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彤期盼着将来的日子有另一个他陪伴,最初满街追逐的相似身影,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从陌生到相识,让人毫无防备,在他的眼神里再次触碰到心跳的记忆,她相信这是上天注定,这是重新赐予的契机。
第一次户外旅行就遇到了意外,好在组织者们都知道要提前准备伤药,伊瑷给潇彤洗净伤口,消毒过后抹上膏药,晚饭后让她安心躺下歇息。潇彤躺在睡袋里无法静心入睡,眼睛一直盯着顶篷,想到山上发生的一幕,心口就像小鹿乱撞。她和伊瑷住在一个帐篷,等周围的人都各自去歇息了,过了好一会,突然向伊瑷提问:“伊瑷,你能给我说说初吻的感觉吗?”
林伊瑷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虽然最终以遗憾收尾,可还记得第一次接吻时青涩甜蜜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发生过的人才会铭记于心,潇彤竟然发神经提出这个问题,令伊瑷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潇彤推开她的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背对着伊瑷继续说道:“我今天......”可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林伊瑷想到她和萧远航离开众人的视线有几个小时,这下提出奇怪的问题,便恍然大悟,没想进展这么快,惊喜地拍着潇彤的肩膀说道:“你这女人,平时磨磨唧唧,一发展速度这么快。”
“不是,不是。”潇彤转过身摇头否认。
“不是什么?”
“是意外,意外。”潇彤百口莫辩,怕说出来遭她嘲笑。
伊瑷反复追问:“那你说说,是什么感觉?”
“不舒服,冷冷的、湿湿的。”
“天啊,你们是湿吻还是**啊。”女人强大的好奇心已经不能容忍潇彤吞吞吐吐的回答,怎能话说到了一半就卡住了,她摇晃着潇彤的身子,就是不让她睡下。
“哎呀,不是不是。”潇彤慌忙半坐起来。
伊瑷拍了她一下,埋怨地说道:“你这女人,我在你面前可是一张白纸,什么话都给你说,你却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没义气。”
潇彤叹了口气,向伊瑷一五一十坦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伊瑷听完了潇彤的解释,捂着肚子忍住大笑,缓了半会说:“原来是这样,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啊,本来就是意外嘛,就赶紧把我背回来了。”
“难怪你念念不忘,不会是你的初吻吧?”伊瑷好奇地问道。
潇彤缓缓点点头,快三十岁了才迎来第一次的吻,倘若在别人面前承认,真是感到丢脸,可面对伊瑷,她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曾经幻想过,初吻应该发生在很浪漫的夜,四周有昏暗的烛光摇曳,或者在黯淡的街灯下才会发生的一幕。虽然是和喜欢的人,可惜发生的太突兀,雨点下浸湿的吻,没有携带任何感情,这不是她想要的感觉。
伊瑷躺在潇彤旁边,想起今天看到文昊焦急的表情,向潇彤说道:“潇彤,我觉得文昊那小子喜欢你。”
“你别瞎说,怎么可能。”潇彤完全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扼杀住伊瑷的猜测。
“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今天你不见了,他比我们任何人还要担心。”
“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养猫养狗都有了感情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心里眼里只注意萧远航,自然不会注意到另一个人了,反正我的直觉不会错,当年,他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潇彤看着林伊瑷,从她落寞的眼神里看到了回忆,有种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没想到伊瑷和男友分手那么久,她还想念着他,潇彤捋着伊瑷额前凌乱的发丝,柔声问道:“伊瑷,你还是很想他?”
伊瑷会心一笑,不想再谈论起那段逝去的感情,简单回了句:“睡吧。”
一段感情怎会轻易说放就放,潇彤在等待,伊瑷也在等待,只是潇彤的另一个他出现了,伊瑷的另一个他还未出现。可惜出现和不出现有什么分别呢?得不到的还不如不出现,留待遐想永远储存在心底,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第一次的吻就算冰冷,可依旧让潇彤记忆犹新,在萧远航面前,她始终无法敢于直视他的眼神,每当从他身旁路过,都会感觉心跳在加速度,偷窥着他的表情,失望于他的目光永远落在那一份份文件上,偶尔看着窗户发呆,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否在想着梁妍珊。自从那天徒步旅行回来后,潇彤就发现他染上了重感冒。
“萧总,你是上次下雨受凉感冒了吧?”潇彤端了一杯热咖啡放在他的桌上,关切地问道。
“是的,可能从北方来到南方,不适应这里的天气,一会凉一会热。”
“你吃药了吗?”
“这点小感冒,我从来不吃药。”萧远航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只顾埋头看着文件。
“不吃药?重感冒可会影响工作。”潇彤无法理解工作狂的境界竟连身子也不顾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让她脱口就说出:“你住哪?我回家熬些姜汤给你送过去。”
面对潇彤的热情关照,萧远航沉默了两秒,抬头看了她一眼,只冷冷答了句:“不用了,睡个觉就好了。”
潇彤的热情并没因为萧远航冷淡的拒绝而被浇灭,第二天她察觉到他的感冒更加重了。午休的时候,她请舒眉帮忙打听萧远航究竟住哪,独自到超市买了一些姜片和红糖,想到萧远航喜欢硬撑,肯定家里没有备药,又到药店买了各类消炎药和感冒药,到时再对症下药。
文昊回来闻到厨房里弥漫一股浓浓的姜汤味,当初他重感冒时,也是这种气味。他走过去看见潇彤正将汤倒入保温杯里,好奇地问道:“是给谁熬姜汤啊?”
“萧远航,他重感冒,又不肯吃药,就是那天旅游下雨受冷了。”潇彤一边回答,一边找塑料袋封装好。
“你到是挺关心他,可他在乎你么?”一听到“萧远航”的名字,文昊立刻拉长了脸,忍住心中的不满冷冷问道,似乎在奚落潇彤的付出不会得到回应。
“我不管他在不在乎,他一个人在异乡,也没什么朋友,下属照顾上司也是理所应当。”
潇彤从未察觉出文昊的不满,反倒认为他一次次的奚落,不过是像舒眉一样调侃自己傻。
文昊嘴角一抽,更加不满地回道:“我没看见谁照顾上司,还自动送上门的。”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送个汤,一没拍马屁走仕途,二没不顾廉耻攀高枝。”
潇彤一脸不悦地抬头看着文昊,以为和文昊相处的关系已经慢慢融洽,谁知他还是这样喜欢摆着高姿态地嘲弄自己,因为赶着出门,连生气的时间都不想多留。等到潇彤甩手关门出去,文昊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为说错话惹潇彤生气而懊恼。
潇彤端着熬好的爱心姜汤和一堆感冒药按照舒眉给的地址来到了萧远航的住所,这是第一次来到他住的地方,她站在门口缓缓呼出一口气,忐忑地敲着门,过一会听见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问道:“谁?”
“是我,官潇彤。”
她听到屋里打开门锁的声音,一双讶异的目光落在潇彤的脸上:“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姜汤来了,还有一些感冒药。”潇彤露出笑颜,举起手里提着的保温杯和一袋子药品。
潇彤的不请自来让萧远航措手不及,桌上、地上、沙发上、房间里一团凌乱,和他平日里干净整洁的外表有着天壤之别。萧远航忍不住咳嗽几声,环顾周围面色尴尬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来,不好意思,这里......”
“没关系,你生病嘛,该说抱歉的是我,就这样闯进来了。”潇彤说着起身开始收拾周围散乱摆放的东西。
“不用,我自己来。”
“你是病人,坐下。”潇彤竟用命令的口吻拉住萧远航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厨房的位置准备去拿碗盛汤,看见垃圾桶里堆着方便面盒子,问道:“你晚上就吃方便面?”
“平常都出去吃,这两天不舒服,就懒得出门了。”
潇彤端着一碗姜汤递到了萧远航的面前,柔声嘱咐道:“我以前受凉感冒,都是妈妈熬了一碗姜汤让我喝下,晚上裹着被子睡一觉,第二天就好很多了。”
萧远航听她一说,放在嘴边尝了一开口,面露难色,想必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味道,潇彤见他的表情就像害怕打针的孩子,忍不住取笑道:“我以为你什么不怕,原来害怕吃药?其实这还不是药呢,却比药还灵。”说着打开一大袋子为他买的各式各样感冒药。
面对潇彤这样的关心,相信是块磐石都会被打动,他不知该怎样回应,顿了几秒回道:“我还是选择喝汤吧。”说完硬着头皮喝完了。
她看着萧远航生活的周围,若是一直被脏乱围绕,只怕会加重感冒,她不顾萧远航的阻拦,为他打扫房间,洗净衣物,整理了一个多小时,抬头看了时间,已经十点过了,看着整洁的房间,她欣慰地笑了,第一次这样主动为追求所爱付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熬汤送药,却是她三十年以来,做得最多的时候。临走前还不忘叮咛萧远航:“喝了姜汤,裹着被子睡一个晚上,出了汗就会好很多。明天早上起来再吃些药,如果还是不行,就一定要去输液了。”
潇彤没有让萧远航送出门,独自一个人下楼回去了,他站在窗口目送她的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绪,他不是没有拒绝过她的追求,直白或是委婉在这倔强的姑娘心里完全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