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大吃一惊,她已经来不及拦住这两头大紫天牛了。
这两头大紫天牛没有了兽兵的管束就更疯了。又是从斜坡上往下冲,其势更是恐怖。
车厢里,潘舅玉几乎是趴在丁融兰身上,她双手紧紧地压住丁融兰的肩膀,如果不是这样,腾空而飞的战车会将丁融兰整个抛起来。
夏盈看见苏香和她的士兵都不在车上,连赶车的兽兵也不知所踪,她心里害怕极了。
她紧紧地抓住车厢,眼泪直掉。战车犹如腾空而飞,车厢不时还碰上路边的树木,甚至有木板散落下来。
用不了多久,两头大紫天牛就和追兵短兵相接。
追在最前面的几个大脚狼人不是被大紫天牛撞死就是被车厢砸晕。但巨大的撞击力直接将夏盈抛出车厢,滾下路边的树丛里。
这时,车厢的车顶已经被掀翻了,潘舅玉原本是抓住车顶来固定自己的身子,结果也随着掀翻的车顶飞下山谷。
丁融兰身子重,她的双手又紧抓车厢底板,连她的双脚也勾着车厢的底板,所以她没有像夏盈和潘舅玉一样被抛下山谷。
大紫天牛越杀越勇,对着这些大脚狼人猛冲,简直是势不可挡。
突然,八个大脚狼人抬着一张金色的大床迎着两头大紫天牛直冲过去。
距大紫天牛还有五、六米远,从大床上腾空纵起一个巨大的肉球,朝着大紫天牛扑去。
原来是肥胖得不得了的伊彝,别看他肥胖雍肿,在空中飞纵却像燕子般轻盈。
伊彝顺着落势,左右手各出一掌,“啪,啪”两声巨响,击在两头来势汹汹的牛头上。
这两头大紫天牛当场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伊彝的功力确实太可怕,瞬间将两头大紫天牛劈死。
两头大紫天牛突然倒毙,后面的战车凭着巨大的惯力拨地而起抛向半空。
最可怜的还是车里的丁融兰,她微弱的力量又怎样抓得住车厢底板呢。她像装在弹射器里的石块直射苍穹。
丁融兰飞在半空,她仿佛感到天上的白云在自己身边飘过。
她不再感觉到全身疼痛,她知道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将要离开这个世界。
这时,一张金色的大床迎着丁融兰坠落的地方迅速移动着,当丁融兰离地还有十多米时,一股柔力从床上升起托住了她的身体,这大大减弱了丁融兰下坠的力量。
当她跌落在大床时,八个抬着大床的大脚狼人又同时往下蹲,这样丁融兰就丝毫无损地落在伊彝的大床上。
伊彝看看躺在身边的丁融兰,对跟在后面的韩攸之笑道:“嘿嘿,天上掉下一个大美人,还买一送一!”
韩攸之应道:“应该是文诩的七夫人,有她在我们手里,不怕捉不到文诩了。”
听了韩攸之的话,伊彝受到启发,他忽然放开喉咙对着山野大叫:“文诩,你夫人正与我同床啊!”声音很大,久久回荡在山谷。
丁融兰瘫在大床上全身疼痛,她已经没有力爬动。
还算她的孩人命大,折腾了半天还完好无损。
她不认识伊彝,但她知道这个胖子就是要杀她丈夫毁她家园的仇人。
她的头脑很清醒,仇人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能!我不能呆在床上!”丁融兰心里暗道。
她非常清楚,在这张床上多呆一分钟,都会严重损害文诩的声誉,也会让文诩崩溃而惨败。
丁融兰想滾下床,但有一种无形的气墙死死地锁住她。
突然,她想起左手臂上还藏着一柄五寸长的短刀,她用尽力气将短刀拨出来。
她怕伊彝发现,将短刀藏在脖子左侧。
只要丁融兰往左侧一转身,短刀就会插进她的脖子并切断她的动脉。
几片白云从天空飘过,丁融兰望着天空已经下了结束自己生命的决心。
现在,她只需要多活两分钟,用这两分钟跟肚子里的孩子说声对不起。
伊彝的叫声还在山野上回荡,丁融兰用尽全身力气向左边一翻,鲜红的血从她的脖子上喷涌而出,就这样,丁融兰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多难的一生。
伊彝有洁癖,见丁融兰的血流了满床,他的脸拉得有多长就多长。
伊彝的性格也是多变的,刚刚还是笑咪咪的,瞬间就变得咬牙砌齿。
他见丁融兰已经死去,就狠狠地说道:“你不听话,我让你的孩子乖乖听话!”
说完,他一挥掌,一片如刃的掌风朝着丁融兰的肚子飞了过去,掌风不轻也不重,刚刚切开了肚皮。
一阵婴儿的啼哭从肚子里传出来,伊彝一把将里面的婴儿拎了出来。
他两根手指头一捏,婴儿的脐带就断了。
伊彝也不多看婴儿两眼,他一挥手就将手中的婴儿扔给兽兵,说道:“送去婴儿房!”
兽兵接过哭个不停的婴儿,转身去了婴儿房。
原来厥人随军还带着婴儿房,婴儿房由有经验的妇人看管。
他们将抢来的婴儿带回去,放在荒山野岭,喝狼奶,吃生肉,一直将他们训练成一个狼人战士。
伊彝被丁融兰的尸体和满床鲜血弄得不知所措,离开大床又不舍得,坐在床上又不舒服。
他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从山谷的树顶上凭空升起一团白影,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白衣服、白裤子的老人如神仙般落在伊彝的金色大床上。
伊彝的功力了得,他早已在大床四周布下了铁幕一样的气场,但老人却视如无物,闲步踏进伊彝的大床。
老人满脸悲伤,看也不看伊彝就朝着他一挥白袖,伊彝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落山谷。
老人这一招是想要了伊彝的命。但他低估了伊彝的功力,伊彝跌落山谷只是受了重伤,但他还是活了下来。
也多得伊彝受了重伤,文诩他们才有机会逃出这个山谷。
八个抬着大床的大脚狼人见主人被打下山谷,他们放开大床就四处逃跑。
白色老人跳下大床,单手举着金色大床就离开了山谷。
虽然托着一张大床逢沟过沟,翻山越岭,但大床平稳如固。
也不知道白胡子老人去那里,恐怕连老人自己也不知道去那里。
老人早已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乖孙女,好孙女,疯爷爷来救你啦!……乖孙女,好孙女,疯爷爷来救你啦!”
直到床上响起了婴儿的啼哭,老人才停了下来。
他将大床放到地上,丁融兰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从她破裂的肚皮里面传出微弱的啼哭声。
白胡子老人瞪大眼晴,小心地从丁融兰肚子取出一个婴儿,血水顺着婴儿的***滴下来。
老人用双手将婴儿捧至头顶,又笑又叫:“孙女,你生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