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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年的第一场雨(1)

洛伦萨市这颗明珠静静的躺在燕龙国的最边缘,往南是宽广无际的迷失森林,往东是苍茫的潜龙海。洛伦萨市形状酷似脚印,远古故事里是神留下的脚印,那些神是不存在的,但是那些自古以来前仆后继的冒险者,在这个脚印上启程,把他们的脚印慢慢的往前扩充着,扩充在宽广的迷失森林,扩充在苍茫的潜龙海,传出一段段冒险者与美丽姑娘的缠绵曲折却快乐的爱情佳话,口口相传,成为了孩子们每夜睡觉前必听的故事。洛伦萨这颗璀璨的珍珠,散发着古老神秘而又充满着浪漫和现代气息,点缀在燕龙国南部,如同画龙点珠里点的那颗眼珠。洛伦萨是燕龙国经济特区,每年生产总值量在全国都首屈一指,毕竟每年从这里出去冒险的冒险者或是佣兵团,多的数不胜数,公交站台上总能随处看到从各地来的冒险者们,男人们在酒馆里秀着自己结实的肌肉,自豪的伤疤,女人们在大街上挑选着各种各样的护肤品类的女性用品,毕竟长达数个月的远足,冲淡不了女人们爱美的天性。冒险者在这里来来往往带来了各种稀有的材料,换走了大量的优卡,然后用这些优卡换成了酒精和各种魔药,这些资金的流动,成为了洛伦萨市成为不夜城的资本。

黑暗的夜里,如果从天空上观看的话,灯光遍布了整个城市的景色的确极其美丽,全国的灯光网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明亮的城市了。

艾丝翠得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洛伦萨的夜晚显得有些不真实,彩色的灯光弥漫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天空被彩色的光幕完全遮住,如同华丽的盖子,倒盖在城市的顶上,遮住了星光和月光。嘈杂的声音从街边的路人、街道上的车辆还有空中的悬浮车穿过空气传到耳里,天气有些闷,湿气有些大,杂音入耳,艾丝翠得的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

今天下午在亦然的哥哥家里度过了,莫名其妙的跟踪,被邀请进去闲坐,一起讨论重新搞好他们兄妹关系的话题,然后在虚拟世界路嘻哈打闹了好几个钟头,吃了一顿晚餐,三明治和山药汤都很美味,还喝了他泡的茶,茶也很清香,最后还教导了自己瞬步技能,虽说自己现在还没有进行过实际锻炼,可是对瞬步的理解却是达到了极其高的地步。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冷衣,这是他的名字吧,和亦然的名字就差了一个字,一看就是兄妹关系嘛。不过一想到学长们的嘻哈打闹的事情,心里总是抑制不住的泛起笑意,扑克脸的冷衣前辈,迟笨的阿明,喜欢捉弄人的鱼谣,沉稳的奚达尔。似乎自己这一下午的欢笑比自己去年一年还要多,根据冷衣学长的介绍,这几个人就是早上自己围攻的那群人,叫做阿明的那位,在现实中与虚拟世界里用得是同一个外表,本名叶明,叫鱼谣的那位,是个高官子弟,名为余天尧,至于奚木·恩达尔,父母具是教廷高层人员,奚木也就是那位叫奚达尔的学长。不过大家取名字都挺随便除了冷衣前辈的,不过涟漪这名字,取得也太女性化了吧。

艾丝翠得的脚步慢了下来,随意的在街上走着,看着拐角的杂货店,想了想还是走进去买了些明晶果准备当夜宵。哼着轻快的曲调,是新兴歌手赛琳娜的新歌,踩着轻快的步伐,这才是个少女应该有的青春气息啊。今天一天倒是出奇的放松和开心呢。

“艾丝翠得,”一声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很陌生的声音,艾丝翠得很肯定这个声音的主人自己并不认识,可是,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听声音里似乎带着些疑问的语气。艾丝翠得转过身来,看见远处的灯光下站着三个女生,三个女生自己都不认识,但是艾丝翠得可以肯定,刚才那个声音绝对是从她们中的某一个人口中发出来的。她们的眼光太直接了,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艾丝翠得,眼睛里赤裸裸的闪着诡异的光芒。为首的那位笑的有些狰狞,尖锐地目光让人感觉像是被草原上的秃头鹰盯住了一样,很是不舒服,一股不安从艾丝翠得心里泛起。

旁边两个女生走向前来,手臂勾住艾丝翠得的肩膀,艾丝翠得腰部僵了僵,两把小刀靠在腰部上,冰冷的触觉从腰部爬上大脑。艾丝翠得没有说一句话,毕竟拐角过后的小巷清冷无比,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走动,尤其是在夜晚,也就更是如此了,一旦大喊大叫,虽然都是学生不可能杀人,可是要给一些所谓流血的教训却是无法阻止。况且她的头部被一个人死命的压低,另一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声音更不可能出来了。

一群人到了路灯的光芒极其暗淡的地方,那位肥胖的女学生走到她的面前,幽暗的灯光下,艾丝翠得还是依稀的看得见她脸上油腻的光芒。女学生眼睛眯了起来,肥肉层叠形成的皱褶里,散发着择人而食的恐怖,她似乎很是饥渴,难得看见这块肥肉到手。

“艾丝翠得,独居,是吧。”她的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好听,清脆的如同小鸟的歌唱声,完全让人想不到拥有这样美妙声音的人会是这样的一张嘴脸。

艾丝翠得心里一突,如果没错的话,估计是学校里的黑帮,果然,“看在你是学妹的份上,今天就不会要你太多保护费,把你身上的优卡自己拿出来吧,我不喜欢动手。”果然是黑帮,说是黑帮也算不上,只是一些看多了黑帮电影的小混混罢了,毕竟在燕龙国,黑帮不可能受到法律承认,国家一旦发现黑帮分子,就是发动军队的清剿开始。可以说在燕龙国,黑帮基本上只是存在于上个世纪的记忆里了。

这群小混混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老早就有传闻,她们会专挑独居者进行抢劫,不劳而获是她们让人恶心的陋习。艾丝翠得也有想过会被盯上,只是一年来一直平安无事的,自己的警惕心就莫名的下降了好多。艾丝翠得倒也很是配合,在她们小刀的注视下,慢慢打开了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很简朴的一个钱包来,女学生的眼睛在看见钱包的时候忽然间变大了起来,一把把钱包抢到了手里,嘴角泛起开心的却能生生的把小孩吓哭的笑容。女学生从包里翻出了整整400多优卡,眼睛更是眯的紧了,直让人分不清她脸上的皱纹和眼睛的区别了,女学生把抢来的优卡塞到了自己衣服口袋里面,心情说不出的舒畅起来。

“该放我走了吧,”艾丝翠得看着她那张倒胃口的脸,问道。

“我也想放你走,可是,有人出钱买你脸上一道伤疤呢,”女学生却是毫无放人的意思。

“······谁,”艾丝翠得有些吃惊自己的语气,嘶哑的有些厉害。

“你知道的啦,我们的规矩,雇主的名字不是随便可以说的。”

“可是,明明还是高中生吧,肆意伤害他人是触犯法律条纹的吧,你们就不担心后果的吗。”

“放心好了,那人说了会给我们挡住的,而且,只是一道伤疤不会太要紧的。而且为了那么高额的雇佣金,我可是下了血本的,”女学生把玩了下手中的小刀,刀刃上泛着奇异的黑色,“刀上可是涂上了泪痕之花的提取物啊,只要轻轻开一个小口,就可以永久的在脸上留上不退的疤痕,就算是去医院也没有用的哦。这么高档的魔药都买来了,怎么可能要放弃啊,”女学生拿着刀,在虚空中对着艾丝翠得的脸颊比划着,“多漂亮的人呢,可惜了,就要毁在我的手里,说真的,有些不忍心呢,不过呢,我比较喜欢制造悲剧然后慢慢欣赏它,所以啊,我要把那些美丽的事物在我的眼前一件件打碎。”

女学生情绪有些激动,艾丝翠得闻得到她嘴里有些淡淡的酒味,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闷了,空气中积压的水汽似乎有些不堪重负,一滴滴雨水,从天上降落下来。

艾丝翠得看着女学生慢慢走近的步伐,右手死命的握紧成拳,她的眼里只有那三只握着小刀的手掌还有那小刀锐利的刀锋。

“怎么了,害怕吗,没有人不会担心自己的容颜的吧。喂喂,给点反应好不好,毁容了的话,以后可就没人要了耶,你们漂亮女生不都是把外表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吧,怎么了,你那表情,我说错了么?来啊,求我啊,快点啊,求我吧,把你那已经侵占了心中每一个角落的恐惧表现出来吧,在我的脚下慢慢的颤抖吧,把你的软弱给我呈现出来啊。漂亮有什么用啊,再怎么漂亮只需要一把涂了泪痕花汁的小刀就可以毁掉了,所以啊,软弱的人啊,”女学生把她的刀举高到头顶,“你看见了么,所谓的脆弱的漂亮根本毫无用处——!!”

“撕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雨水忽然哗的一下倾泻了下来,春天里的第一场雨水,在炸响的春雷陪伴下,洒在了洛伦萨市干燥的土地上。青中带紫的闪电一闪即逝,只留下滚滚的雷声悠悠的传来。

“怎么了,像癞皮狗一样的来求我啊,我家养的癞皮狗都知道要挨踢的时候讨好呢,怎么了,你连癞皮狗都不如吗?还是无视我吗,你以为你还有其他资本吗?你唯一的称之为美丽的资本今天也要破灭了啊,靠一张脸皮活着的人,你还不知道力量是怎么写的吧。来吧,求我,低下头,铺在地上,只要用你那恶心的嘴脸亲吻下我的脚踝就行了,如果亲得好的话,说不定我会特别的优待你呢,我会用那把没有涂泪痕花的小刀割破你的脸,事后只要去医院还是有机会不留下刀疤的啦,怎么样?”女学生脸上深深的肥肉叠起的皱纹随着她的话语一张一合的,雷光照在她的脸上,青白交错。嘴唇一张一合,露出交错的尖锐牙齿,急剧展开的夸张大嘴,让人不禁联想起山海经里写起的饕餮,似是要把艾丝翠得狠狠的撕裂生吞了下去。“我问你怎么样——!”微微泛黑的刀刃带着雷电反射的颜色,划裂了深夜的黑色大幕。

雨水从头顶吧艾丝翠得淋得通透,湿哒哒的头发紧紧的贴着面颊,她看着从空中落下的刀刃,闪电忽然响起,撕开了黑夜的天穹。艾丝翠得的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她似乎感觉不到了自己的身躯,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自己的心似乎紧紧的缩在一起,阵阵绞痛传了过来,大脑变得一阵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深深的恐惧包裹着她的身躯,神经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软趴趴的身体,提不起一点力气。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遥远的夜晚,可是,那该死的记忆还是狠狠的浮上了自己的脑海,同样的雨夜,同样的雷声,连带着挥舞的刀刃,还有,那顺着雨水流动的带着腥臭而甘甜味的血。本以为已经可以好好把它忘记的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来占据我的大脑呢,那个恶魔般高高在上的表情,你为什么要漏出来啊,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啊。艾丝翠得的瞳孔死死的睁着,却没有了焦距,红宝石般的瞳孔里,再也没有了平时晶莹流动的质感。

看不太清楚了,好模糊,艾丝翠得摇了摇头看着用全身力量压了过来的女学生,如同一度厚厚的墙,迎面倒塌了下来,艾丝翠得急忙的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了来临的刀刃。空中却传来嗒嗒的声音,艾丝翠得感觉手里一轻,三颗明晶果凌乱的滚落在地上,艾丝翠得看着再次举刀而来的女学生,捡起了一颗明晶果,发动剑技狂风刺,明晶果脱手而去,带着紫色的光芒,击打在女学生的脸上。

虽然在城市里因为禁制,无法使用魂器,也无法使用防具,要想使用,只有解除掉自己身上的禁制,但是一旦把禁制解除了,治安局也会第一时间收到信号。虽然魂器无法使用,可是剑技却可以发动,只是没有魂器作为基础打不出太多伤害,但是阻碍一下她的活动还是可以的。趁着女学生还没有从明晶果的突然袭击里反应过来的空当,艾丝翠得跌跌撞撞朝着小巷外跑去,另外两名女学生也迅速赶了过来,停在小巷的入口,手中那把锋利的刀刃直指着艾丝翠得的身躯。艾丝翠得看着呈三角之势围攻上来的三人,无力的感觉从心底泛起,她向后退了几步,瘫坐在积了薄薄一层积水的地面上,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为首的女学生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两条粗大的腿蛮横的占据住艾丝翠得模糊不清的视野,艾丝翠得的脸颊,被她捏着慢慢转向那张反胃而又嚣张的脸,“什么啊,还知道反抗啊,可是,你知道么,凌驾在你那毫无意义的美丽之上,是绝对的力量啊。相比于相对的美丽,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是一切,你这个悲哀的女人。”女学生的眼睛有些难以睁开,可她还在固执的自说自话,疯疯癫癫的咆哮,似乎自己站在了力量金字塔的最顶点,俯视着艾丝翠得精致的脸颊。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俯视的,艾丝翠得无力的看着那个微微泛黑的慢慢的升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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