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很惊讶!这是个新发现。我不知道这个梦对我意味着什么,已经好几个月了,每隔几天梦到一次。找医生开过药,打了针,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连医生都没办法。这回还有进展,既然梦见鲜血淋漓,而且真实感很强,如同身临其境。虽然我很担心这样下去会对我身心造成什么伤害,但我没有打断我的思维,这个问题也先放着。
做完梦以后我就醒了,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所有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阿娣也是。要不是还有两只活着的母鸡可以安慰我一下,我还以为这里已经变成荒村了。
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的脑子有点供血不足。在这种太安静的环境中,我始终不能集中精神思考问题。也许,我刚才整理的问题思路不对,我想还是重新列一遍,或许能找出刚才没有发现的问题。
从我进村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这半天时间能够做什么?就算召集一次全民会议那也该解散了吧!我晕倒的这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所有人不见了?假如这段时间大家出事了,那为什么我没有事?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树子河边,我看着那些平缓移动,已经变小溪的流水思索着。树子河已经没多少水了,露出一块块与众不同,乌黑乌黑的碎石,河水还算清澈,能看到我小时候经常抓的那种鱼在游动,自由自在。
想着想着,我又突然发现一件怪事,很不可思议。这么多天的暴雨,连老屋都被煲汤了,但树子河的水却出奇的少,几乎见底了,以往一到下雨,河水肯定会暴涨,可这次,真是奇怪了。
以前听奶奶讲过,黑坑山的腹地有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有多大就不知道了。树子河的源头就在这水潭的北面,经过树子河再流向这个水潭的南面。简单的说就是,树子河的水是经过这个水潭两端,不断循环流动的。但是,在几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开始,不知什么原因,树子河的水一下子少了一半,不过还算得上是河。但到了近几年,树子河的水突然断流了,只剩下一米多宽的溪流。每到下雨,河水定会暴涨,有时还会没过河堤毁坏农田。但这次,奇怪了,难道又要发生什么重大的变化?
现在我发现,整个村子都有问题,或者说从我们进村之前,就已经有问题了。是什么问题我还不知道,也许阿娣一定知道。可她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经过分析,我把几个问题列出来,第一:从早上开始,除了阿娣,村里没别人,第二:刚见到阿娣时,觉得她很奇怪。第三:老屋里那寒渗的哀叹声,和巨大恐怖的影子。第四:那个梦,鲜红的血,还有那个女孩清秀的脸。第五:醒来后,阿娣跟所有人都不见了。第六:下过暴雨后,树子河的水没有暴涨。
可我想不通,这些虽然是发现的问题,但加在一起又有什么联系。就算给它加起来造个句,也狗屁不通啊!我笑自己学什么福尔摩斯,根本不是那个料。
正百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我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我猛然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阿娣,正在向我走来。
看见阿娣,我并没有欣喜若狂。如果此时出现的是老爸老妈,或者村民也行,我都会看到救星般的兴奋,但是阿娣我没有,我没有任何一丝表现,我总觉得阿娣可能有问题,不由得警惕起来。
阿娣过来就问道:"头还晕吗?什么时候醒的啊!"她的语气平和,不像是有问题。
我张口就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假装没事一样,让我跟你进去。"
阿娣想了想道:"你胆子那么小,要不然,你会跟我进去么。"
我听了,感觉阿娣欺人太甚,就说:"听你这意思,是我要进去,你在帮我了?"
阿娣点点头说:"对呀!你不就回来般东西的嘛!"
我无语了,被她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她已经看出了里面有问题为什么不阻止我,不阻止自己。还有我爸妈为什么不在?
我便问道:"我爸妈呢?还有这里的人呢?"
这时,阿娣把头低下去,像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了!"
我想阿娣肯定在说谎,这不像平时的她。我盯着她,眼神里放出一种怨气,也让她看着我,直到她不自然了才勉强说道:"好吧!本姑奶奶告诉你,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都进黑坑山了,所有人,到现在没有出来,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下惊呆了,也许外人听到会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进个山而已。但众人有所不知,黑坑山是本村的禁山,而且还有个规定,除掉村里上了百岁的老人以外,其他人是没有资格踏入的,而这个上了百岁的老人进去后就不会再出来了,听说是升天了。我爸妈又不是百岁老人,村里那些也都不是,他们怎么可以进去,太危险了,难道他们都疯了么。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从小就听从父辈们的教诲,对黑坑山有着无比的忌讳,或者我认为这是对祖先的尊重。
我跟阿娣相互看着,都说不出话来。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我脑中,于是问道:"那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进去?"
"不是我不去,我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进山了,我爸和其他人早在三天前的那场暴雨前就进去了,虽然我知道村里的规矩,不得说出去,但我还是担心他们才迫不得已打电话给你爸,现在又迫不得已告诉你。"阿娣一口气说道。
不是吧!我心想,本以为问题越来越清楚了,没想到却是越来越乱套了。或许我现在明白了点什么,阿娣也是为我好,她是特意在隐瞒我。因为黑坑山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祖上的规矩。至于为什么?暂时还无可奉告。
我看了看阿娣,这才发现她憔悴了许多,两只眼睛有点水肿,我想她不只哭过一回了。她除了有时候性格蛮横以外,还是个挺懂得关心别人的漂亮姑娘,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我突然有点疼惜她,阿娣肯定碰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虽然她不想牵引到其他人,但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还要坦然面对,也实属不易。撒手不管是不可能的,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换作是我,早崩溃了。
于是我说:"他们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这种鬼话连我自己都不信,黑坑山是什么地方,那是原始森林,毒蛇野兽出没的地方,这些老骨头进去这么多天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安慰的话我不会说,说了在她身上也不管用,她是个很坚强的人,至少比我坚强,但我还是说了。既然让我知道了这事,我也就不能再那么懦弱,必须采取点措施。
"你说所有人都进去了,他们进去干什么?都那么多天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你怎么不进去找找。"我突然想起来问道。
阿娣已经没必要再对我隐瞒什么了,直接了当地说:"他们进去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以往从来没发生过,肯定是出大事了。我当时也想进去找,可想到里面是禁山,我这个晚辈,哪有资格进去,就算可以进去,那也是危险重重,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再说万一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那这个世界就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我只能通知你爸妈。"
我说:"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所有人进山了的,我爸都不知道。"
阿娣回道:"这个我也很奇怪,按辈分,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先知道。实际上我也是收到这条短信才知道的,当我收到短信时,他们已经进去了。"说着她把手机给我看。
"什么短信?这么复杂。"我接过手机,看了一边,差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短信内容是:‘黑坑山出事了,所有人今夜已进山,速回乌石下村,回村自有指示,此事你知我知,后果自负。‘
看完后我惊诧道:"这是什么玩意?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事,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此刻一连串的问题向我头顶压来。
阿娣说:"电话号码是匿名的,我查过,查不出,我也很好奇这个人是谁。"
"然后,我爸妈也是那个人指使你通知的?"我质问道。
"不是,你爸妈是我后来觉得事态严重后,不得已通知的。"阿娣解释道。
我想这下子问题大了,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他是不是我们乌石下村的人?如果是,会是谁?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可如果不是,按照祖上的规矩:无论追到天涯海角,必须除掉。这是每个村民的义务责任,祖上的誓言,不得有误,目的是封杀这里的一切消息。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这么做,我们不会去杀人,也没那个能耐,甚至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我相信祖先有那个本事找出那个人,无论天涯海角,都能找到。现在的社会可不比过去,就我跟阿娣,其他人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拿什么和人斗。而且这种规矩也是解放前的事了,解放后就停止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传说。
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还要复杂。或许五叔公他们进山就是这个神秘人引起的,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回过神来,我又问道:"那个人让你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到你。"
阿娣想了想:"怎么说呢?算了,还是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吧!"说完开始往村中央走去。我也只好跟过去,众多的问题压得我心慌意乱的,迫不及待阿娣能够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