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诡谲的人工生命
回到厅堂,姑娘说:“能稍坐一会吗?”
“当然。”只有程庆茗自己知道内衣全都汗湿了。他坐在原先坐的那条长条凳上,将蜡烛放在桌上一个高木墩子上,顺手将手枪在腰间收好。
姑娘坐在他对面,撩了下一捋撘到脸边的头发,微笑着说:“也许我真得是太累了。”
“怎么了?”程庆茗觉得她有话要说。
“那个玻璃器皿里面的生物,是完全人工合成的。”姑娘淡然地说,“最初也认为也只是生物合成实验。没想到竟成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些生物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程庆茗惊愕地听着。他想到了《生化危机》。可女人接下来的话让他更为吃惊。
“最初最基本的生命合成成功后,按惯例应该妥善处理掉,”后来程庆茗才知道,姑娘轻描淡写地叙说这些的背后,她有意忽略了当今生物界极其重大的研究成果。
“但就准备处理时,我感觉到一个强烈的声音,说‘你不要杀死我?’”姑娘平淡地说。可程庆茗感觉自己在颤抖。
姑娘继续说:“这声音真的很真切。我反复确认,我认为我肯定是感觉到了这声音。而且,我认为就是来自于这个合成的生命。但我还是很疑惑。我觉得也许是我的工作压力可能大了点。那天,我差点就把这些合成体给处理了。没下手的原因是,‘它’说,你不能杀死我,你应该和我合作,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少了。并且,我会告诉你,你是谁!
“你知道,这个问题真的很诱人。为了担心以后自己会后悔,我就放弃了要处理掉它的想法。这段时间我就陪在‘它’身边,看看‘它’到底怎样。但一直没什么动静。于是,我认为是自己思想或精神上的问题。也许是因为我很牵挂自己合成的东西,导致了幻觉。
“但当我再次准备放弃时,‘它’告诉我要有耐心,并且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姑娘的人说到这里时,一带而过,没有具体说是怎么“折磨”。
程庆茗在听她说话时完全麻木了,像在听一个科学幻想故事。这时,他腰间的振动器振动了一下,刺激得他一跳。这是他们执行任务时的一种特殊唤醒工具。显然是肖雪在外面发现这么长时间里面没动静,她要确认一下程庆茗是否安全。
程庆茗在腰间按了一下,报告了自己没问题。现在,他更为关注的不是那堆蛊惑人心的肉状物,而是这位姑娘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他认为如果这位姑娘不是精神不正常,她向他描述的这些属实的话,自己可能正与这位姑娘站在一件伟大科学壮举的门口。那么,这将是一个高度机密的课题。
在程庆茗思考的时候,姑娘继续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我想证明一下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这个生命体有了‘灵魂’,便请了你来验证一下。”
女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了一下,看着呼吸急促的程庆茗,又继续说:“看你的状态,我不希望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程庆茗觉得匪夷所思,就问:“在路上时,你对我说过关于它的什么吗?”程庆茗对心理学颇有研究。他想,如果在刚才过来的路上,姑娘说了一些提示性的话,那么,人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下,会出现相应的“幻觉”。程庆茗是个唯物主义者,他不想被假象所忽悠。
“没有。我没有和你说任何关于‘它’的事。你车上的车载记录里应该有。”女人肯定地告诉他。同时,她似乎已经肯定了程庆茗有东西在瞒着他。“你要说什么?”女人追问了一句。
程庆茗想想还是坚持原先的想法:“没有,真得没有。我可能不太适应那个环境。”
“哦,”女人显得很失望的样子。“那我送你们走吧。”
程庆茗不干了。这时他基本上恢复了理智,他有太多的疑问,不能就这么走。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位姑娘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小派出所,为什么选择了他。他坐着没动,问:“这么严肃重大的事情,好像不应该这么随便请人来你这里验证吧。”程庆茗这么说意思是表示自己对她刚才说的这些相信。
“你不就是来调查我的吗?”姑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程庆茗再次感到要崩溃了。面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啦。好在光线很暗,黑暗很好地保护了他的面子。他努力保持着镇定:“怎么说?”
“我确实在做一件重大的实验。但是我的实验和我的安全正在受到极大的威胁。我需要得到保护。我很难信任常规的治安单位的认识程度和能力。如果我在一个小派出所做出一点反常规的活动,就能引起它后面高层的高度重视,并用心地采取实际行动来进行调查,那么,我会放心这个机构。而你的行为证明了你们的工作效率让我放心。但愿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明白吗?”
程庆茗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在这位睿智美丽的姑娘面前,他有一种彻底完败的强烈感觉。