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孟福带着一身的疲惫与伤痛回家,他是家仆,原本孟府有专门提供房间给他们这些仆役,方便他们更早的起床干活。但孟福宁愿起的更早也要住在家里,只为了多陪母亲一会!
行走在崎岖的山路,孟福的眼中突然透着喜悦,他看到了家!说是家,其实只是一间简陋的茅屋。可能还没有孟府的茅厕华丽。但就是这间陋室却时时牵动着孟福的心,因为那里会有一个老妇人坐在石凳上倚门望着他的孩子。那是他的母亲。无论孟福多晚回家,那间茅屋里总会点着一盏昏暗的灯,为他指引着家的方向。
“母亲,我回来拉,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蜜饯。”还没进屋,孟福大老远的就喊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管在外面他多么的坚强承担痛苦,在家,他永远是依偎着母亲的小孩。
没有人回答,只有田野传来的几声蛙叫,孟福下意识的就觉得要出事,脚下加快速度,闯进了屋。
只见得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躺在床上,一只手无力的下垂,手中还握着一瓶药。孟福认得这是什么,顿时心里一凉,人似乎从天掉下了地,重心不稳,险些倒在地上。蜜饯却撒了一地。他哆嗦的走到母亲身边,不敢相信的去摸母亲的脉搏。
母亲冰凉的手上传来一丝无力的跳动!还活着!孟福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跳乐起来,头碰到了不高的房梁,不但不觉得痛,反而傻傻的笑着。
孟福一把冲出门外,过了一会,带着一个老头回来。那老头还抱怨着,“慢点,慢点,呀呦,我的一身老骨头要被你拆拉。”
“鲁叔,快,快,快救救我母亲。她服毒拉!”孟福焦急的道。
鲁大夫从医多年,病人家属的焦急不知道见过多少,自然也能理解,也不多说。径直走到孟母面前,开始把脉。
一会,他摸着胡须道:“你母亲服了蛇毒,幸好时间尚短,还可以抢救,我先给她吃一粒解毒丸,再给你开一例药房,你拿着去抓药,连服三天差不多就可以拉。不过你母亲早年拉下的病越发严重拉,身体虚的很。”鲁大夫边说边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物,给母亲服下,然后开始写药方。
“谢谢鲁叔,谢谢鲁叔。”孟福一把跪下,给鲁大夫磕了两个响头。鲁大夫自然拦着孟福,“小福阿,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么做不是把鲁叔当外人了嘛!”鲁大夫住在不远的村子里,人非常和善,经常免费给一些穷人看病,很受村民的尊重。孟福母亲的病也都是他看的,他也很可怜孟福一家,给予了他们很多照顾,医药费是能免则免,孟福觉得愧疚就经常帮鲁大夫采摘药草,鲁大夫也把这个坚强的小少年当子侄看待。
“不过,鲁叔还是得说一句,你娘早年落下的病已经很严重,身子过于虚弱,得吃些大补的药物。”说到着鲁叔看了看这个家徒四壁的草屋,叹了口气道:“你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可惜鲁叔无能,没有钱来帮助你。”
“鲁叔,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些年来您为我娘治病,收的医药费有时连药材成本都不到,要没您,我们娘俩早死拉。”
这时,病榻之上的孟母传出几声咳嗽。
“母亲!”孟福立马跑到床边,看着苏醒的母亲,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母亲,您为什么这么傻!您一个人走了,留下儿子一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您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阿!没了您,儿子残存于世又有谁可以依靠,又有谁会关心我!难道您就这么绝情吗!”
孟母抬起瘦弱无血色的手,替孟福抹去脸上的眼泪,自己却已满脸泪痕。“母亲自己清楚自己的病,不行了!早晚得死,多活一天就多给你一天的负担,母亲不怕死,只怕拖累你!”
“娘,儿子不觉得累,只要娘在,儿子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因为儿子知道有个小茅屋里永远住着一个盼我归来的母亲!那是儿子最爱,也是唯一爱我的人!只有您在,儿子才不会一个人绝望的看着这个冷血的世界,只有您在,才能在寒冷的时候给我一丝温暖!娘,您还记得小时候喝我说的话吗?您说您要看我娶媳妇,替我抱孙子。难道这些娘都忘了吗!”
“娘没忘,娘没忘。”孟母抱着孟福,两人相抱痛哭,眼泪湿了衣衫而不止,而旁边的鲁叔也忍不住的抽泣,却怕失了长辈身份,只喊着今晚风好大,沙子都刮进来拉!
——————————————————————————————
清晨,孟福早早的回到了孟府。等待着以往他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大少爷和二少爷。
“大少爷,二少爷早安。”日上三竿,两位少爷才伸着懒腰起床。而孟福则一改从前的态度,主动向两位少爷问安。同时还走到大少爷面前,抹平了大少爷褶皱的衣角,然后又顺从的退下。仿佛习惯了仆人的身份。
两位少爷互相对视一眼,心想在硬的骨头还是会被咬碎,这小子终于臣服在我们哥两的王霸之气下拉,顿时心中愉悦不少。其实这些恶人很可怜,他们想要做的是让别人怕他们,从而来满足他们柔弱的心灵。
“大少爷,我。。。。。二少爷。。。。。那个。”孟福这时突然变的吞吞吐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小子想说什么,快点说,今天我们两兄弟心情好,没准会帮帮你。”大少爷开心的说道。
孟福闻言一喜,昨天鲁大夫说的话他都记在心里,母亲身体虚弱,必须服用补药,补药要花很多钱,孟福自然没钱,但孟府有钱,两位少爷更是不把钱当回事。自己唯一的方法只能去求这两位少爷,只能先把尊严放一边。
“我,我母亲病重,要钱,我想找份能赚钱的活,再累再脏我都能干,挨打。。。。也能。”为了母亲,孟福完全放下了尊严,以乞求的语气说道。
听闻这话,大少爷已经显露出不耐烦,而二少爷则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
“妈的,你娘生病关我们啥。。。。。”大少爷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打断。
“自然是关我们孟府解决,这是三两银子,你先拿着,明天这个时候来,我们给你指派新活。”二少爷那出一粒银子递给孟福说道。
“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接到银子的孟福已经没空去关心干什么活拉,再他看来就算还是那个鞭刑,他也能忍受,这可是三两银子。孟福做家仆要一年半不吃不喝才能。有了这笔钱,他就能给母亲买一些低级补品补身子拉!
看着孟福走远,大少爷终于忍不住问道:“老二,你这次要搞什么拉,他只不过拍我们点马屁,你打发几文钱就行拉,至于给三两银子吗?”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半个月后和孔家老三要干什么吗?”二少爷故作高深的说道。
“当然记得,孔家老三要和我们比射箭,输了就把他的那个美裨给我们,可是这和孟福这臭小子有什么关系。”大少爷问道。
“他不正是我们练箭的活靶子吗?”二少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