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平淡无奇,是地上一把已经断了的钝刀,开着几个豁口。
那一刀,朴素简单,一如既往的就像他劈材那般,随意的很自然。
无论如何,现在,他真真实实的握着刀挡下了那一刺,所以对于双方都有着不同的感受。
刘煜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俊俏的脸上十分苍白,瘫坐在地上,一脸后怕神色,一时半会是不会恢复起来的,不过他还是像赵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后一脸愤怒的盯着王湛。
而王湛也似乎才回过神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挡下了那必杀的一刺,抬头看向赵牧,一脸怨毒。
“小子,多管闲事,你等着···我会让你出不了安山镇,哼!我们走。”他还是十分的忌惮,对于赵牧刚刚的一刀他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护卫都受伤了,自己并没有把握留下他,不如回去找人,再来找他算账。哼!跟我斗···
他前脚刚刚迈向楼梯,在眼中便出现了一道闪亮的白光,森森的寒气从刀背传出来在王湛面前实质化,让他的脸瞬间的变得苍白,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断刀,他艰难的回过头,
“你···你还想怎么样,我···可··是王家的人,你···”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
“我,不喜欢受到威胁,也从来没有人威胁过我,所以···对不起!”赵牧握手的刀正准备向怀里一弯,钝刀便会擦着王湛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华美的痕迹。可惜,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到来的华美。
“赵兄,手下留情,他暂时杀不得。”赵牧转过头,却是刘煜不知何时站起来,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不禁出声阻止他。
看到赵牧停下来,他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也在心里对赵牧产生了一丝恐惧感,杀伐果断,冷静的可怕,这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塑造啊!
但是王湛真的不能杀,刘家与王家的矛盾激化剧烈,现在在自己面前王湛死掉了,会有什么后果,他想到不敢想,连忙出声:“赵兄,你应该是初来乍到吧,王家在安山镇骄横无比,肆意纵为,会有麻烦上身的,这样,还不如多一事少一事,也省的你费心···”看着赵牧若有所思,他心下一定,趁热打铁道:“赵兄,剩下的事交给我,保证完成的妥妥帖帖。”
赵牧点点头,初来乍到,还是要低调行事,当下便把在我王湛脖颈上的断刀松开,随意往地上一抛,“叮”的一声,让早已失神的王湛一个机灵,清醒过来,什么也不顾,跌跌撞撞的滚下楼,一身狼狈,如何还看得见之前的鲜衣怒马。
赵牧洒然一笑,走到唯一存留的桌子前,端起一碗茶,轻轻的茗了一口,果然好茶。
果然,刘煜跟着过来,一拱手,“多谢赵兄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赴汤蹈火。”言语之中透露出一股股的江湖气息,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一个世子应该说出来的。
赵牧在一路的倾听之中,对安山镇的大体情况还是了解不少,安山镇有两大家,就是刚刚发生冲突的刘家和王家,刘家是王侯,傍着皇室,刘煜的父亲便是安山镇的侯爷,安山侯,镇守着一片领域。
按常理说,封侯拜相的都应该在封地拥有唯一的权利,可在这里却有另外一个家族与之相抗衡--王家。原因无他,关系到安山镇的地理位置,就是皇室也不敢轻而易举的放任,所以便会有制衡,至于这人选,据说王家是皇后的家族。呵呵,皇亲国戚,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便是眼前的局面,也是被蜀中皇室放任的结果。
刘家,一脉单传,至刘煜的祖辈开始就是如此,因而对于刘煜这一代的独子,也是唯一的世子,相信万般宠幸与一身并不应该没有一丝的纨绔气质,可是在赵牧眼中的刘煜拥有的却是江湖儿女的气息,这让他十分的惊讶,看来其中的还是会有一番的缘由。不过这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了解一下当今天下是什么情况,而刘家,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啊···
他沉思着,刘煜开口道:“赵兄,不知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听到他的话,赵牧一噎,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自己到哪里去呢?想到师傅给自己的一些东西,觉得现在还真的没有办法去。好吧,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
妈蛋,赵牧看着刘煜一脸的追问神情,当下只好嗫嚅这说道:“大荒山”
大荒山?刘煜的脸抽搐着,妈蛋,大荒山那么大,鬼才知道你是哪个山头的。不过,山中自古多隐士,搞不准又是哪个老古董的弟子出来试炼。
“看赵兄的样子,对外界还是不熟悉吧,这样,不如先在我那里呆几天,再作安排吧,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刘煜趁机说道,赵牧眼中精光一闪,便消失不见,双眼茫然的点点头。
刘煜看他的神情,心下一定,好了,有戏。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赵兄,请!”
“嗯,好的。”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奔出酒楼,留下一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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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坐落于安山镇的北面的北苑路,整一个的道路全部是郁郁葱葱的丈高杉木,杉木细碎的叶子落了满地,赵牧踩在上面感觉十分柔软,看着这一条宽阔的道路,在路的尽头是一个目前能够隐约看得见的庄园,想必那就是刘府了,果然是大隐隐于市,在繁华的安山镇,赵牧此刻才感觉有一点点的安静,不禁点点头,虽然没有大荒山那般的宁静,不过显然在这样一个环境喜爱生活还是十分舒适的。
走了小半天,一行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恢弘的庄园,绵延不断,鳞次栉比,这是赵牧的第一感受。
进入到府内,不断的有家丁护卫走过,纷纷朝着刘煜打招呼
“少爷回来了。”
“少爷好”
······
刘煜基本上都是笑呵呵的回应,突然,在绕过了几个长廊,他看见了一个人影,连忙跑过去,喊住了那道身影,
“刘伯,这是我朋友,赵牧。刚刚结交的。”刘煜笑呵呵的对着刘伯说道。
刘伯是一个半百的老人,有了岁月的痕迹,在额头留下了深深的纹络,眼神仿佛也十分的浑浊。不过,赵牧却不敢小看,因为刚刚刘煜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刘伯浑浊的眼神陡然锋利起来,眼神熠熠的盯着自己,赵牧只感觉身上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在他的眼神下都被透视了。好在,这种审视没有持续多久,刘伯的眼神便再次的浑浊,同时也闪过一丝异色。
赵牧暗暗的抹去额头的冷汗,果然,不能小觑,毕竟是一个侯爷的府邸,果然高手如云。
一旁的刘煜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对了,刘伯,我父亲在哪里,好久没看见他了,回来了吗?”一脸期待的看着刘伯。
“老爷已经回来了,在后院整理花草,你过去吧!”刘伯点点头,温和的对着眼前的世子说道。
刘煜点点头,看向身后的赵牧,转过头对刘伯小声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带我朋友去见我父亲?”
“少爷,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由你说了算。”刘伯笑着应着,手从旁边握起一把扫帚,打算去打扫院子。
告别了刘伯,赵牧在刘煜的带领之下,又绕过几个庭院来到了后院。
后院,是各种盆栽,千奇百怪的花草构成一幅千奇百怪的画面,踏进后院,异香扑鼻,不知名的花在赵牧的眼中都变得神秘起来。
在院中有一道身影在摆弄着盆栽,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恍惚之间,赵牧觉得那身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是多么的和谐自然,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的麻布衣衫,手上沾着一块块的泥斑,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他转过身朝着两人走来。
同样是一张十分有魅力的脸,成熟儒雅,眼神中的沧桑不可名状,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赵牧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看着他。
赵牧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王侯竟然如此的朴素,毫无奢华可言,而给他的感觉却是深沉如海,这种感觉的陌生,在师傅身上感觉到过,还有神棍木先生,以及他在大荒山的很多老师,这样看来,大荒村肯定不一般。
刘延没有想到在一个少年的身上感觉到十分熟悉的味道,那仿佛会勾起内心深处的记忆,恍惚之间竟然想到那些年少的岁月,现在突然好怀念。
像、真的很像,他的眼中突然像是饱含着无与伦比的神情看着赵牧,最后,被刘煜的一声“父亲”才回过神来。掩饰住了眼中的表情,朝着刘煜看去,
“臭小子,又去那里鬼混了?”突然眉头一皱,“你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赵牧感觉空气突然被压抑的凝固起来,王侯一怒,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这是不是太溺爱了?
刘煜显然也吓了一跳,不过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臂上的伤痕,回来太急了,竟然没有及时处理,血迹染红了一小节衣袖,看着父亲的眼神,他不敢有所隐瞒,当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
刘延只是沉默,但刘煜觉得更加的压抑。不一会,刘延开口说话,扫去了压抑的氛围,刘煜这才松一口气。
“呵,王家,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哼!”
“煜儿,这位就是你说的救你的小兄弟?”刘延一脸柔和的看向赵牧。
“侯爷好,我是赵牧。”赵牧半鞠的朝刘延问候。
刘延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又是一闪,很诧异的问道:“你也姓赵?果然,但是,不应该的啊。”
赵牧一阵疑惑,不知道这位侯爷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姓赵的和自己一样?难道···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过这种想法也是一闪而过。
“贤侄,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
“什么?”
“大荒山”
“······”
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果然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