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番看似威胁性十足的话并没有对她起到什么作用,那双弹性十足的细嫩胳膊像章鱼的触手一样死死地搂住我的脖子,大有不把我勒到窒息不罢休的气势。
菲菲迪娅一边用那种故意作出来的甜蜜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腔调对我诉说着在离开学校之后她对我的“思念之苦”,一边悄悄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半拖半拽地强行把我拉出了酒吧。
就在我们两个人离开酒吧并且菲菲迪娅把酒吧的门顺脚踹上之后,她立刻就从我的身上滑了下来,然后皱着眉头低声地问我:“苏曼戴莉,你该死的怎么会跑来这里?!”
此时菲菲迪娅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刚才那种嗲到让人作呕的甜蜜,而是变得低沉柔和并且还带有一丝金属质感——这就是菲菲迪娅,我目前唯一的知心好友,圆滑双面的性格让她像大海一样令人着迷,她的心机和手段能从嘴巴最紧的人那里掏出她想要的情报,她完美地扮演着海事职业商人和海洋上的间谍这两个角色。
我双手环胸看着像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菲菲迪娅,同样也微皱着眉头问她:“菲菲迪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菲菲迪娅竖起一根手指摇一摇之后对我说:“苏曼戴莉,你倒还真是不着急,看来你对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一无所知,你以为牙买加是个很平静的地方吗?”我眯起眼睛盯着她,菲菲迪娅扭一扭她纤细的小腰,优雅地撩了一下那头长发继续对我说,“苏曼戴莉,现在的牙买加根本不像你想像得那么安全和平静……”
还未等她说完我就淡淡地打断她的话问了一句:“既然牙买加这么不安全,那么你又在这里干什么?菲菲迪娅,我可不相信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的口袋里增加几枚金币。”
我的问话让菲菲迪娅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的烦躁,她抓了抓头发嘟囔着:“还不是那个人……”刚说出这几个字她突然就住了口,带着一点紧张地抬头看着我,接着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踮起脚尖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在你面前我实在不太会说谎话。我知道你即将被遣送回马赛,苏曼戴莉。不过不必惊慌和紧张,因为即便是一时的不知情也不代表你没有掌握主动权。给你个免费的消息吧:听说这次你要回到马赛的原因……”她略略地顿了一下,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是跟你手里的那张航海图有关!”
听到菲菲迪娅的话之后,我反倒放松了下来:无论一开始坚持要我到牙买加的亚历山大,还是半路上与我“会合”的巴沙罗维,还有“奉命”要将我遣送回马赛的塞科勒斯,这些人都不过只是一枚旗子而已,将他们聚合到一起的关键就是我现在随身带着的“卡曼德拉航海图”的残片。至于菲菲迪娅失口提到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谋划这整个局的人。
看到我沉吟不语,菲菲迪娅又开口安慰我:“苏曼戴莉,别着急。你现在还没到最背运的时候呢。这只是个开始,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帮助你——只要你需要我。”
菲菲迪娅的话让我笑了起来,我跟她打趣道:“与其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来帮助我倒不如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回到马赛去,怎么样?”
我的调侃让菲菲迪娅忍不住大声笑起来,她伸手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天啊天啊,苏曼戴莉,你这样说可让我很难拒绝你,我实在太喜欢你这种个性了!”
笑了一阵之后,她耸一耸肩,扒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苏曼戴莉,如果没有我这个朋友你该怎么办?——放心吧,亲爱的,我会跟着你一起回去,陪着你闯过这次的难关。当然,我想在船上要一个舒服的位置。”
她对我调皮的眨一眨眼睛,然后拉着我重新往酒馆里走去,“我们实在太久没有见面了,自从三年前你追着克鲁卡的‘天鹅号’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跟你好好地喝一杯酒了。”
“啊,当然。”想起那次匆忙出海的经历,我笑了笑,“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想听听我这一路上冒险的趣事吗?只要一杯雪莉酒就可以。”还没等菲菲迪娅说话,我脚下被忽略了好久的牛奶不干了,它用爪子拍拍我的脚,然后叫了一声,我低下头看看它,有些无奈地对菲菲迪娅笑道:“当然,我的猫更喜欢一碗牛奶和几条沙丁鱼。”
“多可爱的小家伙!”菲菲迪娅弯下腰把牛奶抱起来捏一捏它的小爪子,“没问题,只要你想说,我会作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只可爱的小东西也会吃到美味的沙丁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