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还不错。就是有点淡淡的云在天上游走,且云的形状很不规则,看起也很不协调。
但就在此日此时,不知是怎么了,明珠老爷竟急唤纳兰,说是有要事相商。
既是有事,纳兰就随从家中的侍从往堂里赶,急急忙忙间,纳兰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预感在缠绕。
但纳兰还是出发了,父命难违……
等进入正门,来到大堂,纳兰的心七上八下的。
过了一会儿,纳兰竟又被唤到侧堂候,这时,纳兰更是心神不定了,总感觉有个鼓在心里敲,咚咚咚的,很是焦虑不安。但毕竟是老手,懂得人颜甚威。
走在去往侧堂的路上,纳兰就寻思着,到底是什么事,竟如此十万火急叫他来!
天上的云,时舒时危,像是纳兰的心境,倒真有点“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意思。这时纳兰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等到了侧堂,纳兰竟看见樱儿正在给明珠老爷扫地!明珠老爷还没来,倒是樱儿挺殷勤。更让纳兰没想到的是,樱儿还在桌上端上了茶点,合一个小宫女一样弯着腰。竟然还懵懂的笑着,恭恭敬敬、一丝不苟的样子,活像是在给海鳌虬整理仪态!
纳兰愤怒了,不顾一切大步走进屋子把樱儿往堂外拉。
樱儿吓了一大跳,但樱儿依旧很镇定的要求纳兰,希望纳兰让自己留下来。
纳兰不听,硬是要把樱儿往外拽。
樱儿就在后面执拗的扳着纳兰的胳膊,但因是明珠老爷办公的地盘儿,毕竟要悄悄地,嘶着:“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扫完……”
樱儿愈是这样,纳兰的心里就愈来火,纳兰就愈是把樱儿往出拉。但纳兰愈是把樱儿往出拉,樱儿就愈是喊着,让纳兰放手。
最后,纳兰拗不过樱儿,还是放手了。放手时,还撇下一句话:“好!我放手,你继续在这里当你的傀儡!”说完,转身走了。
纳兰感觉心里闷得慌,就走出了家门,沿着城墙下游荡。
纳兰走在城墙边,像是城墙都快要塌下来了似得。的确,高入云霄的城墙,再加上纳兰这时心境里的不宁,是个人都应有些心里不平,但纳兰的举动好似依然震慑到了樱儿。
不知走了多久……
当纳兰走出了侧门,他听到身后终于出现了一个女宫步鞋走路时和地面撞击发出的声音-------是樱儿!
樱儿走的很快,慢慢追上了纳兰,但当樱儿正要靠近纳兰时,樱儿的宫步鞋恰好扭了一下,扭到了樱儿的脚。
喝着“啊”地一句惊叫,“扑通”一声,樱儿摔倒在地。
纳兰听到,赶忙转头,往樱儿摔倒的地方跑。
“樱儿!你没事吧?”纳兰匆匆得蹲下,捏着樱儿扭到的脚,担心地问樱儿,道。
樱儿坚强的用手撑着地,嘴里唏嘘着。
纳兰更紧张了,道:“樱儿,樱儿!没事的!我背你!”
只是樱儿没同意,使劲摇这头。
“怎么了?樱儿,你嫌我怎么?”纳兰突然站起来,严肃地板着脸,说道。
“没,没!只是……”樱儿欲说还休。
“不对……”纳兰好似听出了这里有蹊跷,疑神疑鬼的语气透出一点让人生惟的意思,眼神也透出点点狐光。
“没有!纳兰,别问了……”樱儿央求,道。
纳兰是个聪明人,眼瞅这是在堂里,就没多问,但纳兰岂能这样饶了樱儿?刚刚出大堂,就缠着樱儿不放,纠着樱儿,问这问那。
“纳兰,在这种地方,知道太多不好!”樱儿悄悄地,道,“你知道的太多,必会伤到你的!”
“那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在这里?又为何在那里打扫?”纳兰一遍一遍的问,道。
樱儿烦了,叫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纳兰果然闭上了嘴,之后就默默地走着路,还低着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过了一会儿,樱儿憋不住了:“纳兰,你怎么了?”
“……”纳兰没有说话。
“你怎呢了,纳兰?我再问你话呐!”樱儿看纳兰不回答,急了,道。
“……”纳兰淡定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想想,天上的云随着他的步子。慢慢地移动着,好像是在学着纳兰。唯一不同的,是纳兰的步子很重,但云飘得很轻……
一只飞鸟掠过天空,匆匆的,轻盈的,又是这么凝重……
“为什么不回答我?”纳兰静静的走着,就突然冒出来一句,像是不知是从哪里带了一只麻雀一样,突然出了一声。
“你知道得太多了,这样不好……”樱儿闷了一句。
“难道我不知道就好?”纳兰猛的提高了嗓门,道。
“但……”樱儿突然打了个绊子。
“好了,就到这里,我要回家了……”纳兰头也不抬一下,眼神落地,很没精神的,道。
樱儿的心在流血。
“纳兰……”樱儿眼看着纳兰走过,但没有伸手去抓,因为她知道,人心,永远抓不住,只好默默的看着纳兰走远。
这时,太阳落山夕阳染红了整个天幕……
或许纳兰不知道,樱儿这样做,都是为了他。
樱儿深知,自己快入宫了,但若自己入宫,明珠老爷知道自己的心是纳兰的。只是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服纳兰的软,定是百般刁难纳兰。但若自己先对明珠老爷献殷勤,纳兰定能少受点苦。
但樱儿忘了,自己的身边,有个纳兰,纳兰也是人!
或许,人就是这么复杂,当人简简单单时,可以自由一点,快乐一点。但人选择了复杂,就这样坚定地选择了下去。
或许人如浮云时,心才会渐渐平静,
只是,多少人能真正的把心境变得像浮云?
世事之中,来去自如之间,人对少数东西的追求或许更多。
多少人为了功名利禄奔走?时候到了,终是,竹笼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