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沉沉的铜锣声由远而近,小叫花跟着两个穿着黑色布衣的健硕家丁闷头赶路,一路上过往的行人不算很多,只有街边的几处店铺还未关门,沿街叫卖的小贩已早早的收摊回家了。
小叫花如今换了一身打着补丁的青色粗布衣衫,虽然有些破旧倒也干净整洁,穿在他结实的身上别有一种纯朴、自然的和谐感,反而将他俊秀的面庞衬托出几分常人少见的英气。
他的手里正提着一个深蓝色的布袋,布袋的底部凸出了一角,显然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三人默不作声,沿着大街拐了两条街巷后来到了一处高深的府宅,大门之上高悬一块朱红色的牌匾,上面用水墨写着“白府”二字,显得庄重大气却又不失雅致。
“大爷,我们到了。小的这就去叫门,您请稍后。”两个家丁走出一人向着小叫花恭敬的作揖行礼,转身迈过门前石阶,抬手扣住了一侧的门环轻轻击打,不久门后走出了一位驼背的年老之人,两人低语了两句之后,家丁快速的跑了进去,老者双手抱拳迎了上来,“这位小哥多有得罪,本来应该派送轿夫前去迎接,又恐人多眼杂漏了风声,法事结束后我家老爷还会有重谢的。我是府上的管家白福,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还请您移步烟雨阁相商。”
小叫花拱了拱手手,没有说话,紧跟着这位白管家还有另外的一个家丁步门而入进了白府。刚踏入院门,家丁先行一步,取下了一盏糊纸的灯笼,照明而行。就看见一座写有书法的长方照壁立在一侧,字迹饱满、厚重,洋洋洒洒的似乎写着什么诗句。小叫花看不懂,绕过之后来到了一处拱形的圆门,前方接着一座白石架桥,迈步向下,四周皆是绿草假山,中心还有一池湖水,尽管入夜但乘着夜空朦胧的月光,看起来赏心悦目别有一番韵味。
白福管家抬手一指,用他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哥,那里就是烟雨阁了。想必我家老爷和夫人已经前去等候,我们走吧。”
小叫花看到一座典雅的二层阁楼矗立在斜对面的一个角落中,刚好被前面的假山掩盖住了部分,抬头望去,楼上的窗影内可以隐隐的看到明亮的烛光。在蹬上阁楼的木阶时,无意中瞥见远处似乎还有一座月洞门立在那里,只是大门紧闭,还粘贴着什么东西。
他的心里有些忐忑,略微抓紧了手中的深色布袋,那里面有小斧子送给他的保命法宝,还有此次镇宅驱邪的一些零碎东西。正想着一会别漏了马脚怎么去做的时候,就听见身侧的白福说道:“老爷、夫人,法师到了。”
“哎呦,法师您可来了,我家老爷饭都没吃就等您来呢。”浓妆艳抹的富态徐娘嗲声轻笑,踏着绣裙款款而来,“咦?原来换了一位伙计,不过看长相似乎更加英俊呢。法师,您怎么称呼啊?”
小叫花感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就见一个中年女子舒展衣袖碎步上前,这一看吓了他一跳,惨白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黑黑的眉黛和两腮以及唇间的鲜红,天魔秘卷瞬间运转,杀气遍布全身,差点以为见到鬼了。幸亏白福那句及时的夫人,否则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咳咳,我、我叫小棍子。”小叫花赶紧低头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呵呵,名字倒是顺口。白福,你先退下吧,我们老爷有话要说。”
“是,夫人。”白福恭敬作揖,和家丁一起走下了阁楼。
“你就是杂货铺里的伙计?”一个声音略显沙哑的男子慢悠悠的说道。
小叫花抬头看去,正前方停放着一张书桌,借着烛光映照出了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背影。那人只是简单的穿了一身白色睡衣,头发束起后被一根木簪定住。
虽然看不见正脸,但是听声音岁数应该不大,正值壮年。不过细听的话,还出是能听出话音里的憔悴无力。
“是,我是铺子里的伙计。这位老爷,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雨烟,你也退下吧。”
“老爷,妾身下去准备一些糕点还有您最爱吃的莲子银耳粥。”
“恩,难为你了。”
“瞧您说的,让外人听了笑话,呵呵。”女子娇笑一声,美目瞧了一眼身边的小叫花,快步走下了楼去。
小叫花深吸了口气,静静的盯着眼前白色的背影。然而空气仿佛凝结了,不大的阁楼里安静的出奇,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搭理自己,不由得向着屋子四周看去。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左手是两排整齐的书架,右手设有一扇丹青屏风,里面露出了半个床角,上面挂着薄薄的纱帐。前方桌椅临窗,镂空的雕花木窗外刚好可以看见一弯明月,和着淡淡的云雾,颇有一番意境。
“唉……”那身穿睡衣的老爷轻轻的叹了口气,徐徐的转身看向了身后,长相鼻直口方,浓眉大眼,三寸髯须微微抖动,人近中年却是浑身透着一股子书生气,温文儒雅。只是面色枯槁,两眼无神,眉宇间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忧愁。此时,他的眼睛略略一震,犹豫道:“小哥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面?”
小叫花摇了摇头,“老爷,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认错人了吧?”
中年男子低头稍微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道:“也许白某眼拙了,敢问小哥贵姓?”
“我叫小棍子。”这是小叫花思考良久才想到的,自从失忆以来从没有想起半点回忆,他觉得自己和小斧子同病相怜,都是没有名字的可怜之人,两人在短短的接触中很快缔结了友谊,反正自己也得有个名字,不如像小斧子那样起一个结实而又威风的名字,听起来响亮又上口。
“哦呵呵,那小哥可有大姓?”那人抬手捋了捋下颌的胡须,微笑的问道。
“大姓?哦,我就叫小棍子,不叫大棍子。您叫我小棍子就行了。”小叫花心里有些纳闷,小和大有区别吗?不过大棍子听起来有点别扭,还是小棍子好一点。
白姓男子哈哈一笑,愁容褪去了几分,“小哥妙语,难得难得。”
小叫花挠了挠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反问道:“老爷,您叫什么名字呢?”
“呵呵,惭愧,某姓白,单名一个飞字。”
“白单飞?这名字挺奇怪的呵。”小叫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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