬摆了一道,待他醒来,周围已是空无一人。那灵犀角自是被迷姬拿走,让君言着实肉痛了一阵,可看到迷姬留下的尾针,心中多少又有些安慰。别的不说,单单是能让灵虚这等高手都昏迷不醒,可见其也是非同寻常之物。忙小心翼翼的将其装好。
可君言不知,迷姬送给君言的这枚尾针,却并非是伤了灵虚的那枚。上面的药物不过是一种南疆特别的迷草提炼而成,可即便是这样,也绝非一般。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忙快步的离开了那里。说实话,真虚留给她的印象也忒深刻了,让他心中有种淡淡的惧意。
至于真武剑,还是等他武功大成时再去讨要好了,以他如今的功力,对人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君言按照吴双写给他的路线,足足行了一个多月,这才赶到了柔水山庄的所在地杭州。这一路上,他深刻体会到了当下时局的混乱程度。
匪盗出没,官府横行。最苦的莫过于百姓。可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让君言真正明白了陆元正的用心。
他在途中凭着迷姬所教的轻功和学自张缚之的擒拿手,频频出没于那些无良的商贾豪绅府邸,或偷或抢着实得来不少的银两银票。除了留出自己所需,剩下的全都送给了那些急需银钱的穷苦百姓手中。惹得各地官衙纷纷发出通缉令。
待他来至杭州已然天色将晚,君言暗思,“若这采花贼真个是白莲教之人,那父亲当初投身白莲教,岂不是所托非人?不行!我定要将其弄个明白,这柔水山庄看来是不得不去呀!”
正思忖着,小二已托盘上菜。君言确实是饿了,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盘底朝天。吃饱喝足,在小二的带领下,君言来到了后院。
“客官,如今城内可谓是人满为患,不光是我们灌丰楼,其他的客栈酒楼大多如此,不得已只得委屈您一下啦!”小二来到一处小房间外,略带歉意的对君言道。
君言一摆手,“无妨,就这里吧!给我把水打来,我要洗个澡。另外再给我去置办几套衣服。”
小二一见君言没有生气,登时拍着胸脯说道,“您放心,我定会给您安排的妥妥的!我这就去!”说完一转身便快步离去。
君言进到客房,四周打量了一下,物虽小,可物件齐全。最重要的是甚为干净,让君言颇为满意。
不大会,小二找人抬来了一方木桶,陆陆续续的有人提着热水前来。小二捧着两套藏蓝色的衣物来到君言身旁,热情道,“客官,都为您准备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吩咐小的没有?”
“没事了,下去吧!”君言将小二打发走,畅快的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顿时感到舒适无比。
躺在床上,君言默默的打算着,“嗯!看来我要想知道真相,就不能用吴叔叔给的信件和那块玉佩。可如果不用,又怎样才能混进山庄呢?却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许是这一路来着实累了,胡思乱想着,君言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小二来叫门,君言这才悠悠醒来。洗漱完毕,随着小二来到前楼用饭。
一楼虽说人依旧不少,可还是有不少空座。许是银子的作用,小二直接将君言引到二楼。
刚刚点了饭菜,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好,忽听街上一阵马蹄声响由远及近,在楼门口戛然而止。随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顿时传出,“好久没有出来了,这次定要吃个痛快,哈~~”
那声音带着一丝欣喜,说不出的动听,道不尽的悦耳。
君言忍不住探头朝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