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的天阶悬挂在星空之中,从天阶上往外看,可以看到四周那繁星点缀般迷醉的色彩。
现在在天阶上考核的学员们可没那心情欣赏这种美景,他们有种骂娘的冲动。
见鬼的小台阶。上一阶台阶比上一座山还难。有可能的话他们想把那个蓝衣祝老头拉下来暴打一顿。
呼~呼~
天鸣喘着粗气,他现在也不好受,虽然他的身体强度过于常人,但是毕竟修为低了那么多,能上到5000台阶以上的哪个不是修为在练体七层以上,他能跑到这已经让很多人感到惊异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天鸣的脸颊滑落,他的额前暴起条条青筋,双腿犹如灌满了重铅,每抬一次脚步都无比的困难。
该死的台阶。见鬼的吸力。
天鸣现在明白了这每一千层台阶对应的是练体境的每个层次,可以凭借体内的玄气来抵消台阶上的吸力。学员们的修为越高,上的台阶层数自然越高。
他已经处于7500层了,到这个地步,凭他练体境五层的修为已不能抵挡这种吸力,他能坚持到这,完全是靠他那强悍的肉体。
在天鸣前面300层左右是那道蓝色的背影,身负长刀,正是冷凡。在他旁边还有两道倩影,那个冷冰冰的白衣少女,还有皇普飞燕,他们三个已经处于同一条线上了。在他们三个前面200层还有一道身影。
此刻那四人还坚持的移动着。
他们真的好强!难道我真的不如他们?
天鸣充满了不甘,他咬着牙,艰难的抬起了脚步。
他们可以,我同意可以,无法修炼玄气的难关我都挺过来了,还怕这几道小小的阶梯。
天鸣脸上充满了坚毅。一步,两步···
踏踏踏。
每一步落下都像敲起了洪钟。
“这届的小家伙们比以往优秀了许多啊,尤其是前面那五个小家伙,才过半个时辰,都已经登到8000层台阶以上了。”蓝衣老头祝老悬立在半空,对着红衣老者说道。
“确实不错,那排在第一的那个小家伙应该是宇文家族的吧,这下宇文老头又该在我面前得瑟了。”红衣老者不满哼道。
“哈哈,火毛你少在那装蒜,宇文家的那个小家伙现在排在第一,可不代表以后依然是这样,你来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皇普家的那个小丫头,她可是火灵体啊,能接受你的衣钵你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蓝衣祝老打趣道。
红衣老者难得露出了笑脸。
火灵体啊,那是修炼火属性功法的最佳人选,任何火属性功法到手都可以轻易修炼成功。想他一辈子寻找一个徒弟来传他衣钵,都没有看的上眼的,现在突然来了一个火灵体,反而是他到底有没那资格去教人家了。
红衣老者对这还是有信心的,没办法,谁让他是这所灵院中对火玄气的修炼造诣最高的呢。
想到这,红衣老者的胡子都快翘到眉毛上了。眼里说不出的得意。
“那几个小家伙各个都不简单啊,那个白衣小姑娘应该是冰灵体吧,背刀少年也是罕见的刀武体,天生对刀契合度非常高,至于最后那个小家伙······”说到这,蓝衣祝老停顿了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体修吗?他的修为这么低,看来应该是体修了,不过,体修的路可不好走啊!自从上古体修的传承可都断了,现在的体修都成了末流。可惜了······”
蓝衣祝老喃喃说道,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个只有练体五层修为的小家伙有点不一般。
错觉吗?哎,人老了,总是喜欢胡乱想想,蓝衣祝老摇了摇头,随即便不放在心上。
“算算时间,幻心镜也该出现了。”
祝老的话刚说完,整个天阶的表面都荡起了一层透明的涟漪,辐射了整个空间。
天鸣等学员们都在全力抵抗着来自台阶和空间上的压力,完全没注意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当这层透明的波纹拂过天鸣身体时,他感觉到身上的压力蓦然一松。来不急疑惑,他就脑袋就感觉昏沉沉的。
这种感觉,真的好温暖,天鸣此刻感到自己身体不断缩小,回到了婴儿时候,被一双温暖的手抱着,双手的主人慈祥的看着他,眼里流露着尽是呵护。
“为何我总想流泪?好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一直这样下去。”
沉迷。
就在这时,天鸣眉心突然一动,是天命坠感应到天鸣的状况,自动提醒了天鸣。
“我不是正在天阶之上吗?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天鸣猛的一惊,暗道好险,旋即他询问惊天。惊天告诉他他现在已经陷入幻阵之中,这个幻阵能勾起人内心处最柔弱的回忆,除非能看破,才能破阵而出。
“最柔弱的回忆?刚才那种感觉,是母亲吗?为何我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天鸣决定再次进入幻阵,他想凭着幻阵的帮助,或许能看清他的父母双亲,这是他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如果不能看破,这会成为他武道上的一大阻碍。
昏暗的天空,飘下了大雪,银装素裹。
大雪覆盖的战场上,一片残寰,在那大地中央,一位男子单膝跪地,左手拄剑,右手抱着一个纤弱的女子在地。
女子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宛若沉睡的仙子。柳叶弯眉,玉浆红唇,一副完美的容颜,但是她的脸上透着异常的苍白,她的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婴儿。
那是她的孩子。
鲜血顺着男子银白的发梢滑落,滴答在雪地上,秀出了一朵鲜艳的玫瑰。
愤怒,化作火焰在男子眉间熊熊燃烧。
周围更冷了,深入骨髓的冷。这种冷,让四周的人的灵魂不颤而立。
男子抱着沉睡的女子缓缓的抬起了头。
愤怒,会带着火山迸发的暴躁,这种人往往会丧失理智,困兽之斗,最后慢慢的失去力量死去。但愤怒下却带着刺入灵魂的寒冷,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不会被愤怒左右情绪,他会更冷静的爆发,他会更冷静的爆发,他会把自己的愤怒化为寒冷给他的敌人以恐惧,让他们绝望。
铿。
剑吟之声响起,剑身泛起银色光芒,带着肃杀之气,长剑有灵,体会到了主人的愤怒。
三步一杀人。
剑起。
头落。
“你们欺我孩儿,伤我妻子,可笑的家族,可笑的道义。为了他们,我可以放弃一切,为了他们,我同样可以杀人,为了他们,纵使天下皆敌又何惧。”
“杀”
男子没入了战场,四周刀光剑芒,唯独不能淹没男子挺拔的身躯。
······
天鸣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他的脑海里全是浮现男子挺拔的身影。
“为了他们,我可以放弃一切,为了他们,我同样可以杀人,为了他们,纵使天下皆敌又何惧。”
“父亲,原来你并没有抛弃我。”天鸣喃喃地说道。
自从他知道自己身世以后,心里就隐约有一层阻碍,以为他的父母抛弃了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的滋味,一直让他有一层悲伤,渐渐有一层孤僻的心里。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原来并不是他们的父母不爱他,只是身不由己。
天鸣的心中的那层阻碍瞬间化为乌有。
“我有自己的父母,我的父母同样是爱我的。他们有他们的苦衷,把我托付给义父,他们为了我抵挡了一切,做为孩儿的我又怎么会逃脱。”瞬间想明了一切,天鸣的内心充满了坚定。
“既然这样,小小的幻阵。给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