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允躺在五尺多深的士坑里,身上被厚厚的泥士盖着,本来是有一条贯通的竹子伸到外面给他换气,但梅花使者无意间将这根竹子踢飞了,文允马上被窒息在深坑里。
他的脑海开始旋转,还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每一寸血脉不停地抖动和扭曲,每一寸肌肤都被火烧着一般,奔腾的血液蒸发成一团又一团红雾向身外弥漫。
文允不想死,虽然眼睛睁不开,嘴巴又被泥土堵住,鼻子吸不了气,一种巨大的黑暗吸着他奔向死神。但是,他求生的欲望终于点燃了身体的潜能,一种无人相信的能量从他每寸肌肤爆发出来。
“轰”一声巨响,深坑里的泥土喷薄而起,顺着朵朵泥花,文允从深坑里腾空而出。
“爷爷,我练成了《黑暗无边》!”文允飞在半空大喊。
等文允落到地上,她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爷爷侧躺在地上,血从他前后身的剑洞中缓缓流出,看来已经流了很久,两侧的土地上布满了鲜血。
“爷爷,你怎么样?”文允大喊一声朝爷爷扑过去。
文王巴紧闭着双眼,鼻子已经没有一丝气息。
十多年文允与爷爷相依为命,虽然有时候爷爷疯疯癫癫,虽然爷爷从小将他打扮成女孩,但爷爷疼她爱她文允心中有数。而爷爷是文允唯一的亲人,文允对他充满敬爱。
如今,爷爷突然死去,这个打击文允承受不了,她手足无措,坐在爷爷尸体旁边不停地流眼泪。
哭了很久,文允想起爷爷说过,这里是至阴之地,人死了葬在这里会造福万世,她觉得爷爷一定喜欢葬在这里。
她将爷爷尸体抱进五尺多深的土坑里,用手将泥土填在坑里。
月亮悬挂半空,海浪不停奔腾,文允守在爷爷的墓前,静得动也不动。
第二天,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文允守在爷爷的墓前依旧动也不动。
她两眼变得发直和痴呆,整个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要去那里,当她感到肚子饿时才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弱智的目光漫无目的地离开山崖。
文允受刺激过度,变成了一个傻子!
文王巴虽然将文允打扮成一个女孩子来养,平时在饮食上起居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将文允从小就置身在一个布满阴气的世界里。
在这个世界里文允凝聚了足够多的阴气在自己的血脉里,如果平常人积聚了如些多的阴气不病倒才怪。而文允一直有爷爷在饮食上为她调理血脉,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文允一直蒙在鼓里没感觉罢了。
《九阴咒》中“黑暗无边”这一招心法正是文允平时积聚的阴气暴发的一种体验。这跟火山是一样的道理,能量积聚到一定程度就喷薄而出。
文王巴教文允练功,就是借助各种手法,诱发文允身上的能量拼发出来。
文允迟早会练成“黑暗无边”,文王巴是预计得到,但他没有想到恰好这时自己横尸荒野,给了文允致命的打击,一下子将文允变成了一个傻子。
文允就像一座海底上的火山,能量是喷发出来了,但一出来就遇上了冰冷的海水,能量马上又遭到了冷冻。
其实《九阴咒》还有一招心法叫“无依无靠”,只是文王巴还来不及教文允,甚至文王巴自己也没有完全融通这招心法。
文允“黑暗无边”能量遭到冷冻正是她进入“无依无靠”境界的必经之路,至于成佛成魔就要看造化了。
文允一片茫然,她的心里没有意识去想爷爷是怎么样死去的,是被谁杀死的,也没有意识自己要去哪,她只是给肚子饿驱使着到处走动。
大川岛虽然不大,但也有好几个码头小镇。文允走着走着来到一个靠码头的小镇上,她远远就闻到了包子香味。她循着香味找去,在一家包子店门前,伙记正在蒸着几笼香喷喷的肉包。
文允在土坑里被埋了半天,又坐在爷爷坟墓前哭了一夜,她的脸上身上手上会是污黑的泥沙。她也不理会自己的手有多脏,伸手就去拿笼里的包子。
伙记拿着包夹子猛敲文允的手背,说道:“先给钱,后拿包子!”
文允的手背被伙记打痛了,她缩回污黑的手,并在身上找起钱来。可是她身上连一个铜钱也没有。
一串清甜的声音传进了文允的耳中,“姐姐你看,这个村姑连买包子的钱都没有!”
说话的是个穿黄衣服的年轻女子。黄衣女子正和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坐在包子店里面喝茶。
这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猎杀文王巴的梅花使者丁梅和菊花使者黄靖。
她们杀死文王巴后并没有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她们认为文王巴已经将《九阴咒》传给了他的传人,现在她们正在四处寻找九阴同人的第六代传人。
但是她们还不知道这个传人是谁!
“哎,这个村姑倒长得不错,妹妹不如收她为徒,这样她就有包子吃了!”粉衣女子丁梅说道。
这时候,黄衣女子黄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包子朝文允扔过去。
文允听见清甜的声音心头微震,她觉得这声音很熟识。
原来文允躺在深坑里曾听过黄花使者和梅花使者说话的声音,所以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啪”一声,一个包子打在她身上然后滾到地里,文允实在是太饿了,弯腰从地上拣起包子放在嘴里就吃。
文允的馋相引得丁梅大笑。“妹妹,你收她为徒吧,你看她傻得多可爱!”
黄靖的脸有些不高兴,对丁梅说道:“姐姐喜欢就让姐姐收她为徒,不过这个村姑又漂亮又痴呆,姐姐可要看紧你那些哥哥啊!”
两个女人互相取笑着,旁若无人。
文允也不理会这么多,站在街上自顾自吃着包子。
丁梅和黄靖喝完茶就离开包子店,还是黄靖好心,结帐时多要了几个包子给文允。
丁梅和黄靖急着到第二个镇找人,也不理会文允。
走了一会,丁梅笑着说道:“妹妹,你这几个包子可让她一生一世跟着你!”
黄靖回头,看见文允在远处傻傻地跟着她们,说道:“姐姐,我们快走吧!”
黄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脏兮兮的村姑。
转个弯,丁梅和黄靖施展出轻功,一下子甩掉了文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