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飞此刻似乎整个身心都坠入了冰窟之中,阵阵凉气从后脊梁涌出。而就在辛飞已经开始绝望时,他就听到了牢门外似乎有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在监房的走廊内响了起来。
“还以为你被提出去了呢,找了一圈都不见你。饿了么?吃饼子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辛飞的面前。
白色的长衫,瘦瘦的身形,稚气认真的声音。
“又来放血?”渐渐绝望了的辛飞有些愤怒了,语气冰冷的问道。
“嗯!”那白衣男孩儿倒也实诚,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也不完全是,我先给你开门,咱们慢慢说。”
辛飞还在分析着这白衣男孩儿话里的意思时,就见那男孩左手轻轻一晃,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就是一闪。
“啪嗒”一声,牢门的门锁竟然被这男孩儿随手就拆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辛飞虽看不清男孩到底怎么做到的,但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还是下意识的随口问道。
“断金术啊……”男孩儿很单纯自然的说着,然后就见他手轻轻一晃,就见一个食盒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擦,好香啊!”辛飞突然闻到了一阵烤鸡的香味。
“明火烤鸡,我师父亲自烤的。快吃吧!”男孩似乎对辛飞那馋的口水直流的样子很得意,笑着说:“我师父好厉害,就知道你还在牢房里,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呢。”
“你很崇拜你师傅!你师傅是谁啊?”辛飞现在虽然绝望,但是本着绝不当饿死鬼的态度,一边狂吃着烤鸡,一边心不在焉的问着。
“那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师傅对你的血很感兴趣呢,托我传话给你,让你稍安勿躁,明天你一定会参加大典的!”白衣男孩小声的说。
辛飞本来是已经绝望了的,头脑有些空白的猛吃这鸡。但乍一听这小孩儿竟然说让自己不要慌,明天还能参加大典,这可不得了。
“我靠!那还等什么,走吧,现在就带我走啊!”辛飞猛地把鸡腿儿摔进了食盒里,兴奋的说道。
“走?去哪儿啊?”白衣男孩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师父一定是一个老怪物,修炼的是邪术!必须用童男童女的鲜血才能修炼对不对?然后他发现了我的血液很不一般,决定收藏了,慢慢研究,对不对?”辛飞自信的分析着。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辛飞的脸上。
“嘿,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打我干毛?”辛飞捂着脸,吃惊的望着眼前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
“你侮辱我师父!我就打你!”男孩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师傅的话我带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男孩显然是气急了,伸出右手,轻轻一抚,那食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然后就见男孩儿转身头也不会的离开了牢房。
辛飞又一次目送那白色的背影离开。但是那白色身影刚一消失之时,辛飞便兴奋的跳了起来。
“小子,谢谢你给我开门了,哥现在就越狱了,走啦!”辛飞一翻身便爬了起来,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牢门,心里开心的想着。
辛飞被羁押的这些天,除了早晚各送两次菜汤给他外,狱卒基本是无视他的存在的。所以辛飞不担心有人发现他越狱了,反正他只要出现在了大典之上,那就安全了。
辛飞心里正美着呢,就听到走廊中又响起了脚步声,并且还是很熟悉的声音。
“哼!差点忘记锁门了!被师傅知道会骂我的!”白衣男孩儿去而复返,来到了牢门前,瞪了辛飞一眼,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辛飞就觉得金光一闪,那男孩便又离去了。
“我就日了!”辛飞迫不及待的去摸那门锁,发现那锁链竟然像是被人焊接上了一般。
那白衣男孩儿虽然传了话给辛飞,但辛飞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人类对未知的世界是有天生的恐惧的。同样,人们对未知的,有知道一点点信息的,即将要发生的生死攸关的事情也是有恐惧的。此刻,辛飞就是如此,他从原来的绝望情绪已经彻底的过渡到了焦躁之中。
这个夜,对于辛飞来说注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
…………
辛飞也不知道昨夜是如何入睡的,但他却是知道自己是被两个身穿大红官衣的官员给叫醒的。
“这是要干嘛?”辛飞见到面前出现了两个似乎是穿着官服的人物时,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了一些安稳。
“辛飞?”两个官员中的一人问道。
“是!”辛飞此刻不敢装叉,恭敬的回道。
“年龄?”那官人又问。
“十二!”辛飞答。
“呵呵,张大人,既然之前疏忽了,咱们就快点提了人去大典现场吧。”刚才问话官员深得的官人突然说话了,只不过辛飞能感觉得出,这人似乎和那个什么张大人有点不对付,语气竟然是在嘲讽。
“哼,年龄还未确定,急什么?”那被称为张大人,之前问话的官人冷哼道。
“哦,张大人,你认为这样好么?”那人似乎根本没有把张大人放在眼里,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戏谑。
“你……”张大人显然是有些惧眼前之人的,顿时无语了。
“德王倒了,这不假,可你们也太着急了吧?别忘了,德王的母妃是谁!”那人不知为何,竟然当着辛飞的面,语气很冷的对张大人说道。
“迟早都要倒!”张大人似乎有些理穷,负气般说道。
“哈哈哈,如果真的迟早要倒,那么陛下就不会派本官来这小小的芒城了!”那官员大笑几声后说道:“张剑坤,芒城知府你一做便是二十年,这不合规矩吧?”
“合不合规矩不是你说了算的!”张知府怒声说道。
辛飞虽早就猜到那张大人便是张知府,但想那毕竟是堂堂知府,怎么可能亲自来提犯人。但现在听那官人的意思,看来这人确实是张剑坤了。
“哦,你说合就合吧。那我来问问,天运墨乃是国家严禁市面流通之物,为何你上缴天运墨给朝廷的数目逐年递减,今年竟然没有送去一方?”官员冷声问。
“什么?”张剑坤知府吃惊的望着身侧的官员,浑身颤抖的说:“不可能,每年都是在增加的啊!今年的墨早已经均定商会的镖局押走了!”
“你确定?”那官员嗤笑道。
“我……啊!是辛临!”张剑坤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呆在了当下,满头冷汗。
“行了,这些事儿都是能查的。辛贤侄,快收拾收拾,随我去大典!”那和张剑坤唱对台的官员突然温声对辛飞说道。
辛飞这一刻才算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辛临的算计!一个“贤侄”二字说明了一切,加之他们谈话中还有德王什么的。
“我这老爹,可以啊!”辛飞在心里呐喊着,感慨着,不过转念一想,心里骂道:“老头子,不能这么玩啊,起码也要告诉我一下啊!你知不知道,多亏哥心理素质好,换个孬点的,估计都自杀了!”
辛飞还真的没什么可收拾的,站起身就准备随着那官员走出牢门。可是就在这时,又出幺蛾子了。
“葛大人,您先留步!”随着走廊里响起的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东西!”葛大人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披重甲的老将军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
“呀哈,你们是真心要捧齐王的臭脚到死了?”葛大人冷笑着对那老将军说着。
“哈哈,瞧你这话说的,想你也是进士出身,咋这粗俗!”那老将军打了个哈哈,然后目光一冷的说:“再说,谁死可还不一定呢!”
“怎么?今天这人我是带不走了?你们要知道,天芒宗的刘管事可是点名要这个人的!”葛大人一见那老将军出面了,额头也有些见汗。因为他知道,这老头手里可是握着这地界上全部的兵马的。真要是吵翻,连他自己能不能出去这个门都是个问题。
“既然你提到了齐王,那咱就说开了吧,辛族上下,斩草除根,这是齐王的命令!”李可傲然道。
“疯了!都疯了是么?天芒宗要的人,你们也敢杀?”葛大人不甘心的说道,但辛飞已经瞧出来了,这葛大人明显的有些候得不住了!
“刘管事?哈哈,他算个鸟?天芒宗又不是他说了算!”李可这句话算是说的再清楚不过了,人家上头有人啊!
辛飞此刻的感觉真的好像是从一个冷水池子里快要冻死之时,好不容易有人拉一把上了岸,准备晒晒太阳重新活过,但拉自己那位,手劲儿不够,自己又滑进了冷水里。
“小天天,这老头儿谁啊,我瞧着他咋就这么狂呢?”突然,原本因几个大人物吵翻而有些尴尬肃静的大牢内,一个清雅,略带奶气的女孩儿声音出现了。
“喂喂喂,别拽我衣服啊,我自己能走!”一个让辛飞非常熟悉的声音也出现了。
“我日,是那个会仙法的白衣男孩儿!”辛飞马上便意识到了来者是谁。
“嗯?”就见那李将军眉毛一挑,微怒着看向声音来处。
可是,三个大人就觉得眼前一花,紧跟着,李可的后背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
“谁?”李可惊愕的猛地回身,就见一个一身淡蓝色宫装少女,俏生生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天天,伯父说的就是他?”那宫装女孩儿用手朝辛飞一指问道。
“嘘,小声点儿!”那白衣男孩儿用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紧张得说着。
“哦哦,对对,是他么?”那女孩儿显然也是之前得了叮嘱的。
“嗯,咱们就是带他去参加大典就行了,我师傅说,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欠他爹一个人情!”天天虽然很小声的说着,但他和这少女都太纯了,两个人的对话被那三个大人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