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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敌人还是朋友

入秋不久,却感到秋意渐浓。经过数天的行程,南朔一行已经到了雷州冢遂县的崇吾山脚下。微凉的秋风轻抚山脚的枸橘树,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枸橘乃是种植在北方的桔子,其实为枳,每年这个季节会有人来采尚未成熟的枳实,阴干做药,有和气镇痛之疗效。

看着眼前的溟池,长离和安夏不禁想起年少时光。师兄妹经常在溟池玩耍,有时候遇上野兽,受伤后北旻便是用枳实来给二人止痛。年少时二人常想,只要有师父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愈发的体会到不能所有事情都推给师父,这个时代需要自己,这个亟待改变的时代需要自己的力量。

五人人并未停下,而是歇息片刻之后继续赶路。刚走到雷州和幽州交界广木山时,回望身后的崇吾山,苍松凌空伸出虬龙般的身姿,无论从何种角度审视都是傲立尘世的神,神在悠悠的蓝天,环视崇吾遍野的点滴风骨。蓦地,众人看到从山峰出盘旋着一青一红两只比翼鸟,独眼独翅,比翼齐飞,抚慰阵阵清风。比翼鸟还有个俗名叫蛮蛮,传说蛮蛮一出便会引发水患,而今这两只比翼鸟已经回到崇吾山,估计那场风暴已经完全平息了吧。正是因为会引起水患,比翼鸟一度被当做不幸的象征,据说有情人如果见到比翼鸟,就会受到诅咒,最终和比翼鸟一样变得残缺不全。不过长离并未在意,轻抚宁若灵的肩,示意不要放在心上。离开了雷州地界,五人已经到了幽都境内。为了早日与神荼、郁垒兄弟会合,五人加紧朝着幽都郡延乐县郊外封印庚辰头颅的鬼门行进。

南朔一路上对长离进行武功和文化的教诲。教文化,是南朔实在看不下去长离见识太窄。不过长离自幼在崇吾山长大,在冢遂县生活十多年间,基本上没有出远门闯荡的机会,也就很少有增长见识的空间。回归正题,南朔还是想教长离剑术。长离剑术虽然已经达到了不错的境界,但是在南朔看来,还不够精湛。南朔和北旻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代剑圣是一名女性,年轻时剑术天下第一,盛气凌人,对两位徒弟相当苛刻。两人在极为刁钻的修炼下,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南朔自从与北旻一战跌落山崖之后就一直在养伤,过着平凡的日子。之后在与昊风的对决中失利,被关进梦泽帝国天牢,一生没收过一个徒弟,对现在这个的徒弟,南朔自然是想让他青出于蓝,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本领都传授给他。而与长离同为北旻徒弟的安夏,对于南朔来说那就是师弟北旻的徒弟,自己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长离。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南朔还是会或多或少指点一下安夏的武功,虽然还比不上对猫儿的教导。

到了幽州境内之后,众人几乎没有停歇的赶路,次日清晨已经抵达延乐县。延乐县处于幽都郡最西边,在幽州没有合并扶木、猗天两个郡时,算是沧岚王朝的西疆。跋山涉水,穿越了整个梦泽帝国的疆土,终于到达目的地,五人的心却还未放下,毕竟此行任务只是复国大业中的一部分。

“鬼门就是延乐县西郊的一个山洞,相传少数有特殊能力的人能够通过那里进入冥界,而神荼、郁垒兄弟便是那少数人。真相见识一下冥界是个什么样子。”南朔道。

“前辈真是见多识广,丝毫不差。西郊有一座山,唤作罗封山,山中繁森蔽目,不见天日。山中有一洞,深邃幽暗,难究纵深,曰鬼门。”紫易道,“太子的头颅就被封印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长离大哥,我们要去冥界了么!”猫儿兴奋的问长离。

长离严肃的说道:“别闹,我们还在梦泽帝国的管辖范围,不能暴露身份。鬼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要去鬼门。”

到了罗封山,紫易说道:“各位请在山脚等我,鬼门就在往上不远处,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一个人上去。”

众人理解的点点头,毕竟是封印前朝太子头颅的重地,不可能只有神荼、郁垒的人,一定会有些许昊风的人掺杂在里面,不能打草惊蛇。

紫易只身继续往山上走,不一会就来到一个洞口前。门前两名守门的兵士突然警惕起来,其中一名走了过来向紫易叫道:“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快离开!”

“神荼将军和郁垒将军安在?”紫易不卑不亢的问道。

兵士见紫易如此坦然,接着问道:“你是何人,找二位将军有什么事?”

紫易擅点金之术,拿出腰间准备好的铜牌,手指一抹,赫然与梦泽帝国二品将军的将令一模一样。紫易举着将令对两名兵士道:“我乃王上亲封的安远将军!”二人见令忙跪下参拜。

“如今沧岚旧部将要作乱,我奉王上之名前来巡查前朝太子头颅的情况。速速叫神荼、郁垒二位将军来见我!”紫易接着说道。

两名兵士一听,其中一名连忙进洞通报去了。神荼和郁垒听说了前段时间墨阳剑重现人间,正在讨论是否复国的时机已到,听到来人通报说沧岚旧部将要作乱,立马出来与那安远将军相见。二人将紫易请进洞内一间石屋中。

“将军说沧岚旧部将要作乱,可是当真?”神荼向紫易问道。

紫易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取下左手佩戴的紫玉做成的串珠,正中两颗珠子上书“袭紫”。

神荼和郁垒二人一看到这两个字,霎时又惊又喜,忙跪下希声道:“参见紫王殿下!”

紫易看神荼和郁垒两人竟然给自己下跪,赶紧将二人扶起,道:“二位将军客气了,快快请起。论辈分,二位都是我紫易的长辈。我是五年前才当上紫王的,而二位将军早在多年前就为沧岚王朝建功立业了。”

“如今出了一些小差错,我们的计划已经被昊风息知。我们要提前实施复国计划,我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联合二位将军的势利,从后方偷袭苍梧。”紫易继续说道。

郁垒和神荼相视无言,而后对着紫易说道:“紫王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二人虽被昊风安排在此驻守鬼门,兵力虽不少,但是昊风始终是不全然相信我们。如果我们要动用这些兵力,须得与在延乐县的另一位大人共同出示将令,这才可以调动驻军,甚至可以动用驻守玄水、苍水源头的扶木郡军队。”

“是哪位将军。”紫易问道。

郁垒道:“正是这整个幽州的统领,西原都护黎尚。”

“是他。”紫易轻声念到。

“紫王认识他?”神荼问道。

“他年少得志,亡国前,他以全国最小的年纪上任我们雷州融天郡一个县的县尉。他励精图治,勤勉克己,一直做到融天郡太守,我父王和王上都很看好他。只是亡国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不想他竟在给昊风办事。”紫易有些惋惜的说道。毕竟,年少时曾与黎尚有一段深厚的友谊。曾一度以为黎尚是一个明是非的人,可是如今却在帮助昊风这个恶魔。

“要想得到他的同意估计是有点难,况且我们时间紧迫。”紫易继续说道,“这样,我先伪造一个将令,到时候出了情况,我再去和他谈。他毕竟也要卖我这个老朋友一个面子吧。”

“能行么?”神荼担心道,“要是出了差错,不要说调动军队,我们连能不能走出幽州都是问题。”

紫易也觉得神荼说的有道理,思索片刻,说道:“现在时间相当紧迫,没工夫再考虑这么多了。还不知道新海那边有没有出什么状况,我们必须马上出兵奇袭苍梧,我们已经耽搁许多时间了。”

话刚说完,屋外传来一声响亮的话语“既然如此,那还不赶快出兵苍梧!紫易!”

三人一听,都惊的站了起来,门外赫然就是方才讨论的黎尚!神荼、郁垒见到黎尚,悉知他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谈话,因此并未下跪参拜。

紫易看着眼前的黎尚,没好气的道:“黎大人,好久不见。”

黎尚没有说话,只是抽出腰间佩剑,霎的整间屋都被那把长剑发出的幽紫色的光芒照亮。待紫易看清楚后,甚是吃惊,那分明是雷州封王紫之一族地位的象征——紫剑掩日。

“难怪我后来回雷州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原来在你这里。”紫易冷笑一声,道,“你是怎么得到的我不知道,但你竟然忘却了昔日我父王和王上对你的恩赐,卖主求荣,为昊风卖命。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竟一度认为你是个心系苍生,怀慈兼柔的人。”

黎尚来之前就知道自己会被误解,所以也做好了被诋毁的准备。听到紫易说自己心系苍生,虽是反话,倒也挺开心。

黎尚倒持掩日剑,将剑递给紫易,道:“这把正是你们紫之一族的掩日剑。当年老紫王一心栽培我。六年前老紫王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当时恰逢朔德帝召他进宫有事,于是把紫剑交给了我,告诉我说如果有突发事情,我可持紫剑随机应变。”

黎尚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谁料昊风造反,攻入帝邱,老紫王为救圣驾命丧龙山。如今你既然当上了新任紫王,我理应前来把这把掩日剑送还给你。”

紫易听到这番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尚哈哈大笑起来,“紫易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啊,没有我,你怎么能把雷州管理好。”说完从包中拿出一枚将令,严肃的说道,“原融天太守黎尚参见紫王殿下,幽州三郡军队任凭紫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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