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五位老者又赶紧望向了阵中的聚灵塔，可那里除了片片碎裂的痕迹哪还有邹子谦的半点存在！
“元华……”
“华老，这！”
一时间，五行卫皆是目瞪口呆，面色复杂的看向了林国风。
再看林国风，那原本刚刚舒缓的面容上已然是苍白一片，瞪大的双眸中，目光呆滞难以置信的盯着聚灵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良久。
林老爷子仰天一声哀叹，悲切的说道：“唉！罢了，罢了，要怪也只能怪老夫孤注一掷，林某知道，老五位都已尽力了，这可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许多。
缓了口气，林国风又满含苦涩的开口道：“晨儿，进来吧。”
随着话音，林翊晨缓步走进入了暗室，并强装镇定的面冲六位老者询问道：“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金爷爷，木爷爷，水爷爷，火爷爷，土爷爷，你们怎么都来了？”
其实，林翊晨早就被自己心里那无数个小问号拖到了隔壁的密室，等在了那里。
左右无事的她便想要偷偷的瞄上两眼，而暗室中本就光线不足唯有中间的聚灵塔在不停的吸收着光源，此消彼长下邹子谦那赤果果的样子也就被她看了个正着，结果她是面红耳赤，小鹿乱撞哪还敢继续“瞄”下去。
别看平日里她总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好似什么都不怕，这说到底也只是个****的处子，哪见识过这个啊。
原本她是想就此跑开，好远离这个让自己倍生尴尬的是非之地，可心底那份牵挂却像是定身咒一样搞的她是犹豫不决，最后想来想去的又总觉得是自己吃了亏，干嘛要跑？于是乎，她便索性一边琢磨着怎么收拾那块可恶的“臭石头”，一边乖乖的等在了外面。
听到林翊晨的询问五行卫都没有搭话，只是面带愧色默默无声的收起了玄武盾，而林国风在轻叹了一声后，几次张口却也是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顿在了那里。
见没人回答自己，林翊晨便向几位老者的身后望了过去。若非刚才还未适应暗室里光线又有玄武盾遮挡着，她根本就不会多问什么。
可当她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后却是不由的楞住了，与此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了刚才那震耳的爆破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强烈震感是源于何处了，随后，其眼眸中的惊骇仅仅维持了数秒便被她强行按捺了下去。
“石”第一个字刚刚出口她就顿住了，看了看面前的几位老者又做了个深呼吸后，林翊晨接着开口道：“子，子谦呢？爷爷，子谦去哪了？”说话的同时，在其眼底还蕴含着一抹深深的期待。
作为林国风最宠爱的孙女，林翊晨打小便开始习练长生诀，对于那个层面上的事情她也或多或少的有所涉猎，更知道自己爷爷的至交好友五行卫都是些有着通天彻地，大能耐的人物。
故而，尽管是隐约中已然发觉到了什么，可她还是认为就凭这些人的能耐，别的不说，保得邹子谦的周全还是问题不大的。
望着林翊晨那惶恐中夹杂着期许的目光，林国风艰涩无比的开口道：“晨儿，这！罢了，罢了！丫头，爷爷对不住你，子谦他，他……”
听到这里，林翊晨突然浑身一颤续而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近似喃喃自语的打断道：“爷爷骗人！子谦肯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对不对？那个臭石头就喜欢作弄人，你们肯定是和他串通好了，对不对？”
语落，少女的脸上便已经有了梨花带雨的迹象。
目光所致，那碎裂的聚灵塔还有暗室墙壁上的裂纹以及林国风的话，都让她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可内心中的挣扎与希望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朝侥幸的一面偏离着。
“够了！”看着眼前强装笑颜，回避现实的小孙女，林国风终于忍不住了，可随后，老爷子又满含疼惜的继续开口道：“晨儿，子谦他，他已经不在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我想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没错晨儿，坚强点！是爷爷们没用，没能保护好你的子谦。”
一旁水行卫，面带愧色的看着林翊晨，这位向来少言寡语的老者，居然破天荒头一回代表了五行卫，道出了这一刻其他四人最难启齿的话。
闻言，林翊晨怔住了，她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化作了一片空白，而后，耳边的声音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有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不多时，这位始终面带微笑的少女，却是猛然间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你们骗我！！！石头是不会有事的。”瞅那样子，就好似要以浑身的气力来印证自己的话一般。
话音一落，她快跑了几步，并一把抓起了邹子谦散落在地面的衣物和拐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了暗室中央那破败不堪的聚灵塔。
见状，最先反应过来的五行卫身形一闪，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随后，金云卫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沉声开口道：“晨儿，你冷静点！”
“算了，让她去吧，看看也好，有些东西必须由她自己来面对。”林国风那苍老中透漏着颓然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段路林翊晨跑的是跌跌撞撞，好几回都差点摔倒在硬冷的地面上。
来到聚灵塔的近前，她再也忍不住了，磅礴的泪水夺眶而出，顷刻间便模糊了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进而又将她那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覆上了一层凄美之色。
虽说，事实终究是事实，眼前的景物加之爷爷他们的话，早使她徘徊于绝望的边缘，可在其内心正满怀憧憬的时候，却突然迎来了截然相反的噩耗，那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与打击，让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愿面对这即成的“所谓事实”。
“子谦，你出来好不好？我不叫你石头了，你不是喜欢看我笑么？我不哭，你出来，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微微顿了顿，林翊晨的声音又突然提高了些许，状似气恼的接着道：“你别再闹了！再闹我真的要生气了！快点出来啊！你出来好不好？我不冲你吼了，你出来，我……”
此刻的少女眼神空洞，面色凄然的对着空气，强忍哽咽，不停的自话自说着，然而，除了那塔身上偶尔滑落的碎片，会带给她些许清脆的“回答”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可即便如此，在她那近乎呆滞与绝望的目光中依旧充斥着一种叫做希冀的东西。
啪，啪……
伴随着那些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回答，林翊晨的身体不可抑制的一次又一次的颤抖着，此时的她就宛如一只伤到了翅膀又受惊过度的小鸟一般，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
而不远处的六位老者，见到这一幕，也都默默的背过了身，不忍心再去打扰场中那失魂落魄的少女。
直到此刻，那种内心中不可替代的事物消失后，宛如被挖空了一般的失落感与那强烈的痛楚逐渐蔓延到全身，林翊晨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根本就不只是喜欢他，而是深爱上了那个其貌不扬，身残志坚的男人。
突然间，她的身体又是一震，紧接着状若疯狂的抓起了地上的一缕断发，并将其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啊！！！”
一声悲痛欲绝的长鸣，自少女口中宛如杜鹃啼血一般爆发开来。
原本，她是想等他出来后，再好好问问那块“石头”的，但她又哪里知道，这一等，竟是天人永隔。
“噗通！”
少女的身体晃了几晃后，便直接晕厥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