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每天早上孙晓青都有站在阳台上看古诗词的习惯，朱铭诔逐渐也常常出现在这里了，但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天早上，几个男生把站的老远的朱铭诔一个踉跄推了过去，便跑了。朱铭诔站稳了身子，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说：你天天看这个啊，你不累啊？孙晓青倒是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不累、、、九这样上课铃响了，两人走进教室，朱铭诔走在她身后，看着座位旁的几个老搭档脸上笑的像一朵花，这是在去玄古观后第一次两人开口说话。在新的班级逐渐融合起来了，第一排总共有三个座位，还差一个人。老师就把一个叫郑萧的男生掉了调过来，坐在胡灵和孙晓青之间。如果说孙晓青是一个哑巴，那么郑萧就是一个几辈子没有说话，在这辈子打开了的话匣子，他左顾右盼交头接耳，唯恐自己停下来，像是一个嘟嘟不停发射子弹的冲锋枪。作为一个男生，话太多实在引起孙晓青的讨厌。他整天自言自语的唱着：左手一个澳柯玛，右手一个大哥大、、、哎呀呀，哥们儿的日子真潇洒、、、孙晓青没有反应，胡灵继续埋头苦写着葬花词。这是郑萧就会忽然把头伸到胡灵面前说：你知道澳柯玛吗？胡灵一脸茫然的望着他，摇摇头，随后他就给胡灵了一连串的长长解释。完了，他又把头伸到孙晓青的面前说：喂喂，你知道当年威风的板砖一样的大哥大不？还没有轮到他来解释，孙晓青接过话说：我不知道，同时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每天五音不全，而且是高音上不去，中音唱不准，低音下不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耳朵了、、、说完一席话，孙晓青又回到了看书的痴迷状态。这时的郑萧有些失意不得志了，没有人跟自己说话，自己又坐在第一排，前面是空荡荡的空地，他的身后是他两个老乡。两个女生，一个叫杨雪，一个叫雷枚，都是很会收拾打扮的女生。跟他们同桌的还有一个男生，就是朱铭诔的好哥们王佩。杨雪和雷枚虽然和郑萧早就认识，而且关系特别好，可是他就是爱对胡灵和孙晓青说话。可能越是她们拒绝自己和她们交流的一番热情，他就越想攻克自己在这里遇到的难关，而且是充满斗志。每次杨雪和雷枚看到郑萧疯狂的使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轰炸两边的两座冰山，但是连一个回音的没有的时候，雷枚和杨雪就在后面偷笑，王佩则不以为然。但是在这一小圈人中，孙晓青从来没有认为王佩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男生。有一天，孙晓青正在看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王佩从她旁边走过随口说了句，这首歌我读学前班就会了，说完没有停留，但是孙晓青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感到了来自王佩的挑衅。事实如此，杨雪和雷枚虽然和他同桌，但是对他总有点敬畏，随便不敢去打扰他。不像她们对待郑萧，想叫他了，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郑萧还会和颜悦色的回过头问她们干嘛。不过时间长了，孙晓青发现胡灵被郑萧“攻克”了，用郑萧对他朋友说的话“没有挖不动的冰山，只有不努力的汉子”。的确，胡灵被郑萧激起了交流因子，而且和他一唱一和像个傻子。英语早自习，孙晓青刚刚想去背书，老师就出去了，但是孙晓青知道明天还要明天的任务，今天一定要背了。郑萧像是看透了孙晓青的心理，说;你先在我这里背一遍吧，等会儿老师来了你就可以流利的背下来了、、、华说的也有道理，孙晓青没有客气就在郑萧那里背书，这一招果然凑效，自己去老师那里背书时，平时要四分钟搞定的文章，现在最多只要三分钟了，因为自己背书和在别人那里背书感觉是不一样的，有压力，可是郑萧的这种做法就是帮助孙晓青去老师那里时减小压力。从此以后郑萧便天天早上为孙晓青提供服务，时间长了不言苟笑的孙晓青逐渐对郑萧放下戒备了，而且孙晓青越来越发现他是一个缺心眼马大哈的男生，但是也正是这一点他也具有了穷开心的性格，总给人带来欢乐，就这样三人的关系形成了铁三角。一天晚上，后面传来了一封信，老远孙晓青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居然传到了第一排，后面的人说是给胡灵的。胡灵有些怕，因为信的背面都渗出了血。打开郑萧凑了过去，原来是生活委员李培给胡灵写的情书，而且是用血写的，感觉孙晓青就蛮怕的。难以想象一个人割破手指在信上写东西的感觉。这李培长的蛮黑的，一种结实的感觉，但是本人整体看来还不错。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外婆家里胡灵家很近，两人从小就应该见过面的，现在他追求胡灵，总让胡灵感觉怪怪的。不过也不能否认他喜欢胡灵，要是不喜欢谁愿意把手指割破，忍着疼痛来写字啊。，胡灵是一个心软的女孩儿，给她回信了，但是感觉的到她拒绝了他，因为曾亭就在06届电子三班，和胡灵是一个专业，就是不同班。虽然孙晓青没有看到两人正面来往，但是她知道两人私底下肯定来往过。往往好的事情总有人看着不顺眼，孙晓青他们三人的友好关系在班上很多人，确切的说有一小部分男生蛊惑了一大部分男生开始风传：孙晓青和胡灵同时喜欢上了郑萧，还有人讨论郑萧会选择冷冷的孙晓青还是会选择林黛玉似的胡灵，因为郑萧是全班和她们俩走的最近的男生。尽管朱铭诔追孙晓青，但是从来没有发现孙晓青对朱铭诔的追求有什么回应，李培追求胡灵，显然遭到了胡灵的委婉拒绝。流言是不是从他们起，就不知道了。反正每天晚上回到寝室，就开始讨论最受人瞩目的孙晓青和胡灵，同在一个寝室的郑萧明显感觉到了一批男生对他的孤立。时间回到教室的郑萧，难免对两个女生说出一些什么，而且逐渐成了两个女生在南沙寝室的间谍，因为每次两个女生就对他严刑逼问，若是不召就用糖衣炮弹的袭击还不算，加上后来的疾风暴雨式的摧残，用孙晓青的话说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这样两个女生更是加倍的对郑萧好，连郑萧都吃不住了，可是她们就是故意要这样做，故意想气气那些男生。就这样回到寝室，曹娇见四下没人，把孙晓青叫了出去说：你是不是喜欢郑萧啊？孙晓青差点没有笑出来，但是曹娇很认真的说：你们俩不要和郑萧走的太近，这样不好、、、说完就走了。孙晓青从来不觉得别人比自己懂的多，但是对于曹娇就不一样了，她是一个谨言慎行的女生，不像是孙晓青那样孤傲的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一种内在的成熟，她做的事情总是那么完美无缺，不伤一个人，但是大家在无形中就敬重她的沉稳。在班上她和孙晓青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的，所以她说的话孙晓青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不是说思考自己喜不喜欢郑萧，而是思考这样的人际关系是不是畸形的，但是事后孙晓青并没有改观。直到有一天，郑萧看到孙晓青良久，似乎有话要说，又吞吞吐吐，孙晓青看出了他的异样，说：郑萧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啊，郑萧享受被看穿心思一样忙说：没有没有、、、但是孙晓青知道像他这样没有心眼的人是不会说谎的，而且一旦出现这样的状况，他说的没有肯定就是有。就这样，孙晓青扭过头来盯着他说：你不是说我们是好哥们嘛？那你还不快说、、、就这样郑萧才嚅嚅的说：他们说、、、他们说、说你孤芳自赏、、、自命不凡、、、清高的要死、、、谁要是喜欢上你这个大冰块简直不长眼睛、、、就这样郑萧说完后没有看到孙晓青的脸色发生变化，而是很平静的回到位子上继续看书，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但是和她做了这么久同桌，他知道孙晓青越是没变化就代表她越生气，而且是原子弹爆炸式的生气。郑萧自言自语的说：哪一天我被人说是叛徒，被人用滥棍打死肯定是为你们俩牺牲的。以往他也说过这样的话，胡灵总会接话说：那你也牺牲的值得、、、就你这滥命一条用在这里算是抬举你了、、、此时胡灵没有接话，她可不想引爆这颗原子弹。孙晓青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那些话是谁说的，她甚至还能猜想到郑萧没有说出了的部分，可是她孙晓青没有招惹谁，在班上独来独往，凭什么要遭到无端的诽谤。她坚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别人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招惹自己，那就是、、、下午上完课，她径直走到朱铭诔的桌子旁说：你们凭什么在我背后说我闲话，这还算是男生吗？说完气极的走了，孙晓青知道找谁理论最有效，可是她真的冤枉朱铭诔了，是别的男生这样劝说朱铭诔放弃对她的追求，朱铭诔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但是没有说她坏话，可是孙晓青就是觉得事情因他而起。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只敢伤害那些对我们好的人，因为那些我们不在乎的人，我们是伤害不了的，所以孙晓青只能伤害朱铭诔。看着走远的孙晓青，朱铭诔很伤心，他不生她的气，可是他知道他已经把她惹生气了，而且两人之间真的是没有机会了。夜里班上有男生去翻院墙上网，随便穿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孰不知刚好是郑萧的衣服。穿衣服的男生是他一起来的初中同学，，叫钱东。在他条下院墙时，老师正在院墙下等着，老师上来捉他，他像兔子一样仓皇的跑了，没有抓住。可是谁又没有想到晚上抓翻院墙的老师这个周值班的正是班主任刘德福。虽然是晚上，但是他看清了那一件衣服，而且是他很熟悉的一件衣裳。第二天一大早，他来到教室，把郑萧叫了出去，孙晓青和胡灵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下自习时，郑萧才回来，面对孙晓青和胡灵的问话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收拾东西。其实老师断定昨晚出去上网的肯定是郑萧，但是郑萧坚决否认，可是他又没有交出真正出去的人的名字，而且班主任对郑萧的印象从开学以来就不好，所以才会给他调换位子。郑萧也感觉到了，所以班主任说是给予勒令开除的处罚时，郑萧没有反对，回到教室就收东西。走时胡灵和孙晓青都没回来，想着三人之间的友情，郑萧真的有点舍不得。胡灵虽然每天把自己搞的跟林黛玉一样，可是她细心体贴，孙晓青虽然对人冷冰冰的，但是和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单纯的像一个小孩子没有心机，而且特别容易相信人，重要的是在她身边总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积极向上的力量，他能感觉到办事如果真的会有一个奇迹出现的话，将非她莫属。走时真的想什么都不要带走，除了教室门的自己还是回来在她们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qq号码。就这样郑萧走了，用他自己的感觉就是来时没有带来一片云彩，走时也不带走一片云彩，很适合自己洒脱的性格。孙晓青和胡灵不知道她们已经失去了在这个地方交到的第一个真诚的朋友，特别是孙晓青，这个不易和别人交流的女生，在以后的很长岁月里她难以忘怀这个走让自己忘记忧愁的马大哈男生，就像自己河边的忘忧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