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云彩还真让李大贵给说着了,这雨来的也快,去得也快,没几袋烟的功夫,那块黑云彩,就不知道给风刮到哪去了。
一看雨消云散,李大贵心里很是得意,吩咐媳妇把自己剥好的黑狗炖上,再去打点酒,中午好吃肉喝酒,自己这会困神上来了,打了个呵欠睡觉去了。
因为昨晚上没睡踏实,李大贵这个回笼觉睡格外挺香,只这觉没睡多长时间,就被人拍醒了。李大贵一睁眼,就瞧见了炕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小姑娘,小姑娘不大,也就是有个十二三岁的,通鼻梁、大眼睛、尖下巴、樱桃小嘴,只是脸比平常人白了那么两分,模样俊俏的很,只是脸色很不好看。李大贵看到这小姑娘,心想谁家的孩子,长得倒是俊俏,只是不知道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怎么穿得一身孝,可怜啊。是来报丧的吗,不我不认识你啊?
张口问道:“小丫头,你找我干什么啊?”
如果用现在的话说,这个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倒也是个小萝莉,只是这个小萝莉一点也不可爱,怒气冲冲的,用手指着李大贵道:“李大贵啊,李大贵,你胆子不小啊,趁着你姑奶奶不在家,敢砸你姑奶奶的房子。你姑招惹你什么了,你姑奶奶我不过是跟你家二丫头长得挺好看的,跟她投缘,好心好意的给你家二丫头糖人吃,你居然把那糖人扔到地上。你知道吗,那个糖人我自己都没舍得吃,你不让二丫头吃也就算了,还说姑奶奶的糖人脏,姑奶奶知道你是护女心切,就没打算与你斤斤计较。可今天你趁你你姑奶奶出去玩耍,竟然砸了你姑奶奶的房子,你等着你姑奶奶饶不了你。”
李大贵看着这个发怒的小姑娘,心也不痛快了,心想,这么俊的女孩子,怎么说一张嘴就是粗话,一口一个姑奶奶的,怎么这么不懂事。”正要张嘴再问,这小姑娘也不搭理她,扭过身来就要走。她这一扭身,李大看到这小姑娘屁股下面不是两条人腿,而是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李大贵这一下可是又惊又怒,惊得是这小丫头就是那所谓的白娘娘,怒得是这蛇精白天就敢出来,还口口声声说要找自己麻烦,一点也不怕自己这个吃过鬼的人。李大贵这一生气,抄起烟袋杆,就想去打那白娘娘,使劲一打没打着,自己反而从炕上掉了下来。
“哎哟!”疼的李大贵一睁眼,发现自己从炕上掉了下来,再仔细一看哪有什么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小姑娘,自己手里也没有拿着烟袋杆。刚才的那一切,原来是都自己做的一个梦。
李大贵慢吞吞的爬到了炕上,点了袋烟,自言自语笑道:“人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自己吓自己啊!不过这梦做得也有意思,还什么和我玉荣有缘,送什么糖人吃,还说我砸了她的屋,哈哈!小丫头长得倒是挺好看,跟画里的人似的,白蛇传我看多了吧!呵呵!”
李大贵正准备再眯上一觉,儿子李炳业却在院子里大声叫唤:“爹,爹,你快起来啊!”
“嚎什么嚎,你爹我还没死呢?”李大贵听到儿子在院里大叫不高兴道。
也不知道是李炳业没听到爹爹的不满,还是真有急事,依旧大声的叫着:“爹,爹你快出来啊,你快出来啊,咱家的西厢屋里的石碾子自己转起来了。”
石碾子和石磨一样都是磨面用的一种农具,很多农村长大的朋友小时候估计都有推碾子拉磨的经历,后来电动农具多了,古老的石磨和碾子才逐步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不过现在很多地方还有人用碾子和石磨,磨粮食吃。磨出的的粮食虽然不如电磨磨出来的细,但确实很香,有特殊的香味。
李大贵一听马上蹬上了鞋,就往西厢房里跑。跑到西厢房里一看,石碾子“咕噜噜,咕噜噜”自个来回的转的飞快,下河头庄里那时候根本没有通电,乡下的人也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叫做发动机,平时这石碾子,都是用小毛驴拉着磨粮食,一天也最多也就能磨个几十斤的粮食,这下子转得飞快,不仅李炳业吓得要命,连走南闯北的李大贵也吓得不轻。李大贵的媳妇怕得更厉害,现在已经瘫坐在地上,见当家的过来了,哆哆嗦嗦的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快吓死俺来”。
一家几口子都是吓得不轻,害怕是害怕,可李炳业却小心的凑到李大贵的身边道“爹,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要不咱拿点粮食让鬼给咱磨了?”
李大贵一听儿子这么说,被儿子给逗乐了,笑道:“呵呵炳业,爹总说自己胆大,可这碰到这事,还没你胆子大,你还能想出磨粮食来,爹那大胆的外号该归你了。”话音未来,就看到石碾子转得慢了。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啊呸,李大贵,你们爷俩好不要脸,砸了你姑奶奶的屋,还敢让你姑奶奶给你磨粮食,真不要脸!”这话说完了,石碾子也就彻底的停了下来。
李炳业看见石碾子不转了,就冲李大贵道:“爹,还是你厉害,你这一句话,这推磨的鬼就不敢推了!”
李大贵听到儿子的马屁,却是没有和以往似的,又开始吹嘘自己吃鬼的经历,想了想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反而叹了一口气道:“儿啊,怕是这推磨的不是鬼啊!”
接下来的几日,李大贵家里就没消停过,确切的说是李大贵自己就没消停过。先是第二天一早起床穿裤子,发现两条裤腿被死死的打了结,怎么解也解不开,找其他裤子穿,其他的裤子也一样都给打死了结,根本解不开;然后就是吃饭的时候被不知道从里飞出来的一块石头,砸破了饭碗,弄得满身稀饭;李大贵一生气摸出了珍爱的酒葫芦里的里想喝口酒压压火,可刚喝了一口,就发现不是味,倒在碗里一看,葫芦里的酒变成了马尿,恶心半天,抽袋旱烟消消火吧,想到刚才的那些倒霉事,仔细的检查了旱烟杆烟叶子,没被动手脚,但刚划着洋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豆粒大的火苗忽的变成脸盆大,烧了李大贵半边的胡子。这才是第一天,接下来的三四天,李大贵天天变着花样挨整,每次挨完整,李大贵总能听到耳朵边上响起梦里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呵呵,倒霉了吧,让你再砸你姑奶奶的屋,活该!”
李大贵今天一早又被吓得不轻,为了给自己壮胆,手里提着根棍子,时不时的这打一棍子,冲那叫唤一嗓子,防贼似的提防着身边的东西,就是喝口茶,也得先闻闻是水是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李大贵疯了。老婆看他这样,哭得是眼泪连连说:“住了这六七年,也没看到白娘娘出来祸害家里人,要不是你去招惹白娘娘,你又能被白娘娘整得连胡子都没了,看白娘娘这意思,压根也没想害你性命。你去井边烧点纸,给娘娘磕个头,说句娘娘我错了,您饶和我吧!你就不能过安生日子了吗?看你现在这样,就不怕你这条老命交待了啊。”
李大贵这几日虽说是给折腾怕了,被整得也不轻,但依旧不肯失了脸面,听老婆这么讲,心里还是不服气道:“我整治不了这条蛇精,我就出去找老道、请和尚,怎么也能够找到整治这蛇精的。”说完,就出门了。
过了半日还真请回了个老道,这老道长得倒也像是仙风道骨的,人长得干瘦精明,再加上三缕长苒,拂尘一举,真有点得道高人的意思。老道吩咐李大贵在后院准备了火烛香案之类的应用之物,说了句:“闲杂人等不得观看。”就把李大贵一家人轰出了后院。
李大贵看到老道自信满满的样子,安心了不少,一会后院传过来的“乒乓叮当”的打斗声音,李大贵这下心里更安了,好了,今天总能够睡个安稳觉了。不一刻,打斗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后院门“吱”的一声,老道灰头灰脸的走了出来,头发眉毛胡子都烧了个精光,整个脑袋烤成了土豆,也没有了那副高人的模样,见了李大贵连话都没说,就飞似的逃走了。
李大贵媳妇一看老道落慌而逃的样子,就又开始埋怨起来,让李大贵给白娘娘赔礼,白娘娘大人大量,不会给他计较的。
李大贵见请老道不管用,又听媳妇这么一说,想想这几日“姑奶奶”,只是闹着自己不安生,看样子真没有要自己老命的意思。也就不管自己的脸面了,随了老婆的意,出门买了些供品,磕头去了。
别说这头磕得还真灵,磕完了头,“姑奶奶”就没再找李大贵的麻烦。麻烦是不找了,李大贵第二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买了很多很多的糖块回家,一块块的往井里扔。李大贵的老婆问他为什么,他就说白娘娘爱吃糖,要多扔一些,多扔了,白娘娘就不生自己的气了。从此以后,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哪怕日子过得再苦,就是借钱也要买糖,每次都是一大包,往井里扔糖块,一直扔了七年,七年后,民国22年(1933年),李大贵临死前告诉一家人,一定要在每年中元节往井里扔糖,最少也要一大包,一共要扔九九八十一年,算上扔过的八次,还要再扔七十三年,要不家里会祸事不断。女主角登场了,下章男主角登场。咱怎么一张推荐票都没有啊,有推荐票的姐妹弟兄麻烦给张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