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元神,亦有千窍,各窍皆有神魂。窍中神魂,效用等同元神,神魂觉醒,亦可在泥丸宫聚生后天元神,从而达到无元神亦能修炼之效果……”
“故此,本尊认为,有无元神皆可修炼;人无元神更不等同于无有天赋,特创此玄鸿三鉴逆天功法,留待有缘……”
“玄鸿三鉴,专修灵窍,一窍通则神魂生,神魂生则可感应天地灵气,感悟法则道真,千修之途自此康壮瑰丽……然此法之修炼实为逆天而行中的逆天而行,实为以生命换取渺茫机会,难度之大、痛苦之深、危险之巨绝世罕见,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魂飞魄散……有缘人得此功法,非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修炼!”
江凡端坐密室,仔细翻看玄鸿三鉴。
他只看了前两段,目中就已有簇簇斑斑的火焰燃烧了起来,每一簇都跳动着兴奋和激动的炽热,原本灵气充裕、光线却黯淡的密室也在炽热的火焰映照下明亮了许多;但在他看完第三段时,目中炽热的火焰却陡然间减弱了几分,密室也随之恢复了往昔的幽暗。
“以生命换取渺茫机会”,毫无疑问,这句话一定是玄鸿三鉴的创造者给出的定义。只看这一句话就不难想象,修炼玄鸿三鉴一定不会是件很容易的事。
不过江凡却也没有被这句话吓到——这世界上能吓到他的困难实在不多,他只是稍稍一顿,就继续往下看。
“神魂沉睡,唯外力方可使其觉醒,神魂不醒,则无法修炼,故修炼者需自毁丹田,以玄鸿三鉴引气之法将丹田中先天之气引导入天鼎灵窍;而后以灵窍魂力震碎泥丸宫,塑宫重生,点燃元神火种,方可开始修炼,危险之大,百万人难成其一,若无天地灵宝护身,慎之慎之!”
看到这里,就连江凡也不由吃了一惊。
他终于明白,玄鸿三鉴的创造者为什么要给出那样的定义了。
自毁丹田,震碎泥丸!
此二者,不论哪一种都是可以瞬间要人命的存在,岂不正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那一丝渺茫到近乎虚无子有的修炼机会?
这种修炼方式,江凡自觉百万人能成其一已经算是很大的概率了。
“元神火种旦夕生成,千修之人涅槃重生,后将经历浴火重生之苦、元神撕裂之痛,……一窍通,元神火种生,二窍通,元神火种撕裂为二,三窍通,元神火种撕裂为四……以此类推,每唤醒一个灵窍便须承受一次元神撕裂之痛,修炼之途难如登天,且修为越高,苦痛越甚,亦风险愈大,每次元神分裂,皆如行走万丈悬崖之边缘,持续终生……修炼者,勿怪本座聒噪,此玄鸿三鉴,非有天大机缘者万难所成,慎之慎之!”
只一段引言,玄鸿三鉴的创造者三度强调难度,劝告慎行,再一次的证明了修炼玄鸿三鉴的难度之大、危险之巨、苦痛之深!
寻常人看到此处,怕是早已生出放弃之心——且不说自毁丹田和震碎泥丸这首要的两关能否安全度过,光是后面每打通一个灵窍就要撕裂一次元神的说法,便已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范畴了。
众所周知,元神乃千修者之根本,休说是撕裂,但有碰撞也有可能要了人的小命;若元神次次被撕裂,死亡的概率岂非更大?
撕裂的苦痛或许有人可以忍受,但死亡谁能忍受?
但江凡却没有放弃!
他虽也被这引言骇的稍稍犹豫了片刻,却自始至终都为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百善孝为先。身为人子,若连父母合葬这种人伦常事都要假手他人,我江凡还有何面目生存在这天地之间?”
“若当真没有希望也就罢了,逼不得已只好让他人代劳,但如今希望就摆在面前,我岂能就此放弃?”
“不!绝不!”
“即便这希望渺茫到近乎虚无子有,即便死,我也要修炼这玄鸿三鉴!”
思付至此,江凡霍然起身,一把拉开密室厚重的大石门,透过昏黄的残阳,就看到了满面焦躁担忧的杨小天和铁算子!
“江凡!”
铁算子大叫着扑过来,急道:“你千万不能修炼玄鸿三鉴,千万不能!”
杨小天也扑了过来,紧紧拉着江凡的衣袖,近乎哀求道:“哥,你不要修炼了,这功法不能练,绝对不能练!”
江凡忍不住的笑了笑,道:“你们两个连这功法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不能练呢?”
铁算子忽然抬了手,而他的手中居然也握着一本《玄鸿三鉴》,不论封装、薄厚还是颜色,都和江凡的那一本一模一样,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玄鸿三鉴这功法源自千蒙七境敕阴境大佛陀宗,现在已经在千蒙七境各大境域传开了,到今天中午时分,因修炼这部功法而死亡的人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什么?”
“一百万?”
江凡不禁悚然动容,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铁算子立刻又补充道:“一百万还只是到中午的数字,到现在恐怕至少也有一百五十万了,还从未听说有一人成功过,江凡,你千万不要练,这是个死局,无解的死局。”
百万人难成其一,创造者之言果然不虚!
然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江凡心中却未有丝毫动摇!
“我意已决,死也得练!”
他坚定不移、决然不悔的吐出这八个字,视线自铁算子焦躁如焚的面上一扫而过,重重的将双手搭在杨小天的肩膀上,微笑道:“天,哥这一辈子没求过人,今天求你件事——”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我什么都不答应……”杨小天不等他把话说完,悲恸而又绝望的泪水已然夺眶涌出,猛地扑进江凡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哥,不要练了,不要练了,我会好好修炼的,我一定会替你完成咱娘的心愿的,哥……”
江凡拍拍他冰冷颤抖的孱弱后背,沉声道:“天,记着,我爹叫江枫,死在千蒙七境的薇金境,哥若死了,你替我找到他的遗骨,带回神木山,与我娘合葬!”
他用力抱了抱他,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接着又道:“照顾好自己!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千万不要去找三大妖族复仇!”
“江凡,你不能那么自私,你这根本就是在找死!”铁算子忍不住的跳了起来,跳着脚大叫道:“事到如今老子就实话告诉你,我是天机门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我和我师傅刚才都给你卜了一卦,东南西北中五内皆暗,全部被死神之气龙肇;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具黑,处处都是血光……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已经置身在无人可以堪破的死局中,若不及时抽身而退,你必死无疑!”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该相信我的师傅吧?天机老人被誉为千蒙七境第一智者,推演之术天下无双,你难道连他的话也不相信吗?”
江凡推开杨小天,转头笑道:“铁算子,谢谢你让我在临死之前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但你不必再劝我,我也绝不是不相信你和天机老人的推算,但我不论如何都不会回头的。”他走过去,重重拍了拍铁算子的肩膀,拱手道:“今天,我也求你一件事。看在咱俩多年的交情上,替我照顾好小天,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很懂事,他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的。”
“哥,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杨小天泪如决堤,哭喊的撕心裂肺。
他自小流浪,生平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若非江凡他或许早就被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若非江凡他一辈子也难以体会到什么叫做亲情。在他的心里,江凡就是他的亲哥哥,就是他的天,他的整个世界。
而如今,天要塌了,世界要垮了,尖锐森寒的悲伤恍如一把尖刀,一刀一刀的从他的心房上呼啸划过,将他整颗心一片一片的撕碎。
“江凡,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你纯粹就是再逃避责任,你就是个懦夫,胆小鬼!”铁算子目眦欲裂,双眼冒火,激愤的整张脸都扭曲。
“天,铁算子,保重!”
江凡交代完身后之事,再无丝毫停顿,更无丝毫犹豫,闪身返回密室,厚重的大石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严密的不见一丝缝隙!
杨小天噗通瘫倒,泪水四溢的面上充满了晦败的绝望,他拼命的喊叫着“哥,不要,不要啊……”,歇斯底里的叫声将惨白的天空都撕裂开来,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铁算子一步冲到密室的石门前,疯魔般砸着开关,砸的手都破了,鲜血如断线的珠子,一粒粒的滑下来,摔成粉碎,但那冰冷厚重的石门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显然,宁可死也要修炼玄鸿三鉴的江凡早已从里面反锁了整个密室!
残阳如血,血色的阳光洒下来,如绵延的烈火,无情的诅咒着每一寸大地,杨小天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拼命的哭喊着捶打地面,却终究不能撕破这该死的诅咒!
铁算子忽然奇异般的冷静了下来,低喝道:“天,别哭了,你就是哭死也改变不了江凡的决定。”
没错,江凡一旦做出了某种决定,那么不论他说什么,别人都只有听着;不论他做什么,别人也都只有看着!
这世上,唯一可以说服他的人已经入土为安了!
从他母亲离世的那一天开始,便再无一人可以改变他做出的决定!
“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修炼,拼了命的修炼,而不是哭泣!”铁算子面容冷峻的把杨小天拉起来,认真的凝注着他的眼睛,“明天,我想办法送你去岳澜宗!”
杨小天抽泣着,久久没有说话,但他目中决然的神色却如煌煌金日,任谁看了都难免为之动容!
刀已在手。
千年玄铁打造,虽不是玄器,却锋利无匹!
“娘,孩儿不孝,或许不能亲自帮您完成心愿了!”
人,跪在地上,抬首望天,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血迹顺着额头蔓延而下,在江凡刀刻一般的脸庞上弥散开来,却被他面上宁死不屈的决然之色一点点吸纳。
决然如血!
突见寒光一闪,刀已入腹,鲜血激散而出,如旗花火箭,在冰冷的玄武岩地面上洒下片片血花,如寒冬雪地中的腊梅,每一朵都彰显着江凡的铮铮傲骨,每一朵都饱含着江凡对他母亲的浓浓情意。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傲骨、这种情意,充满绝望与可怕的鲜血才能入旗花火箭般美丽绽放!
刀入腹,江凡的眉头却一皱不皱,手更未有丝毫停顿。他双手握刀,用力一旋,已将腹中丹田旋割成粉碎,尖锐撕裂的痛苦瞬间蔓延全身,疼的他浑身抽搐,整张脸都扭曲。
冷汗如雨!
骤雨!
江凡咬牙强忍,一寸寸将刀拔出,而后勉强坐直身体,遂就按照玄鸿三鉴的引气之法将丹田破碎之后喷涌而出的先天元气引导着流向头顶的天鼎灵窍。
先天元气上行的同时,鲜血仍在狂涌,喷泉一般,大股大股的从小腹宛有拳头大小的伤口中流出来,每一股的流失都让江凡的脸色更加惨白一分,也让他的生命更加减弱一分。
事先,他已服下了止血药,刀锋上也涂满了有止血神效的脐血草的汁液,但在先天元气近乎疯狂的冲击下,鲜血却根本止不住,非但止不住反而随着先天元气的不断上行而越发的汹涌骇人。
“看来,我还是太低估了它的难度!”
江凡极力的忍耐着,想要做到心无旁骛,但鲜血和生机的不断流逝,早已令他头晕眼花。巨大的痛苦和疲惫感,也因生机的流逝汹涌的爆发出来,惊涛骇浪一般,瞬间蔓延至江凡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更充斥了他的整个心房。
“娘,我来了!”
在生机流失、痛苦和疲惫的多重冲击下,玄鸿三鉴的引气之法早已停止了运转,而江凡的意识一点点的变的模糊惨白,渐渐的,整个脑海恍如浆糊一样的混沌。
透过模糊惨白的意识,江凡仿佛看到了母亲宛如琅弦花一样灿烂美好的笑容,他看到母亲仙子般站在虚空中,正在对他招手,温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说:“孩子,快来,我们回家了。”
“娘,对不起,我——”看着母亲灿烂温暖的笑容,江凡的内心霎时间被愧疚和自责填满,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泛滥,然后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鲜血溅开一地。
在倒下去的那一刹那,江凡终于看到了玄鸿灵珠。
就在他的面前,静静的悬浮着,不知是何时飞出来的,更不知是从何处飞出来的,仿佛从一开始它就悬浮在这里,只是没有人可以看得到它。
玄鸿灵珠,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晶莹剔透的乳白色,像极了传说中的夜明珠。璀璨圣洁的光芒从它乳白色的光球上尽情的释放出来,恍如一轮皎洁的圆月,独自悬挂在黑暗的天幕中,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黑暗,映亮了整个密室的每一个角落,美丽的令人窒息。
“这就是玄鸿灵珠吗?”
江凡不知道,他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他的鲜血已流尽,生机已完全溃散,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深邃的瞳孔中却被来自幽冥地狱的死灰色全部填满,散发着诡异美丽的鲜血在地上奔涌流淌,染红了他整个身躯。
密室外,惨白的苍穹上,一只巨大的孚梦鸟风驰电掣的飞过,洒下一路的破空嘶鸣声。其声之悲,让人心酸的想掉泪。
时光流逝,一寸一寸的流入岁月的长河中,再不回头。
黑暗密室不见天光,也不知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一直静静悬浮的玄鸿灵珠突然动了!
——不管是不是,姑且先就叫它玄鸿灵珠吧。
跳舞般,微微跳动两下,轻轻一旋,陡然间光芒大作,却不再是之前璀璨圣洁的白光,而是人世间最受宠的金光。金光过处,黑暗不存,沉静空间微微荡开涟漪,如微风吹过湖面,阵阵涟漪清晰可见。
然后,也不知为何,玄鸿灵珠竟嗖的一声窜入了江凡腹中。
诡异的奇迹乍然出现!
但只见玄鸿灵珠一入,江凡径自剖开的拳头大小的伤口一瞬间消失不见,透过略略敞开的白色长袍清晰可见,那结实的小腹平坦光滑,赫然竟是没有一丝伤痕,斑斑血迹也荡然无存,仿佛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受过丝毫创伤。
若非白色长袍已然被鲜血尽数染红,若非冰冷的玄武岩上仍有鲜血在触目惊心的奔流,怕是人人都要以为出现幻觉了呢。
玄鸿三鉴的修炼之法说到底并能算是神奇,只是比别的功法更懂得如何利用人体自身的神秘潜能——丹田一破,人体中生来便有到死方休的先天元气无巢可依,只得统统散落腹中,若能正确引导,以这股先天元气冲开圣元脉,直达头顶天鼎灵窍;而后震碎泥丸,再以先天元气塑宫重生,点燃元神火种,最后以人体千窍作为丹田,就能达到世人皆可修炼的结果。
这方法说来简单,其实难如登天。一方面,先天元气虽与生俱来,却极其微弱,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又会被消耗许多,力量更显单薄;另一方面,生来便没有元神的人,九大经脉之堵塞程度也比那些有元神的人严重许多,甚至是十倍百倍。此二者相加之下,这股先天元气纵然引导得法,也几乎没有可能冲破圣元脉中的重重壁垒,饶是江凡的先天元气较一般人稍稍强了些许,也只能冲到一半,便再难有所建树。
有此不难推断,江凡先前纵然不死,这玄鸿三鉴他也是不可能修炼成功的。
但令人惊奇的是,在玄鸿灵珠神秘金光的照耀下,江凡那股原本细若游丝的先天元气竟不可思议的粗壮了十倍还多,原本淡淡近乎不可见的淡紫色也随之变成了鸿蒙紫气般的深紫色,然后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圣元脉中的重重壁垒冲垮,来到了他头顶的天鼎灵窍之中。
那一刻,天鼎灵窍金光大作、紫光大放,金紫亮光相互缠绕,渐渐凝结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小人形!
那人形虽模糊不堪,却也不难看出,其模样、身材竟和江凡十分相似,也可以说根本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虚幻江凡!
窍魂!
若江凡瞧见了这模糊人形,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准确的叫出它的名字——窍魂。
没错,这个模糊不堪的小小人形正是灵窍中觉醒之后的窍魂,任何一个千修者突破到化凡期的境界时,第一个被唤醒的灵窍中也会出现这般模样的窍魂,之后随着被唤醒的灵窍越来越多,窍魂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多。
但怪也就怪在这里!
脉觉期只是千修者的基础层次,只可打通九大经脉,无法唤醒任何一个灵窍,直等到九大经脉全部打通,进境化凡期时才能唤醒第一个灵窍,从而也才能产生第一个窍魂。而江凡却是一天也未曾修炼过,九大经脉直到今日方才被打通了一条,却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窍魂。
这玄鸿三鉴的神奇之处,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窍魂出现的那一刻,江凡适时转醒,一见自己死而复生,激动莫名;再一观体内情形,就已知玄鸿三鉴或将修炼成功,愈发激动的难以言说。
但江凡不愧是江凡,如此万分激动之下,灵台却始终保持清明,他知道此刻正值修炼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分心,否则必将功亏一篑,遂连玄鸿灵珠也未来得及细看,便就将玄鸿三鉴的引气之法急速运转开来,有理有章、有节有度的引动窍魂之力冲向脑海中最为神秘的所在——泥丸宫!
自毁丹田,震碎泥丸,而后以灵窍魂力塑宫重生,点燃元神火种,纵然如我一样的凡夫俗子也能踏上千修之途,从此开启一片自由翱翔的广袤天空,玄鸿三鉴,果然逆天!
江凡强忍着心中激动,一边已将窍魂之力凝聚成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闪电般狠狠的轰响淡金色的泥丸宫壁垒……
但就在这时,玄鸿灵珠也陡然飞起,竟不受控制的与那窍魂之力的光球融合在了一起,一起撞向江凡的泥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