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世界上最有能耐的东西,不管你多么想赖在原地不动弹,它还是会比你固执一万倍地把你向前拽,不管我怎么撒泼耍赖装死,还是被它拽到了十五岁。
9月1日,开学日,昨晚的一场小雨让今晨的空气微凉爽朗,我在家里躲过了两个月的暑热,却躲不过刚刚开学的一个炸弹新闻。
胡致远和陈雪好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场就要晕死过去,并且被一堆人围追堵截到女厕所门口。
“关我什么事啊关我什么事啊!”我脸红脖子粗青筋暴跳。
“陈雪跟你关系最好了,你说说呗!”
“对啊,说说说!”
说你个大头啊,我算是体会到那些娱乐花边八卦新闻是怎么新鲜出炉的了。
我顿时觉得头脑发胀,口干舌燥,我,快要窒息了,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看到了天堂,一片纯白纯白的世界,我死了?我怎么死得这么轻而易举?唉,唾沫星子淹死人啊,如果见到上帝,不,是玉帝爷爷,我一定要伸冤,我是被一群乌合之众冤死的!
“武潇潇,你可算醒了,把这杯果汁喝了,喝啊,盯着天花板发什么呆!”
啊?我看到班长大人捧着一只水杯,水杯上方是一副生怕我死但又恨不得我死的嘴脸。
“我……”
“我什么我,把果汁喝了,慢……”
我接过那杯果汁,咕咚一大口就喝进嘴,突然一股剧烈的灼热感从我的口腔喷涌而出。
“牛小冬,你要烫死我啊!”我从头发到脚丫子毛都竖了起来。
“说让你慢慢喝,谁知道你猴急猴急的。”
我吹着杯里的果汁,享受着医务室里凉飕飕的空调,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早上一来学校准备工作也不做好?导致低血糖引起了虚脱。是我和毛俊把你背过来的。”
“什么、什么准备工作?我暑假作业也写完了,没什么了呀!”
我刚向牛小冬喊完这句话,就觉得元气大伤,身上没什么力气,双脚软得像一团棉花。
这时候,医务室的大夫过来对我说:“武潇潇,没什么大碍了,回去上课吧,早上一定要吃早饭,还有,女生月经期一定要注意饮食和休息。”
我当时脸就腾地红了,这种月经不月经的话怎么能当着牛小冬的面说呢,他是男的啊!
不对!大夫怎么知道我老朋友来了?莫不是……!!!
“牛小冬!你对我……”
“你们女的就爱多想,你自己看看屁股后面吧。”
我从病床上下来,不用看什么屁股后面的,就已经看见床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牛小冬……”我窘得要死。
牛小冬脱下他的运动罩衫,递给我:“系上吧。”
我接过他的罩衫,默默地把两只袖子系在腰上,问:“你刚才说的哪个毛俊,哪个班的?他有没有……”
牛小冬果然是才思敏捷的班长大人,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整,他早已料到我姑娘家的心思。
“毛俊是咱们班的新同学,放心吧,他和我一路上换着背你过来的,当然都看到了。”
从医务室出来我就和牛小冬分道扬镳了,他要赶去上第三节的体育课,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后,当然可以让牛小冬帮我给老师代个假,然后名正言顺地回教室吃着零食看小说。
教室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偌大的教室里除了一个和我一样有特殊情况的女生外,就只有课桌上垒得高高的课本。
哎?有问题,为什么我一直独霸两年的双人课桌上多了一摞书?我的领地可不能与别人共享!这张小小的桌子是这个教室的世外桃源,它坐落于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西南角,窗外是一幢高中部的教学楼,偶尔看看所谓的学哥学姐们,也不失为一片独特的风景,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究竟是谁想鸠占鹊巢?让我知道了,他将不得好死!(如果牛小冬在的话,他一定会说:“武潇潇,你的智商也就七十吧,你那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和冷宫没有区别,还真打算把差生的板凳坐垮吗?”)
我随手捻起一本练习册,封皮上赫然写着:毛俊。
“武潇潇?”
“干嘛呀?”
我发誓,此时此刻我抬眼的一瞥,却瞥到了惊鸿,我面前的少年(潇潇词典注:0到200岁,五官端正以下级别的男性,统称为:男的;13到17岁帅气、俊朗、鼻梁骨挺阔、牙齿洁白整齐、身材修长的称为:少年)绝对的人间稀有,窗外的阳光斜洒在他脸上,让他深褐色的眼珠明亮又透彻。能和这样的人间妖物同桌而习简直就是我武潇潇上辈子修来的福!
我的三魂六魄已经被他吸干净了,哪怕剩一具躯壳也愿意化作顽石为他轮回。
“你果然是武潇潇,和牛小冬说得一模一样。”妖物少年开口和我说话了!
“他牛小冬嘴里就没好话,他说我什么啦?”
“他说……”他竟然笑了。
“别笑了,说啊。”不过这妖物少年笑得让本姑娘心肝乱颤啊。
“她说如果有个女生看到我叫她的名字会呆傻半天的,就是武潇潇。”
哼,牛小冬还真是了解我。
“这个给你。”妖物少年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我面前。
“什么呀这是?”
我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时,脸都绿了,竟然是卫生巾!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慌乱地把它装回袋子,然后迅速偷瞄了妖物少年一眼,他并没有异状,整理着他的课本。
变态啊变态,上苍造人总不会完美,皮囊无处可挑有什么用,却装了一颗多么猥琐的心啊。我真后悔刚才对他浮想联翩。
“那个……是班主任安排你和我坐同桌吗?”
“不啊,是我要求坐这里的。”
他很平静地回答我,嘴角依然挂着刚才的微笑,让我瞬间觉得此人十分邪恶。
“你干嘛要挑这个位置?”我有点生气了。
“这里清静一些。”他回答得安然自若,好像这里是他家,想挑哪里挑哪里,想坐哪里做哪里。
“对了,你还不去用那个么?”他问。
“什么?”我已经怒火中烧。
“那个啊。”他指了指黑色塑料袋。
“你管得着吗?!”我抓过袋子窘迫地冲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