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怎么是你来了,你爹呢?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出来走动,不是很安全的”朱离奇道。
“朱老板,给,这是你要的布,没事的”冷月闭口没有提起自己的父亲,想起父亲她就想到母亲经常的泪流满面的样子。
“好,这布织得好啊,你娘用了半月就完成了,不愧我咱钱塘的巧手黄啊”
那是,我娘的手艺可是从小练就的,功力深厚着呢,冷月心中满是自豪。
“诺,这是钱,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千大钱哪,你拿好啊,可别给你爹看到了,不然你们娘俩的日子又要难过了”朱离感叹道,多好的孩子,多勤快能干的媳妇,可就偏偏摊上这么不靠谱的汉子,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嗯,谢谢朱老板,我知道了。
这朱老头倒是个厚道人,一匹布,正常售价差不多二两,他没有克扣短少,欺负小姑娘。
倒也不妨给些好处给你,长风手中轻弹,一个无形的净身印飞入朱离身中,朱离顿感全身一轻,一股热力直冲脑门,他感到精力充沛之极,情绪高昂,却没有发觉什么情况,自此朱老头三十年内都没有再生过病。
人来人往,今天是钱塘五日一度的赶集,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赶来县里换取或采买自己需要的东西,捏泥人的,卖糖葫芦的,卖包子馒头,烧饼的,卖汤面,豆浆的,卖胭脂膏粉,透视耳坠的,卖小孩玩的风车,风筝的,杂耍的,卖艺的,应有尽有,城隍庙附近更是热闹,大人小孩都不亦乐呼,人潮汹涌的。不知现在的城隍换了哪位,陶公应该已经被押解会地府论罪了吧,不过看他的样子,能在最后关头悔过,也算是迷途知返了,但愿他会有好的结果吧。
新进城隍高庄,疑惑的探视了下城隍庙附近,没有呀,是谁在窥探我?作为主要以修为来论定考察来安排人员的地府,原本高庄是没有可能担任县城隍的,他的修为只是天仙初期,刚好踩边了,然而秦广王,以及崔府君力排众议,定下高庄接任,理由没有人可以反驳,十世善人!任何时代,在阴曹,功德都是硬通货!功德代表着为天地大道所认同,一定的条件下,功德可以转化为境界,实力,机缘,不过这一切都是天机演绎,芸芸众生都带着敬畏的心态看待功德,功德并非是虚无缥缈,他是因果的牵涉,事物运转的附带结果,与业力并持,一长一消。
冷月也被这热闹的气氛带动了,不时停下来看这看那,长风心下一动,莫非女孩子喜欢逛街是远古就流传下来的基因。
“快意赌坊”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帘,门口四个青衣小厮在向围观的人们讲说发财的事迹,不时有被说动的人们,意动之下,踌躇满志的进了去,但时不时有一些垂头丧气的人出来,更有甚者,被赌场架出来的,口中还在狂呼,“别动我,我还要继续,我还没有翻本呢”
长风一个少年郎拉着个少女进了赌坊,小厮倒也没拦,来着都是客,即使只是看客,也是潜在的主顾不是,长风暗道,这里的赌风怕是不下于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了,甚至更为开放,连我这样的少年,没有盘问就给放进来。刚进门,一股热潮涌过来,那是人体散发的热气,这些紧张的,决绝的,孤注一掷的,狂热的,观望的人潮,还有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使整个赌坊的气氛如此的狂热,诱惑人心。这里上演着形形色色的人格,人性的挣扎,情绪的释放。
这是一个普通的汉子,脸带菜色,眼窝深陷,双眼布满血丝,他手中捏了几颗碎银,手紧紧握着,犹疑不决,内心在挣扎。
冷月看到他,眼泪刷的掉了下来。这是她的父亲,从小疼她护她的父亲,他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怎么办,就是有七钱银子了,早知道刚才赢了八两的时候离开就好了”,冷封暗自懊悔。
“各位主顾,赶紧下注啊,马上就买定离手了”
“啪”,冷封心一狠,将七钱银子放在“大”字上面。
“大.大…大”冷封大叫起来,周围的人群也在根据自己的下注,狂呼。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开!一、三、五,小!”
冷封痛苦的揪着头发,退到一边蹲了下来,“完了,一点都没有了,怎么向黄素交代,借口已经找了一箩筐了”
“爹,别赌了,跟我回去吧”冷月擦了擦眼泪,轻轻搀着冷封。
“回去,回去干什么,我不要,我还要翻本,我还要翻本”看道女儿的泪水,冷封心中有些刺痛,只是这丝良心发现,抵不过他的好赌之心,抵不过那黄白之色。即使是身陷绝境,他依然疯狂的寻找突破口,“我要跟冯金斗借!他一定会借我的,谁不知道冯爷的豪气,只要是赌坊三年以上的老客,借银子一百两,五年以上的老客,借银五百两,只是要一年内还清即可。”
长风看着冷风脸上的狰狞,知道冷月怕是劝不住他了,他的心中有一条无法控制的欲望之虫,这是个他自觉而无力的隐形枷锁,因为他的意志已经沦陷了。
“这样吧,一个时辰后我借你一千两,然后两个时辰内,你要是没有输光的话,我带冷月回去,要你再次输光了,你就是我的了,你得跟我走”
“你是?看着儒衫少年,冷封才注意到女儿身边站着个冷峻的少年。
“秦长风,是冷月的好朋友”冷月听到长风的花,心中一暖,“长风哥”,可怜的长风又一次被送了长老卡。
你借我一千两?怎么,不信?
不是,只是,为什么要一个时辰?冷封质疑的眼神很明显。
“这你别管,你答应了?"
“好,只要你说的到,我也做得到!”冷封此时倒是有了点气概。
“看我的!长风从钱袋摸出一两银子,钱不多,现在家具作坊还在建设中,日子还是无法宽裕,好在长风的需求也不多,一两银子完全后他两个月的花销。敖润是有钱,不过长风也用不上许多银子,为此荷包也是单薄。
“刁兄,想不到你竟然是这家快意赌坊的老板,更想不到的是你这堂堂钱塘的县主簿,竟是赫赫有名的黑蛇帮副帮主!看来兄弟真得跟你亲近,亲近了”,哪里哪里,还得感谢万洪兄多多捧场,你老人家在承平府那才是要风得风,要雨是雨,我这就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啦,今晚,我在春秋楼摆宴,为万兄接风,请务必赏脸”
万洪听得刁德远的奉承,心中暗赞,这货不愧是做主簿的,说话就是中听,
“一定,一定!"
长风,神识已然探知赌坊三楼一间贵宾间的谈话,“想不到,那个废话所说的刁德远竟然在这,而快意赌坊竟然是他的产业,这就怪不得我了,少不得先让你肉痛一翻”
“买定离手了,买定离手了!”在买定离手的片刻前,长风将银子压在十五上,没错,他直接猜号!
“三,六,六,大”!咦,这人竟然猜号,三十六倍!还好只下了一两。
“二,三,四,小”!荷官,笑眯眯的,这把又吃了不少,可是片刻他的眼珠子又瞪了出来,又是三十六倍!荷官有些心虚,怎么老是押号,不是高手吧,用脚提了提一旁的暗探,暗探立时离去。
“刁爷,我们发现有个主顾连续押号,三十六倍赔率,都押中了,他要是再押中,我们半年的收入就没啦”
“哦,想不到,我们钱塘来了这等高手”刁德远倒是沉得住气。
长风将一千两百两的大通钱庄的银票,再次押在一个号上,十八!
“荷官,迟疑着不敢开”
“快,开,开…!,赌客看到这等彩头激动不已,荷官下意识打开,“完了,啪的一声瘫倒在地!”
四万三千二百两!冷封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这什么情况?三把,就赢了43200两白银!长风没有再下注,再下这刁德远估计离破产就不远了,那样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刁德远在楼上,远远看着长风,眼中精光一闪,“敢到我的地盘闹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哼哼,明晚宴罢,就安排人送你上路!”“银票给他,我到是要看看你呢弄出上面名堂!”暗探受示而去。
长风捏着银票,递过一张一千两的给冷封,
“给,该看你的了!”冷封看着长风将其他银票放入外衫内袋,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冷月一脸的崇拜,“长风哥真厉害”周围许多赌徒在长风赢了两把的时候就闻风而来,第三把一开,顿时把长风当成了赌神!有些认识冷封的,看到冷封从赌神手里结果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什么情况?这穷酸是赌神的亲戚,还是朋友?不管如何,大多数人都决定不再招惹冷封了,二楼的高利贷冯金斗也是一愣,这个冷封,自己可是盯了很久了,还好没下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寻思之间额头冷汗直冒,深知赌道的冯金斗知道赌术高手一般都是有势力的,而眼前这个恐怕更是不得了,也算是这老冯运气,不然还真有可能被长风殃及池鱼。
冷封接过银票,在柜台换成一百张十两的,满腔热情投入他的搏斗大业,
长风拉着冷月,到一旁的休息区,叫了壶茶,两碟甜点,跟冷月品起茶来。
“这个少年不简单啊,没有贪得无厌,懂得见好就收,赢了这么大数额,还这么淡定,这到底是什么路数?”刁德远也懵了。
一个时辰过去,冷封时而大喜狂呼,时而沉默,“真不错,一个时辰,竟然赢了两百两!这把几年输掉的都赢回来了!我还要,还要赢!”
又是一个时辰,兜中的筹码都掏出来了,就剩下十两,最后一把,拼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冷封两眼无神的喃喃,“一千两银子,就这样输了!”
冷月还在默默的流泪,刚喝的茶,估计是白喝了。
“还发什么呆,还不跟我走?”长风冷道,冷封下意识的跟在长风后面,神情呆滞,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会输得这么惨,输得这么多!他没有想明白其实这几年他都比今天惨,数目不是原因,而是心灵沉睡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