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铁老头
老头的手一抖，终究还是停下了继续挥舞铁锤，缓缓的夹着不成形的铁胚往缸里一扔，顿时升腾起一股白气，在两人之间隔起一个白色的屏障，让赵牧看不见对方的脸。
赵牧一阵的脸红，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打乱了老头的节奏，然后那块要成型的铁胚才功亏一篑,只有回炉重新熔炼了，也不知道这老头脾气怎么样？
但愿不是太过的古怪吧，如果像铁大叔那样···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一阵的发白，在他的记忆之中铁大叔给他的印象就只有那冷淡的神色与严厉的目光以及么那眼中万古不变的沧桑与沾满油脂的黄皮葫芦一直相随。
而在他那几年练习飞刀的时候便见识过铁大叔的严厉，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什么样的岁月啊，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在整个大荒村之中，铁大叔便成为大荒村中赵牧最害怕的人之一···
在赵牧胡思乱想之际，一道雄厚的声音惊醒了他
“小子，你是谁？来打扰老头打铁，你不知道老头子晚上是不营业的吗？”声音略微的带着火气，仿佛穿过耳膜，响彻在赵牧的脑海之中。
赵牧脸色一白，颇为的不好受，只感觉脑海之中一股异样的波动穿透意识，带来略微的眩晕感，暗呼一声“不好”，正要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突然，脑海之中流过一股清流，瞬间抚平那波动带来的涟漪，连带着那股波动也被抚平在脑海之中，接着便流过整个意识空间，随即消失不见，赵牧顿时感觉精神一震，前所未有过的清醒，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再看向老头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如果没有那道清流，自己今天纵然可以平复那股冲击，但也会颇费功夫，搞不好还会对自己造成损害。
老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少已经花白，沾着不少的铁屑，而靠近额头的几缕头发还泛着焦黄的色泽，明显便是被火烧过，面如褐色，一道深刻色皱纹穿过整个天庭，身穿一件破旧的短衫，打着不少的补丁，灰褐色的麻衫遮不住那古铜色的皮肤，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赵牧，这···眼神好熟悉？
“小子，看什么看，你还没有回答老头子的问题！”老头看见赵牧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下便恢复正常，眼中一道异色闪过，依旧冷冷的问道。
赵牧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老头，却不敢小觑，先前可是自己吃了亏了，自己那么冒然确实是大忌啊，他暗暗的提醒自己以后注意。
“前辈，我是来打造兵器的，听宋家二公子说您的‘残兵阁’锻造的兵器在蜀中是最好的，而位置也不是太远，所以慕名来访，不好意思一时口快，打扰了前辈！”赵牧整理了语句，尽量的将姿态放的低一些，所以把宋二公子都搬出来，希望不要把情况弄的太复杂啊。
老头听着神色略微的缓和，眉头却一皱，
“宋二公子？宋启云···这小家伙又想干嘛？无端的送过来一个人···”他思考着，一时半会却搞不懂宋启云的意图，
与此同时，宋府内院的一间房屋之中，两人正在交谈着，光亮照着两人的脸，赫然便是宋家二公子和另外的一个人，那人全身都包裹在一层黑雾之中，看不清他的脸，
“七，你对赵牧怎么看？”宋启云一脸平静的问着，语气十分的平淡。
“嗯···属下觉得他的身份来历疑点很多，大荒山脉那么大，他说的竟然含糊的如此彻底，不得不怀疑啊！”那黑雾之中传出嘶哑的声音。
“这是一点，但是···我最感兴趣的却是他竟然会给我一点危险的感觉，你知道，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宋启云摆弄着手指，淡淡的说出来。却让那人一惊，
“这···这怎么可能？公子会不会感觉错了，或许是其他的人呢？”
宋启云摇摇头，缓缓的说道：
“不会有错的···他，很神秘啊！”
黑雾里的身影一阵沉默没有继续说话，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那便不会有错了，只是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没有想到那清秀的青年竟然会让公子如此重视，公子的可怕，他是深有体会的···那小子，不能小觑啊！
在他感叹之际，宋启云继续缓缓的说道：“我把他送到铁老头那里去，就是想试试他啊···”
“你···到底是谁？”在宋启云的沉思之中，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
···
铁老头冷漠的看着赵牧，昏黄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扯出面无表情的神色
“老头子夜晚一概不接活，你明天再来吧！”说完把手一摆，要赵牧赶快离开，那语气一如先前的冷漠，却少了压迫，赵牧知道这类人的脾气都很古怪，当下也不准备继续的纠缠，便转身离开，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果然，和铁大叔一样的古怪···”
刚要踏出去的身体，突然的一紧，眼前一道影子闪过，正向自己扑来，身体不假思索的向右侧跨了一小步，随即左手反手的一甩，迅速的甩向那道影子，只听得“啪”的一声，两者一接触便分开，趁着机会，赵牧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揉着发痛的手臂一脸凝重的盯着那道人影。
那道人影被一阻，脚步停顿，露出面容，赫然便是铁老头，
赵牧刚想说话，却被扑上来的铁老头堵了回去，他不知道老头为什么突然地攻击他，不过还是先挡下来再说吧，他一脸凝重的看着老头。
看着迅速扑来的身影，赵牧不断的后退，不过后退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仿佛承担了巨大的力量，地面也开始有了裂纹。
终于，在快要靠近风箱的时候，似乎是到达了一定的界限，赵牧蓦地用力踩出一步，借着推力，往后的身形一停，反身的向前扑去，与那道扑来的影子相撞，而招式赫然的大体相同，
“轰”的声响传来，震的风箱上的铁锤砸了下来，砸出清脆的声响。
而两道身影蓦地分来，其中一道稳健的退了三步便稳住了身形，而另外一道身形却直接的砸进墙壁，砸出一个人形的浅坑。
“龙形贴山靠！你是谁？”同样的声音出自两个不同的人口中，显然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对方相同的疑问，只不过一道声音苍老，一道声音朝气。
双发一愣，没想到会问出同样的问题，心中蓦地升起一种即将知道真相的迫切感。
那道稳住身形的人几个腾跃便跳到墙壁那里，抓起身形，便来到了内屋，将手中的人放下，铁老头说道：“小子，没想到你还没跨入修者境界便能将龙形贴山靠使出几分火候，不错嘛！不过···现在该说说你的这招是向谁学的？不要用那种坠崖的故事来骗我···”语气略微的带着些急迫，
在平复气息的赵牧没有感受到这份急迫与紧张，刚刚的一撞之中，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座真正的山上，内脏都被挤压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喷出来，当下便运起浩然诀的口诀，一缕淡淡的气流便在经脉之中运行，流过内脏时，赵牧只感觉一股暖流正在减轻疼痛，气流融进内脏，顿时感觉好受了不少，那股烦躁感也消失不见，睁开眼睛望向老头，听着他说的话，看他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一阵的郁闷，他正打算说是一次偶然的砍柴时误入山洞之中学会的，却没想到老头提前堵住了。
“我还想问你呢？铁大叔的武学你又怎么会的？他从来没出过村子啊···”
铁老头一听，见他说出了“铁大叔”这三个字，蓦地眼睛一亮，上前捏住了赵牧的双手，神情激动的说道：“快，快告诉我，那个‘铁大叔’是不是叫铁秋海？他长什么样子？”
看他一脸激动的样子，赵牧心下一动，看来这人与铁大叔必然有关系，而且，赵牧知道，刚刚老头使的贴山靠绝对是正宗的，那股厚重之气与铁大叔使用时很相像。
这老头，不是一般人！铁大叔，你又有什么故事呢？
赵牧想着，却感觉那只手捏的劲越来越大，当下心里嘀咕着“老兔子”,感觉自己快要忍受不了了，这才郁闷的说，
“老头，你先放手，然后，我们再谈，好不好？”
老头闻言才发现自己紧紧捏着赵牧的手，连忙松开，然后仍然盯着自己，那目光十分的···温柔！
赵牧活动了手腕，看着老头的目光，一阵的恶寒，感觉便连忙说道：“铁大叔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是一直叫的铁大叔，嗯···至于他长什么样子。额！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高···”
看着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青，赵牧知道不能再继续逗了，
“哦，对了，铁大叔的右眼角处有一颗淡黑色的痣···”赵牧已经不用再说了，因为他看到老头的泪已经流了下来，浑浊的沿着腮边落下，他能感受到老头的喜悦，那是一种喜极而泣，是一种多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结果的喜悦，不可道明却是内心···
“师傅啊，我终于得到了你的消息···”
听到老头的话，赵牧突然感觉世界被颠覆了，
乱披风残煅法、龙形贴山靠！！
师傅？大叔？铁秋海？
老人与海？
妈蛋···赵牧彻底的凌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