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船长室之后我看了看正守在船长室门口的水手巴特那平静地问道:“怎么回事,巴特那?”
面对我平静的目光巴特那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地对我说:“船长,我们恐怕遇上麻烦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向船的右侧看过去,我顺着他的目光向船的右弦看去:就在我们的船旁边,紧紧地跟着一艘挂着黑色骷髅旗的海盗船,而骷髅旗下那个正在冲着我一边眨眼睛一边抛飞吻的人却让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巴沙罗维,你低调一些会死么?
“海盗之王”巴沙罗维的出现显然让船上大多数的水手们紧张了起来,毕竟巴沙罗维不像一般的海盗那样只会蛮干,他就像是一只狡猾的乌贼一样,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我不知道巴沙罗维为什么会挑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跟塞科勒斯所率领的装备精良的海军船队挑衅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算以他的胆识并不会惧怕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队,但是也决不会傻到跟这样一大群人硬碰硬。
我对巴特那打了个手势安抚他:“没什么大不了的,让所有的人继续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慌乱,现在我们有海军护航,就算是想在我这里捞上一笔巴沙罗维也不敢乱来。顺便把我们船上的火炮都亮出来,如果他真的脑子坏掉了想劫持我们的船干一上票的话,那我不介意帮他清醒清醒。”边说我边向船头走去,在我向船头走去的同时,巴沙罗维也开始转身大声呼喝让身后的手下们准备东西。
我走到船头看了看塞科勒斯的船队与我们的距离,然后又回到甲板中央环视一下周围的水手们,大声地喊着:“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准慌乱,火炮给我准备好!只要他们不先动手,我们也不轻举妄动!”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下,如果一艘船的船长慌乱了,那么这艘船基本离玩儿完就不远了。就算是船在下一秒钟会直接沉入海底,船长也绝对要镇定,因为船长才是一艘船的灵魂,任何人都无法替代。我现在站在自己的船上,这就代表着我们是一体的、共同存在的,我不会放弃它,它也不会抛下我。
看着水手们迅速归位做着准备,我无意间瞥到了正从船长室门口向外张望的迪那瑞,在我们的目光相遇之后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作出一脸厌恶的表情,冲着我伸出中指挑衅似地晃一晃,我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他像小孩子一样的举动,转过头去看水手们准备得如何。
见我没有理会他,迪那瑞似乎有些愤怒了,他缩回到船长室里把门摔上,听着身后“呯”地一声摔门的巨响,我忍不住咧开了嘴,再一次在心里为这位沉不住气的贵族小少爷叹息。
把缩进船长室里一个人生闷气的迪那瑞丢到脑后,我转过身专心应对起对面船上那个张狂得极为骚包的“海盗之王”。
关于红头发的“海盗之王”巴沙罗维有着很多的传言,他是大海上穷凶极恶的海盗们的君王,任凭谁遇到了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由于他出没不定的行踪和与人交手时的狡诈,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当中就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太着调的会变得像神话故事一样充满了神秘色的彩——在大海上航行的水手当中有这样一个传言:海神一共有十三个女儿,其中代表守护光辉与希望的肖康提娜是海神最钟爱的女儿,而“海盗之王”巴沙罗维却是唯一一个能让这位迷人又高贵的海之女神倾心守护的男人,正因为有女神的倾慕,所以没有人能够在大海上抓住他,也没有人能够在大海上伤害他——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种神话一样的传言把巴沙罗维这个为人所不屑的海盗头子直接抬升到了一种神一样存在的位置上。
不过话说回来,巴沙罗维之所以能够成为大海上有名的“海盗之王”可并非因为这样一个不知是哪个吃多了撑得难受的人编出来的故事,而是因为他那天生的狡诈与不顾后果的以命相搏。在海盗堆里生存除了要具备勇于冒险的勇气,还要拥有冷静的头脑、坚韧的心志和足够强大的野心。
传言中还说,巴沙罗维在打劫商船的时候并不会对妇女和儿童动手,在他狂傲不羁的性情之中还能保持着贵族特有的优雅与高贵——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就差点儿没笑岔气,巴沙罗维手上如果没有血债那他就根本不可能是海盗了,更何况能成为海盗中的君王的人骨子可并没有什么不能对谁动手的原则。
海盗们的原则只有一条“归我的即是我的,谁都无权掠夺”,至于对妇女和儿童的仁慈,估计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对巴沙罗维的利益构成威胁,所以他才懒得对动手才对。
当年在海事学院里那些支持巴沙罗维的人也经常会带着向往之情地描述着他是如何像一位教养良好的王公贵族一样让人为之倾倒,又是如何与那些追捕他的海军们顽强作战,这些人在谈论起这位“天生的海盗之王”的时候,语气里往往还会有那么一丝的崇敬与爱慕。
不过我对这些人所说的东西往往都会嗤之以鼻:把海盗描述成如此高贵优雅的形像究竟是脑子得坏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作得出来?
不过此时此刻我看着在另一条船上这位“被海之女神所眷顾”的却毫无优雅形象可言的、不断冲着我大抛飞吻的红头发男人,第一次开始对海盗们的思维逻辑性产生了疑问:敢情这几年来选海盗之王的规则突然变了吗?开始以骚包的程度来评定谁才是“海盗之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