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知道这里,但李维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下室,即使是吉安娜也没见她进入过。这里对李维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一位法师的实验室,从来都伴随着力量,财富与神秘。
李维来到客厅,走进了那个毫不起眼的暗门,似乎和平时杂物间的房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沿着向下的石阶,身躯被两边墙上的蜡烛火光照亮,影子在阶梯上摇曳,拉出飘忽不定的黑暗。李维走到尽头,看到的是堆了一些杂物的房间,再无路可走。
“来了吗?”飘忽的声音突然响起,李维没有感受到任何生命在这里存在——也就是说这是魔法的效果。
“那就进来吧。”
光圈一般的单人传送门突然出现在李维面前,萦绕在门周围的是由法师强行书写的规则,它们限制着门的稳定性,但仍可以看见有黑色的碎片从门的边缘脱落,接着缓缓消失在空中——那是空间的碎片,即使微小也有着惊人的杀伤力。虽然空间门的规则已经限制住了它的移动范围,使其不会造成危害,但如果有人去触摸它,也会造成空间门的失效和触摸者的死亡——基本圣域(16级以上)以下没人能活下来。
李维踏入了空间门,微微的眩晕感环绕在身上。时间和空间作为创世的基础法则,这不是常人能揣测,甚至不是诸神能够完全控制的。纵然强者对其有应用,但那更像似直觉而不是思考后的成果。法师也只做到模拟而不是解析,乃至于低阶的空间系法术也是3级法术——法师逃命用的随机传送门。天知道那个法师会被送到主位面的哪个疙瘩,也许会被送到火元素位面也说不定。
传送门从来都不是个舒服的东西,带着阵阵眩晕,李维又走出了它。李维的意识只有进入之前和之后的,在其中没有任何感受。但这并不是说在传送门中不花时间,而是使用者会经过一个时空错乱且短暂的通道,从而达到目的地。而能干涉它的魔法,除了9级的时空通道干涉,就是传奇魔法。所以以李维1级的实力根本无法感觉到这个过程。
李维晃晃脑袋,本以为会看到魔邓肯,但出乎意料的是又是3个传送门——这回是永久传送门。当李维靠近时,一个被激活,散发出微微荧光,他咬咬牙,走了进去。
第二次传出,李维来到了一个单向的向下阶梯处,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房间。层层向下的螺旋无限延伸,遗留神秘的黑暗。
“下到底。”又是魔邓肯的声音。
李维开始向下,随着他的前进,一盏盏前方的水晶灯亮起,一盏盏身后的水晶灯熄灭,照映出这个疯狂而奇迹的地方。沿着楼梯两侧开始有平台向外延伸,有着稀奇古怪的炼金构装生物在那里工作,多是打扫卫生,但也有着大型构装纹丝不动——应该是防卫用或是工程用。
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魔力感应,李维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法师实验室,这是一个地底法师塔——一个耗费无数材料和资源制造的法师塔。越往下,无数未启动的隐晦禁制布满塔的各处,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和炼金装置开始出现,甚至已经开始令李维一头雾水——李维可是快读完明面上魔邓肯的藏书了。
李维沿着螺旋无数次反复,终于走到了底层。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令整个底部的大厅散发着与上层不同的安宁。墙壁上是刻印的魔法阵,灌注着金属的线条。李维随手摸了摸,顿时感觉到其散溢出的魔力。“应该就是秘银。”他推测到。李维放开感知,感觉到强大的魔力在整个设施中游走——令人战栗的大量魔力。
一个飞翔的小妖精突然出现到空中,六片火红的水晶一般的翅膀浮在她背后,静静地飘在那里。那是一个人形的小家伙,拥有着和漂亮女孩子一样的精致外表,完全就像一个大号的玩偶一般。她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打量着李维。
“你就是李维?嘻嘻,不是克里斯多夫的血统嘛……不过不要紧,小魔邓肯叫我带你过去。”她很开心地说:“自从小魔邓肯接手这里来后,你还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看到的第三个人类,好无聊的。”
“好,我们去吧。请问您又是谁呢?”李维随声附和到,但心中完全就是在战栗。他进入底层后就没有停止魔力感知,虽然这里魔力波动一直都很强烈,有时强烈到令他可以看到魔力流动的回路,但当他看向小妖精——那完全是一团燃烧的太阳,剧烈地魔力波动几乎令他的双眼流出泪来。虽然有可能是魔邓肯隐藏的好,因此在他感知中魔邓肯也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而小妖精与凯特比起来更是阳炎与萤光的区别。
“我嘛,我叫菲尔哦。”小妖精围着李维飞来飞去,不时的用手戳戳李维的脸,拉拉他的头发,显得无比好奇。迫于压力,李维默默地走着,思考着这个小东西。她虽然看似娇小,但巨大的魔力反应显得无比惊人,那么她和魔邓肯又是什么关系呢?
“您是魔邓肯先生的使魔吗?”
“我才不是魔邓肯小家伙的使魔呢,不过硬要这么说的话,我算是他父亲的使魔吧。嗯,布莱恩特的使魔,也不太对……”虽然小妖精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力量,但却似乎有些迷糊,用力抓了抓自己血红的长发,苦恼的飞来飞去,不过还是一直领着前进的道路。
终于,小妖精带他来到了一扇黑曜石雕刻的门前。黑色而高大的门垂下低沉的阴影,散步着恐惧的威慑,虽然并没有魔力波动,但有着震慑灵魂的力量。上面有着187个人体疾风暴雨般地交织在一起,在大门的每个角落都拥挤着落入地狱的人们。整个大门平面上起伏交错着高浮雕和浅浮雕,它们在光线照射下,形成了错综变幻的暗影,使整个大门显得阴森沉郁,充满无法平静的恐怖情绪。
“地狱之门,这是布莱恩特生前的好友罗丹雕刻的。他虽然不是神职者,但对宗教和艺术有着超人的见识……”菲尔看着李维入迷的神情,解释道。
“亚帕奇之泪的结晶吗?真是艺术啊……”李维感慨道,他的内心被这个伟大的艺术品深深折服,一瞬间甚至为之沉迷:“这也是力量啊……心灵思维的力量……一位将自己勇于将自己内心展现出来的强者的力量。”
“不不,罗丹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还没你厉害,你都1级了。”小妖精解释道。
李维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门。
“你来了。”坐在里面的法师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