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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后金莲

本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汉白玉石台基,斗拱遄飞,连廊面阔;年后一场大雪,素裹银装,整个紫禁城千殿万屋都笼罩在一片葱茏当中,本来很高的乾清宫在苍茫一片中压得低矮、沉寂。乾清宫,自永乐帝到现在的弘治皇帝,现在共有七位皇帝在此居住办公。

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寒风吹散的干雪在飘摇的耀眼,干冷的天不得不让人穿着厚厚的棉衣。

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披着朱红色的披风,戴着狐皮袖筒,围着白色狐皮围脖,脚上蹬着黑色长靴,无须的脸被外面的干裂的风吹得通红。萧敬走的很快,显得很急,踩得地上的雪都沙沙作响。

萧敬身后跟着三个同样穿着朱红色蟒袍的高官,一路上尽皆沉默。路上扫雪的太监看到四人,都纷纷放下扫帚跪了下来,不敢大声出气,看到萧敬,“干爹”、“二祖宗”不绝于口。

四个人一路无话,走上白玉兰的台阶,乾清宫门口,一个小太监赶紧迎了上来,向萧敬行了个礼,“干爹,皇后在东暖阁。”

萧敬没有应声,只是点了下头,转过来看了下后面三位大臣,眼神互相碰了一下,迅速绕过乾清宫一侧向东而去。

乾清宫共有暖阁九间,东暖阁不过是靠着大殿最近的一间,平常是弘治皇帝办公和接见亲近大臣的地方。

一行四人到了暖阁门口,自有四个太监赶紧踮着脚奔过来为萧敬和另外三个大臣解披风、扫落雪,递上檀香暖炉,动作不仅快捷,而且十分轻敏,似乎都怕弄出了声响。四个大臣趁着这个空档,也整了整胡须、头发,自始至终都没人开口说话,不过因为年纪都大了,一路走来,都微微开始有点发喘,呼吸稍微凝重。

“三位阁老,看来陛下并无大碍,且在此稍后,我先进去禀报皇后。”萧敬先开口说道,声音很轻,音色很细。

暖阁门口两个太监使着暗劲向上抬着暖阁门,然后慢慢往里移,两扇门一点声响都没有酒杯慢慢移开。萧敬低着头,弯着背跨过横阶趋步走了进去。而后暖阁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因为一个松鹤延年大屏风挡在门口,丝毫看不清暖阁里的情况。

片刻,一个小太监出来,站在门口,躬身弯腰,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宣三位阁老暖阁觐见。”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丝毫听不见什么声响,就是彼此之间说话声都是如蚊蚋一般。

原来这三个朱色蟒袍高官乃是大明王朝现在内阁三大学士,刘健为首辅,谢迁为次辅,李东阳为群辅。这三位皆是当世名臣,弘治皇帝即位一摆前朝宪宗时的怠政之气,选贤任能,礼贤下士,这三位就是造就弘治中兴的不世功臣。

刘健打头,谢迁居中,李东阳排末依次进入暖阁,从左侧绕过屏风,便是一个小型的书房,只见御座上面一个穿着红色大袖衣、头戴龙凤珠翠冠、衣上霞帔,但是细细看去,衣角等处也都磨出了边,看得出这女子节俭朴素;该女子脸上没有什么粉黛,但是日常保养的好,看上去不过三十许;脸上常年位居人上养成的气质,一股如沐春风但是又让人不敢亵渎。这是弘治皇帝的皇后张氏。张氏正在翻看龙案上面的奏折,拧着眉头,还提着笔在写着什么。

“臣等参见皇后殿下。”刘健三人向坐在上面的张皇后行礼。看到张皇后坐在那看奏折,既然皇后这样淡定,三人心底都放松了下来。

张皇后抬起头,搁下手中的笔,拿起奏折吹了吹,而后又轻轻合上;赶紧走了下来,就要搀扶刘健等人,“爱卿免礼。”皇后虚扶了一下,刘健等人也顺势起身。

“给三位阁老看座。”张皇后下令道,“咳……咳……”张皇后说完之后咳嗽了两声,暖阁中一个老太监赶紧上去搀住张皇后,这太监须发皆白,老态龙钟,但是脚步沉稳,眼睛中都透露一股威势。这太监比萧敬至少大上十岁。这位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

听到张皇后的咳嗽声,刘健三人都是眉头紧皱,刘健看了看四周,心下想着:都说皇帝三宫六院万千佳丽,可是当今陛下却是一个异类,似乎对女色毫不留恋,宫中只有皇后,其他贵妃、嫔妃等都没有一个;这样的皇帝,使得大臣们心下也都想着,这皇帝是不是童年受过刺激,喜好男风?可是,皇帝似乎对男色也是敬而远之。对大臣们来说,皇帝只要不沉迷女色误国便可,但是**之中该有的建制也应具备,毕竟皇家需要开枝散叶,国嗣昌隆,这才是兴盛之象。心下计议,等到皇帝身体好些了,是不是该提一下选秀,看这偌大的宫中冷冷清清的,一点皇家威严都没有。“殿下,暖阁之中为何不用火炭?”刘健声音很苍老,语速又慢,但底气雄厚。

“哀家没事。”张皇后赶紧说道。

李荣插了一句,“近来朝廷用度紧张,皇后说宫中也厉行节俭,为天下表率。”虽然,李荣这样很不懂规矩,但是正是由于这样“不懂规矩”很是讨人喜欢。

“皇后仁德,臣等有愧。”刘健三人也跟着捧了一下。

“但是殿下,现在天寒地冻,为天下计,也应为圣体计。”谢迁补上了一句,近来谢迁身体不好,说话略带鼻音,不过仍中气十足。谢迁差不多也有五十,胡须已经半白,谢迁容貌俊伟,仪表堂堂。

“好了,不说这些了。”皇后摆了摆手,又坐了下来,虽然张皇后坐在皇帝的御座上,但是众人也都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刘健三人依次坐在绣龙软墩之上,顿时轻松了许多,冬天穿的衣服多,又一路赶到乾清宫,对这些老大臣来说都略显疲惫。虽然,现在才正月初五,正是按惯例春节休沐的日子,正月十六之后六部九卿才开始正式上班。但,对于三位执掌朝政的大学士来说,一直都在内阁之中值班。毕竟今年已经是弘治十八年伊始,今年可不比往年。弘治十七年,可以说是国运多难,政事纷繁。年初的时候杨一清上书请求修举马政,接着便是申严诬告、妖书之禁再到罢建塔寺使得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到时年中的时候刘大夏上书救灾、议论兵政弊端,其中最大的事情还是两京考察,到了年末的时候复置起居注,清俊河道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使得内阁三位不敢稍纵。弘治十八年,按例要二月份要进京觐见,这算是一件大事,现在已经是一月的月初,所以三位大学时要赶紧拿出一个像样的章程来;不仅如此,二月初七、初八、初九乃是既定的会试日子,之后还有殿试,赶上了这两件大事,使得三位都不敢有一丝懈怠。

“皇后,陛下龙体可好?”刘健先起身说道。

三人一路上紧赶慢敢就是因为在内阁中听到皇帝在批阅奏折的时候突然晕厥,所以三位都赶紧放下手中之事匆匆赶来。一进入东暖阁,看见门口的太监并没有多少凄凄之色,就知道皇帝应该无大碍;再看见皇后坐在那看奏折说明皇帝身体不必过于担心,但是这已经是一个月里第四次了,不管如何都让大臣们揪心。皇帝不比寻常人,现在天下藩王进京,要是皇帝身体出了状况,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藩王肯定会闹将起来,朝廷肯定不稳。

“现在已经无事。”虽然说得轻松,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御医怎么说?”谢迁跟着问道。

张皇后看了眼李荣,李荣出列,“御医说陛下年幼的时候先天补养不足,所以身体一直较为羸弱,每每到了冬天身体都不大好,近来朝政纷繁,乃是劳累休息不足所致,只需要慢慢调理即可。”

听到这句,谢迁胡须一动,显然这个答案很是不让这位大学士满意,“每次御医都是这套说辞,可是一点用也没有!”语气颇为不善。“太子呢?”谢迁又突然问道。

皇帝晕厥过去,三位大臣赶了来,可是身为储君的太子却没有露面,不管是礼法还是孝义上都说不过去。

刘健、李东阳也都赶到疑惑,都看向皇后。

张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聪明是聪明但是太调皮,骄纵的惯了,做什么事都任着性子来。

还是李荣站了出来,“太子听说河北一带连续几场大雪,造成不小的灾害,冻死很多人和牛羊,太子心忧百姓,便出宫体察民情去了,所以一时间难以赶回来。”

“体察民情”,谢迁冷笑了一声,这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身为太子少傅岂能不知。“现在陛下病重,太子身为储君理应侍奉左右,乃是为人臣、为人子的大孝。太子才十多岁,理应在东宫之中学习儒家大道,读史明义,不过是冻死了几个人,便要太子亲自去视察,此举将有司置于何地,况且这国政大是,太子又知道多少!”李荣听到谢迁这句,尴尬的不知所措。自己身为司礼监掌印,地位不亚于刘健,不管是刘健还是李东阳见到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谢迁不管何时何地都对宫中宦官横眉冷目。

但是谢迁这句话有点僭越,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自然有权力关心朝政;刘健咳嗽了一声,出来打个圆场,“太子心忧百姓,乃是社稷之福。”

“哀家已经命人传召太子回来。”张皇后解围道。

这时一个太监从后面寝殿趋步而来,“皇后,陛下醒了。”

张皇后之前隐隐哀伤的神色瞬间高兴了起来,“龙体可有不适?太医怎么说?药可煎好了?”

“太医说龙体并无大碍,药已煎好,已经端送了进去。”那小太监迅速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皇后扑了扑胸口,双手合十,口中又念叨了几句,这是在谢天谢地谢菩萨。

“此乃我大明之幸。”谢敬适时说道。自打进入暖阁之中,谢敬都是一直闭口不言,毕竟自己不过是太监中排行第二,自己头上还有一个权力无边的掌印太监李荣。不过这句倒是抢了李荣的台词。

谢敬这句话后,殿中之人也都跟着说了句,“大明之幸”。

刘健又说道:“殿下,我等可否进去探视?”

张皇后点了点头,“陛下刚醒,歇息要紧,政事还是拖后再议。”

刘健三人都点了下头,跟着张皇后转身进入寝殿。

李荣落了一步,因为东厂提督杨鹏进了来,谢敬也留了下来,看见杨鹏只是眼皮动了下。现在司礼监共有五个人,掌印乃是李荣,首席秉笔乃是谢敬,东厂提督杨鹏,另外还有两个乃是王岳、戴义。按照以往的惯例,东厂提督乃是由谢敬兼任,自古上下级之间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了遏制谢敬的势力膨胀,李荣便把东厂交给了杨鹏暂时看管,不过现在的东厂已经不是成化年间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了,虽有建制,但是却没有多少得力的人了。

“怎么样了?”

杨鹏摇了摇头,一脸的苦楚,“太**中人说,太子前日还在宫中学习梵文,中午的时候召詹事杨廷和奏对国政……昨日,太子殿下离京只带了两个随从,身上只带了百两银子……”

“说重点!”李荣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杨鹏再说什么,语气不善。

杨鹏赶紧应了声,“城门口的侍卫说,看见三人骑马向南而去,因为三人手中有卫府令牌,所以城门口士兵不敢阻拦,听士兵描述我推测是太子殿下。”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有音信。”杨鹏脸色茫然,说完之后低着头不敢去看李荣。李荣的呼吸声很大,显然是被杨鹏这句话气到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没有音信了?三个大活人难道平白无故的消失了?看着杨鹏的话,显然这三个人消失,倒像是有点理所当然一般。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李荣心里骂了句。

谢敬冷冷的说了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东厂自诩天下之事无不可探得、无不可得之。怎么才出了京城,就这么不济。”

杨鹏有心顶上谢敬两句,心想:东厂现在不过是一个烂摊子,当今皇帝登基之后便对宦官和东厂采取压制的态度。况且东厂在前朝声名狼藉,早就在大臣当中被当成了过街老鼠,现在又遇到这样一个注重名声的皇帝,东厂自然没有什么出头之日。现在的东厂在京城之中能探听到这点消息已经不错了。杨鹏怕李荣可不怕谢敬,但是余光撇到李荣脸色,也只能忍着不敢吭声。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李荣不悦的看向谢敬,而后又转向杨鹏,“还在这杵着什么劲,还不加派人手去找!向南,所有州县各要道都给我派人去查。元宵节之前,务必要找到太子!”

李荣说完之后,也不理谢敬和杨鹏,甩着衣袖,径自往弘治帝寝殿走去。杨鹏瞪了眼谢敬,哼了一声,往门口走去,根本不理谢敬。

“哟,这不是郑国丈?您老今天怎么有空光顾小店?”作为大明帝国的帝都,即使前两日大雪封城,但在这春节的时候仍然是热闹非凡;因为今年赶上大比之年,又是诸路藩王进京,所以各路商旅也都冒着严寒共襄盛世。

“怎么着,是想撵我走?”一大早西直门外大街早就被摊贩抢占一空,什么菜铺、肉铺、药铺等等不一而足,当然最多也还是早点铺子。一个穿着富态,年纪约五十上下的男子,脸圆滚滚的很是油光。

早点铺子不过是卖一些比较常见的包子、馒头、烧卖、稀饭、豆浆、豆花之类的,这铺子的东家不过是一对夫妻,也雇了一个小二,负责收拾打扫。小二陪着笑脸“我们盼着您来呢。您老来我们小店是我们小店的福气,蓬荜生辉。”赶紧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擦好,摆好凳子,伸手示意郑国丈落座。

“国丈爷,今天还是一笼包子、一碗粥、一碟咸菜?”

郑国丈仰着头,坐了下来,伸出手指抹了抹桌面,而后又看了看手指,不削的哼了一声。“这个自然。”

小二撇了撇嘴,忍不住的说了句,“您老今次是付现金呢还是记账?”

郑国丈不悦的看了眼小二,“当然记账。”

“得嘞,我这就去给您老准备去。”小二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桌上有水壶和茶碗,小二顿了一下,赶紧给郑国丈倒了一碗。郑国丈看到这,登时扯着嗓子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难怪你一辈子只能在这个人家做个跑堂的,能有多大出息!等我哪日发达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郑国丈之所以发怒乃是因为这茶壶和茶碗本是准备给喝不起粥的穷人准备的,大家在这啃馒头肯定很干,但是又喝不起粥,所以店家就特地准备了热水。小儿这一举动显然是刺痛了郑国丈的内心。

这吃早饭的也很多也都是街坊邻居的或是进城做些买卖的,街坊领居见怪不怪,不过是嗤笑了两声,也不多搭理;可是那些进城的人,却很异样的看着郑国丈,国丈爷,这个可是皇亲贵戚,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天上人,怎么出现在这个小摊子里。

“国丈,今年可是藩王进京,届时皇上肯定要大宴群臣,您老没接到邀请?”一人坐在郑国丈身边的长凳上,刚吃完早点,闲来无聊,一边剔着牙一边打趣道。

郑国丈丝毫不在乎这些人的眼神,端起热水倒是咕咚一气喝完;但是听到这句话,“嘭”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碗。一脸的悲愤,痛心疾首:“还不是宫中的那个女人,强抱了我的外孙也就罢了,还不给我女儿和我名分!着实令人可恨!皇上一时不查,被那女人蒙蔽!”

“嗤,您老也只能在这干着急。”

“谁说的;现在碍于她的权势,朝中大臣都不敢吭声,等到我外孙登基做了皇帝,肯定会迎立我的女儿为圣母皇太后。到时候,我郑旺也不必窝在这穷沟沟里受这份苦,说不得到时候你们巴结我还来不及。”

“这位老丈,敢问你之前说的什么皇帝,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还是慎言,慎言的好。”王玺一大早进京做生意,读过几年书,也识得字,但是因为数次想要考童生都没考中,便绝了仕途之念;但是后来一个游方的道士路过,给王玺算了一卦,顿时大惊说王玺将来必成大气封侯拜相不在话下。王玺一想,自己现在坐着药材生意,虽然只够糊口的,但好歹也是个商人;当年陶朱公、吕不韦不都是这样的人,越想越惊,越惊越喜。在家中也都是大言不惭,不过大家也都认其为异类罢了。

郑国丈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商贩,留着一撮小胡须,瘦尖的脸显得很是滑稽。郑国丈自诩身份高贵,自然看不起这小商贩,“你是干什么的?”这话说出来颇为威仪。

王玺一愣,“我是做些药材生意。”

郑国丈懒得理王玺,“药材生意,最近冬天我听说京城中生病的人很多,各家药铺的药材价格都是大涨,都是你们这些贩卖药材的商人在后面投机倒把,按我说都该拉出午门之外斩首示众。”

小二端了几个破皮的包子和一碗冷粥过来,放在桌上,“您老还是赶快吃,这等国家大事自有六部九卿去处理,再不济上面还有内阁、皇上,您老就不必操心了。”

“混账东西!身为我大明子民,怎么如此碌碌,国家大事你等虽然人微言轻,但是亦可建言!我看你这跑堂的不仅你这一生是个跑堂,你子子孙孙估计都是个跑堂!”郑国丈登时怒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小二的讽刺还是因为看到了这些露馅的包子。

王玺很少进城,虽说京城皇亲贵戚遍地走,但是自己还真没遇到过,今次看着这郑国丈说不得还真是没落的皇亲;自己不是自诩要做吕不韦的麽,这难道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看见郑国丈发怒了,王玺赶紧起身拉住郑国丈:“国丈爷,国丈爷息怒,这等小民都是小富即安,哪里懂得国家大事。国丈爷刚才教训的是,可是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商贩把这药材运进京来需要很长时间,人拖马拉的都耗费大量的粮食,所以这价格自然也贵了点。等到天气回暖,药材价格自然也就降了下来。”

郑国丈冷哼了两句,“跟这些泥腿子在一起,都有碍我国丈的身份。”

王玺:“国丈爷,恕我眼拙,不知道国丈爷的身份;小的乃是一介商贩,也想粘一下国丈爷的光。”说完后,王玺看着郑国丈,最后很咬了自己的嘴唇,拿定主意。

郑国丈看见王玺巴结自己,脸上自然露出笑容来,拿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呸”又吐在了地上,“这是人吃的嘛!小二,给我换一份来!”

王玺眼睛一转,赶紧按下郑国丈手中的包子,“这种小地方怎是国丈爷该来的,走,走,今天我做东,咱们去东郊茶楼沏一壶好茶,咱们边说边聊。”

郑国丈听到东郊茶楼的名字,脸上登时大喜,眼睛都眯成了缝,“这东郊茶楼可是价格不菲,你请我去那喝茶,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哎哟,我的国丈爷,我哪里敢有什么企图啊,我早就听闻国丈爷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天看见了,说什么您老也得赏光。”王玺硬拽着郑国丈起身往东郊茶楼而去。

“包子,包子。”郑国丈虽然被王玺拽起身,但是还念念不忘露馅的凉包子,一手拿一个,边走边啃。

小二看到这俩人,冷笑了一声,“国丈爷,小心别嗝牙。”

东郊茶楼乃是西直门大街最大的茶楼,因为很多客商都在此歇脚,生意火爆。一大早就开门买早点,王玺硬是拽着郑国丈到了茶楼,王玺咬着牙大手一挥,“小二,包间伺候。”

等到王玺点了一桌子的酒菜,郑国丈吞咽了几口口水,双眼冒着精光,但是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这是……”

王玺先给郑国丈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到了一倍,双手捧着,“小的叫王玺,国丈爷只管称呼小的姓名就是。今天遇到国丈爷,实乃三生之幸,我先干为敬。”

“如何使得,如何使得。”郑国丈手足无措,这么大的酒席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看到王玺向自己敬酒,这更是平生第一次,双手在身上蹭了蹭,赶紧断过酒杯,跟着说道。然后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鱼肉,拿筷子不是,不拿筷子也不是,双手不住的搓着大腿。

“国丈爷,来,这是红烧雪獐。”王玺夹了一块肉放在郑国丈面前,郑国丈局促的起身。

王玺看着郑国丈,刚才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现在怎么见到这就变得这样,难道自己看错了?王玺坐下后,细细打量着郑国丈。

郑国丈小心翼翼的拿过筷子,夹了几次才夹起獐子肉,一手捧着一手夹着塞进嘴里,边嚼边不好意思的看着王玺,满嘴流油,还不住的用手擦嘴角。“原来獐子肉这么美味啊,只是没有猪肉来的肥美。”

王玺赶紧起身又夹了几块。

郑国丈也不管那些,顿时大吃了起来,饭过半饱,酒过三巡,郑国丈的脸颊都红了起来,满嘴油乎乎的,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酒杯,这就是人生享受啊。

王玺清了清嗓子,该进入正事了,“国丈爷,咱们皇上为人痴情,到现在宫中只有一位张皇后,可是国丈爷姓郑,恕在下脑袋笨拙。”

三杯酒下肚,郑国丈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眼睛一寒,“皇上痴情,但是皇后善妒!老弟啊,我也不妨跟你说,这一切都是那皇后搞的鬼。咱们一见如故,虽说我是官,你是商,但是今天老哥我满心的委屈得跟你好好倾诉,倾诉。”

王玺又倒了一杯酒,“这,这从何说来?”

郑国丈:“皇上和皇后大婚四年无子,这件事很是蹊跷,可是皇上龙虎精神怎么可能有那方面的隐疾。最后还是因为皇后无生育能力,但是皇后善妒,容不得其他女人,后来皇后借着祈福的名头找宫女给皇上生娃,那宫女不负众望十月怀胎之后生下了当今太子,皇后为了自己的权势硬生生的抢过太子,说是自己亲生。那宫女便是我那苦命的女儿。朝中部分大臣也都知晓此事,但是他们敢怒不敢言啊!”郑国丈说的很是悲戚。

王玺:“这,这,这等隐秘的事情国丈如何得知?”

“宫中御膳局的刘公公和我有些交情,我时常通过刘公公给我那苦命的女儿送些蔬果之类的,女儿也通过刘公公给我稍一些宫中之物。你看看,我这身衣裳便是宫中所有。”

王玺仔细端详了数遍郑国丈,说话不像是假,难道宫中还真有这等隐晦之事?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顿饭钱是值了。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今天刘公公要出宫,我昨日都准备好了一些蔬果。”郑国丈又扯了条鸡腿大吃大嚼了起来。“这什么雪獐,给我包起来给我拿苦命的女儿尝尝。”

王玺:“国丈爷,小的也是没见过宫中之物,所以想要瞻仰一下天家之物。”

郑国丈又不傻,当然知道王玺的意思,但是却很不情愿的说道:“这,这恐怕不好吧,天家之物怎可轻易拿出来供人们把玩。”

王玺:“非是把玩,而是瞻仰。国丈爷不是说给娘娘送些蔬果嘛,小的也准备了一些上等的丝锦还有胭脂水粉的,娘娘不弃,就赏个脸收下,算上小的孝敬。”

郑国丈顿时心里大喜,“嗯,很好。”郑国丈越看这王玺越顺眼,又请自己吃喝,又念着自己的女儿,是个好人。

太监刘山便是郑国丈口中的刘公公,在御膳房负责着采购,这个可是一个大肥差。以前还可以接着采购的名头贪墨公款,可是弘治帝厉行节俭,宫中消耗自然也就少了起来;再加上这宫中只有一位皇后,没有别的嫔妃,皇后的精力都从宫斗上转移到对付宫中太监宫女上了。于是,刘山这个主管者厨房采购的管事太监成为首当其冲,虽然皇后手段凌厉,但也只是打了一顿板子让刘山把之前贪墨的钱款都吐了出来就完事了。可是刘山身为太监,也不想着要进入司礼监、御马监这样的职权部门,只想在这御膳房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活。刘山的心胸也不大,自此便恨上了皇后。

下午的时候,胖胖的刘山坐在一车蔬菜上,这是从城外皇庄运进来,恐怕这个冬天也只有天家吃得上蔬菜。刘山呵斥着几个小太监押送着慢车的蔬菜瓜果从西安门进入皇城,“停下。你们在这等等。”

西安门不远处,刘山便看见了郑国丈抱着厚厚的一个包袱,“你怎么带着外人来了?”刘山不悦的说道。

郑国丈贴着笑脸,“刘公公,这不是外人,乃是我的内兄,名叫……”

“小的王玺参见刘公公。”王玺赶紧跪下行了个礼,而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刘山的手中。“公公,这是点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

刘山掂了掂手上的荷包,脸上鄙夷的笑了声,把这钱袋又扔了回去。刘山虽然爱钱,但是这钱袋中的钱还没发引起自己的吸引力。

王玺傻了,这个可是自己能拿得出的全部了,郑国丈也很尴尬,虽然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内兄,但是这刘山也太直接了。“刘公公,这是……”

刘山:“咱家还看不上你这点钱,自己拿回去留着吧。”

王玺是硬挤出了笑容来,拿着荷包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继续塞回去,“公公说的是,公公在宫中风光无限,自然看不上我等小民的钱财。”

郑国丈:“公公,金莲怎么样了?”

刘山看了眼郑国丈:“郑妃现在好的很。”但是突然脸色一沉,“我听说你最近在城中大肆招摇,都称上国丈了?”

郑国丈身子哆嗦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言语,但是因为上午的时候吃撑了,还打了个嗝,门面的忸怩之色。

刘山:“好了,东西给我,我会带进宫去给郑妃,你们在外面给我注意了,这件事要是朝廷追究起来,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刘山拿过包袱转身就走,郑国丈急了,“刘公公,什么时候为女儿可以正名。”

刘山转过身瞪了眼郑国丈,“急什么,要不了多长时间,咱家自有安排。你回去之后老实一点,别给咱家惹出什么是非来。”说完之后,刘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仍在了地上,“这些钱银拿去使了。”

刘山走远,郑国丈赶紧捡起那钱袋子掸了掸上面的泥土,打开钱袋,顿时眼冒黄光,一小袋子的金子。就是王玺看到这,捏了捏手中的荷包,里面不过是一些铜钱还有碎银罢了,怪不得人家不在意自己。但是王玺算是真的看到了这郑国丈说不得真是国丈,将来自己的封侯拜相全靠了他了!“郑国丈,这宫中的管事太监就是不一般,恭喜国丈大人,恭喜国丈大人。”

郑国丈看着王玺这样奉承自己,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这京城之中只有王玺来奉承自己,别人看到自己都把自己当做疯子傻子。当然郑国丈以前是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因为女儿入宫便来找,希望借助女儿得到一些钱财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自己女儿却生下了当今太子。郑国丈的心大了起来,这个可是未来皇帝的外公啊,比那干农活或是企盼吃顿肉强的多了。不过郑国丈却还保存着农民的质朴,有钱了,就要仗义,既然王玺请吃了顿饭,自己当然要回请回来。

郑国丈搂着王玺的肩膀,“走,咱们再去东郊茶楼好好吃一顿。”

西安门外的事情根本引起不了什么人的关注,刘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当然郑国丈、王玺更是草民一对。

刘山带着人进了皇城、而后再进紫禁城,到了御膳房安排好了御膳监的事情之后,回到自己屋中打开包袱,里面不过是些胭脂水粉,仔细检查了下,没什么犯禁的东西,便又重新打包好。

一路上刘山拿着包袱到了仁寿宫一带,这里是明代太后生活的区域,一号殿、仁寿宫、哕鸾宫、喈凤宫这几座宫殿显得很是空旷。哕鸾宫现在是吴太后居住的地方,这吴太后便是宪宗的吴皇后,只做了一个月的皇后就因为杖责了万贵妃被废,孝宗登基之后念在吴后的养育之恩,便把他接出了冷宫以太后之礼侍奉。

刘山从侧门进了哕鸾宫,一个偏僻的院落当中推开门,一个三十左右女子坐在床榻上安静的刺绣,这便是郑国丈口中的“金莲”,刘山口中的郑妃。

郑金莲长得一般,但是眉间一股哀愁和桀骜之气,下巴尖尖的眉毛很细,显得很是刻薄。

“臣刘山参加郑妃。”刘山关上门特地看了看没人跟来,放下包袱便向郑金莲跪下磕了个头。

郑金莲看见刘山,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刘公公平身。”

刘山起身后拿过包袱递了上去,“娘娘,这是国丈爷给娘娘准备的。”

郑金莲看到这眼神动了下,并没有打开看,也懒得看了,“他还好吧。”

“国丈爷身体康健,今天娘娘的舅舅也跟着你一起来了。”

郑金莲:“舅舅?这个我就知道了,我自小也没见过自家的亲戚,这舅舅他说是就是吧。”没想到郑国丈怕刘山生气便让王玺冒充了郑金莲的舅舅,没想到这下子却还当真了。“我听说皇上近来身体不好,我花了重金在买通了太医院的一个太医,他说皇上也就这一两年的事。”

刘山:“娘娘说的是,近来臣亲自伺候陛下膳食,陛下都浅尝辄止,没有食欲。臣观陛下颜色,却是早夭之像。”

郑金莲:“毕竟一夜夫妻,我看在心里也是按难受,想要随时侍奉都不得。不过,咱们的事情也要加快了。”

刘山上前了两步,“娘娘,宫外之事臣已经安排好了,娘娘不必担心。”

郑金莲点了下头,担心的问道:“你说,咱们能成功嘛?”

刘山眼睛一寒:“娘娘还有退路可言嘛?陛下在时,张皇后有所顾忌,一旦陛下驾崩张皇后第一个对付的便是娘娘,永绝后患。”

郑金莲哆嗦了一下,“你说的是,是我优柔寡断了。我也不强求要什么荣华富贵或是这皇后、太后的虚名,只要我儿将来能成为一代明君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至于抢了我儿子的那位,我要亲手杀了她!”声音很是平淡像是在拉家常一般。

刘山眼睛耷拉下来,没有看郑金莲阴寒的面庞:“娘娘圣明。”

“娘娘。”外面一个小太监的声音,说话小心翼翼。

“进来。”这小太监推门而入,这太监正是昨天在东暖阁为即位大人扫掉身上落雪的内侍之一。

郑金莲:“可是乾清宫出了什么事?”

“娘娘,陛下再次晕厥,三位阁老被宣入宫中。”

“这个我知道。”

“另外就是,太子不在东宫,小的听到杨厂督说太子私自出宫向南边去了。杨厂督已经令东厂秘密向南追赶去了。”

郑金莲这下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只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焦急的神情立显。

刘山:“娘娘,殿下私自出宫这可是大事。”

郑金莲想了下,反而坐了下来,“咱们担心什么,太子是我的儿子,也是陛下的儿子,亦是咱们张皇后的儿子,更是咱们大明的储君,皇上、皇后、大臣们不急,咱们也不用着急。”

“你先下去,别让人发现。”那小太监领命又悄悄的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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