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春天,莺歌燕舞,但又缺了一寸阳光……
这时,纳兰已登了贴身侍卫的牌,但纳兰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大概因为是这么一来,纳兰便没有了自己的身子,要时时陪着万岁爷,想着也不自在。
不知为何,便想起了樱儿。若是哪一天,万岁爷翻了樱儿的牌,自己却看着爱莫能助,这该如何是好?世事过了,本不该想,却说多少男人和纳兰一样,痴情似水?
纳兰希望这个日子不要来的太早,但最后又想想,樱儿毕竟是个女人,若是有了名分,未尝不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
云一点一点的流着,似乎如游走的光阴,一切都会成为慢慢成为回忆……
一天,纳兰听到两个侍卫在窃窃私语,道:
“你听说了吗?宫里来了个‘鹂妃娘娘’,可是得宠呐!”
“是啊!但怎么总是见不到这‘鹂妃娘娘’的人呢?”
“听说,宾妃娘娘是个怪性子,比万岁爷还难伺候,一弄就急了,心底挺好,但就算是老佛爷,都拿她没办法哩!”
“哎!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唱的什么歌都有人爱听!”
“也是……”
但看见纳兰来了,马上就封了口。纳兰觉得奇怪,不管怎么问,就是问不来因果。
说起人人都有可怜之处:仔细盘算来,万岁爷身边,有几个女人是万岁爷真正宠爱的,又有几个把万岁真正放在心里的?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枕边的男人,不都只是因为一个似有似无的名分,谋个家庭兴盛,为了飞上枝头当凤凰?
到了晚上,那一弦弯月升起,洒下清冷的光,照的是纳兰,或许,也照的是樱儿的心,纳兰看着天上的平月,叹着……
平弓月,是红尘纷乱变更之兆,真不知又是那一家的乱世!正如一只飞雁掠过长空,有谁知道它左右两个翅膀在腾飞时的力量,孰重孰轻!
但不管,是不是旗鼓相当,但是毕竟要有结果。
这日,万岁爷提到了一年一度出游的日子。
承德避暑山庄里的人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毕竟是万岁爷临驾,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但万岁爷却显得格外兴奋,一年了,终于能在外面走走了。
前几日万岁爷在朝堂之上已提及了出行一事,说是出了皇宫,必定要带几个妃子相随。
只不过纳兰听到这里,心里却不由咯噔一下,这身子不觉地一颤,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还好万岁爷没有看见,要是看见,就是惹祸上身了。
“卢爱卿,听说你对承德这地方甚是了解?”万岁爷突然提起,对两广总督卢兴祖道。
纳兰心中一蔑:“真不愧是万岁爷,排场就是大,年年都去的地方,自己对那里都熟悉的像是自己的十根指头,却还想要别人带路,来的还是两广总督,他能知什么?真是自讨无趣。”
“是、是!臣奉为都尉,定是要对大清居势有所了解。所辖的虽是两广,却对山水别有嗜好,上次有幸随圣驾前往承德,那里当之无愧是一个避暑佳地。”
卢大人到是挺有趣,说着如此这般的奉承话,还那样开心。
“哈哈哈!好!那就由你来陪驾吧!我的要求很高呐!”万岁爷笑道。
万岁爷这么一笑,纳兰的心里就没底了,平时看万岁爷不苟言笑的,今天怎么突然在朝堂之上就笑出声来了?难道另有所指?哎!也罢也罢,龙颜难测,也不便多想。
又有一个日月,出行了……
纳兰尾随万岁爷,阵势威严,但纳兰依然不自在的像第一次当差,出远差毕竟也是第一次,以前虽有差遣,但也是近处,现在一走就是百八里路,心里惊恐得很,生怕出什么闪失。
这时,一个内管跑来喊,道:“鹂妃娘娘辇步到!”
纳兰早有听过这鹂妃娘娘玉辇,但总不见其人,现在倒是有的一看了。
天上的云渐渐飘来了,好像是给这个“鹂妃娘娘”护辇遮阳,又想一块大石头,滚雷一般压过来:像是不可一世的背影,又像是隔阂一生的秘密。
纳兰好奇的望着,却发现这个鹂妃娘娘正是自己朝思夜想的人:“樱儿!”纳兰愣了,樱儿这是怎么了?何时变得这么风光?竟然变成了“鹂妃娘娘”!
仔细想想,樱儿的名字也怪:樱儿,谐音颖儿,婴儿,又谐音影儿:
颖儿解:人见人爱又聪明;
婴儿解:纯真但且不定性;
影儿解:这只是自己的一段影子,随时光流走,美好也变得难以琢磨,像是两个交加的影子,看起在地上相交,其实本是平行的。
但纳兰现在只有在心中暗想,只能和木头一样站着,守护者这大清朝的主人:“万岁爷”,康熙。
三天后……
终于到了承德山庄。
这时,外面却传来阵阵歌声,和从前一样的歌声,但已是那样的飘渺,捉摸不定……
但纳兰依旧出去了,虽然心里有小小的浪花,但已不能言语。
天上的云随着月亮逐走,月光被云打散,不知照在何方,只好默默地漏出泡沫一样的幽怨,游走风间……
纳兰刚刚见到樱儿,立马就有模有样的恭敬跪下,道:“不知鹂妃娘娘驾到,有失小迎还望恕罪,鹂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你也这么叫我:‘鹂妃娘娘’!”樱儿越来越激动,开始时还像是说话,之后就是怨,“我要的是这个吗?你难道不懂吗?我都是被逼的……”
但纳兰依旧冷淡:“鹂妃娘娘所言极是,臣听说了……”
话没说完,却被樱儿打断了。
“那你都不体谅我的痛苦?你应该能想到!不要敷衍我!”樱儿生气的语气溢于言表。
“鹂妃娘娘贤明!臣知错了,还望鹂妃娘娘恕罪……”
“你够了!”这时,这时樱儿又打断了纳兰的话
纳兰道:“你只知道你自己的痛苦,你知道我的痛苦吗?你走以后,我时时想日日想,这份思念,我都当是白费了,既然你已经得宠,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人要知进退,这是你说的!”
“你!”樱儿瞪着纳兰,眼里满是愤怒与幽怨。
“人要懂得放下,这也是你说的!”纳兰毫不客气,道。
“你变了……”
“人要懂得变化,这还是你说的!”纳兰气势汹汹地道。
樱儿的眼里,泪光闪现出一点点的娇弱,但依旧没有示弱,仰着头,眼里满是对世事的无奈,颤道:“好!我知道了,世事变了,人要变化!我走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