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我们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三毛
颜洛轩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莫语然的情形。
那年,颜洛轩四岁,五月的一天,邻居莫爷爷从外面回来,怀里小心翼翼抱着一个小婴儿,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几天,,大家都围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谁家的父母这样狠心,说丢掉就丢掉啊……”
“这样小的孩子,也不晓得养不养的起来啊,别是有问题吧……”
“这女娃这样安静,不哭也不闹,别是不会说话吧……”
这是颜洛轩第一次见到莫语然,尚在襁褓中的莫语然。莫语然安静的不像是刚出生的孩子,清澈的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满脸稚嫩的颜洛轩,一眨不眨。颜洛轩伸出小手,好奇的把一只手指塞进莫语然紧握的拳头里,柔嫩的触感让他对莫语然有些奇怪的不解,心里暗暗地想:“她和我不一样呢。”
莫语然从小就是个内敛安静的孩子,不怎么主动和同龄小朋友们玩,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眼睛痴痴的望着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突然就流下泪来。
“傻语儿,怎么不和小朋友一起玩呢?”莫语然愣愣的看着正前方突然洒泄下来的人影,挡住她头顶直射过来的阳光,欺身而下,与她面对面,一只手轻轻拭过她的脸颊,带走刚掉出来泪珠。
大家都叫她然然或者小然,只有他叫她语儿。
“因为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啊,语儿是我对你的专称,也是你对我的不同。”
莫语然记得他是这样说的,不同?是的,她是不同的,她知道那些大人们在背后是怎样的窃窃私语,他们以为她还不懂,其实她都懂得。
“哎,你看,这个捡来的小女孩和其他孩子就是不一样,不合群呢……”
“是呀,不知道整日一个人在想什么,真不像是四五岁的孩子……”
“你们说是不是她脑袋有问题呀,这也没处去查家族遗传病史去,真是可怜啊……”
“就是就是……”
“语儿才没有问题呢,你们猜脑袋有病,一群八婆,走开啦”突然,一声稚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打断他们。
莫语然很久都不能明白颜洛轩,她不明白为什么颜洛轩总能这这样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的维护她,她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时候的成长总是很快,一年一年的寒暑假昭示着从童年到少年的渐渐蜕变。
公交站牌,一袭亭亭玉立的身影,消瘦的侧影,白皙的皮肤,略显青涩的脸庞已经彰显出脱俗的气质来,处在人群中的少女,不与人知的划开众人,蜷缩在自己的空间里,淡淡的冷漠。
“语儿,这里。”一声呼喊,少女转身而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似曾相识,看到声音的主人,少女脸上露出浅浅的思念和淡淡的微笑。
十八岁正是花朵含苞待放的年纪,十八岁的莫语然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绽放,和颜洛轩像是一种安排好的错过,她小学他中学,她中学他大学,她如今大学他正好毕业,四岁的差距,他等不及她跟不上,这种错开,让颜洛轩纵然恼怒却无计可施。
“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一定累坏了吧,我带你吃点东西先,然后你好好的休息休息。”看着分别了一年之久的颜洛轩,莫语然有点恍惚,一年的分别,似乎他变了不少,是因为工作了的缘故吗?
摇摇头,甩去自己的过度敏感,不管他怎么的变,他在她面前始终都是多多洛,这个就足够了。
学校的高材生,不顾众人的苦心挽留,毅然决然只身来到另一个城市,只因为这个城市有他想要守候的人。在终于可以自主的选择下,颜洛轩义无反顾的来到莫语然身边,放弃再多都不及面前这个女孩一个温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